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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乞丐的日常(下)

不过,柳青依然得想办法乞讨到更多的钱,正因为剥削得厉害,不努力赚钱就混不下去了。当然,柳青可不会一辈子都在替陆老爷讨饭,虽然他还没有明确的目标,但他绝不会甘心就这么耗尽自己的青春。

回到现实,柳青通过昨天的观察,发现老丐七管理的乞丐大都是从博取他人同情的角度出发,打同情牌以换取他人的施舍。

呵呵,这世界乞讨的技巧还停留在最初形态呢,跟地球那边现代化的乞讨技巧根本没法比,地球那边的乞丐都配上二维码了!柳青在内心暗暗得意,虽然他柳青穿越前没有乞讨过,但是从网络上看了诸多关于乞讨的网络新闻,玩出个花样乞讨还是不难的!

柳青在街边坐下来,从怀里逃出几块木炭。这些木炭是柳青进城前从炕里带过来的,正好派上用场。

柳青以街上石砖为纸,木炭为笔,挥毫大书:

“乞儿真自在,天地当铺盖。

餐风饮露水,直把神仙赛。

他人父母亲,乞儿无人爱。

试问行善者,有无行善财?”

柳青一气呵成写出一首五言律诗,看着上面工整的柳体字,柳青不禁有些佩服自己。这首诗是柳青昨天想好的,能够一气而成毫不意外,但是这工整的柳体字,可是柳青从高中、大学及工作后培养出来的爱好。

遥想当年,柳青和马实驹两人在寝室里顶着鸡窝、光着身子,右手提着十块钱买来的狼毫,左手拿着三块钱的雪花,在书桌的A4纸上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写完一首打油诗,乘兴一口将罐装啤酒豪饮完,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将瓶子扔到角落一堆易拉罐中,自谓放浪形骸,魏晋风度……

唉!柳青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厚厚的人墙围住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对着地上的打油诗指指点点,又好奇地看着柳青。

柳青赶紧长跪在地,低着头不说话。

“这乞丐挺有才的……”

“小乞丐太可怜了……我们接济一下他吧!”

“……”

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都为柳青写的诗感到惊奇,或佩服他有才华会作诗,或怜悯他小小年纪沦落街头乞讨,在某个人的带领下,众伙纷纷将钱施舍给柳青。

“叮当叮当”铜钱掉进破碗里声音绵绵不绝,不一会而破碗就装满了铜钱。柳青心里乐开了花,耳畔的叮当声简直比天籁还好听。

黄昏,午市开始收摊时,柳青已经装了好几袋子钱,身上所有口袋都装得满满的,可破碗里还有一大碗铜钱,而且还有洒落在碗边地上的。

终于收摊了!柳青有些哭笑不得,昨天他还愁钱讨得太少了,今天他却愁钱太多了没地方装了。不过好在午市已经收市了,丐群一天的乞讨也结束了。

柳青连忙扒拉起地上的钱往口袋里装,端起一碗子钱正打算与老丐七他们回合。

刚转身,柳青就看到三个市井无赖向他这里走来。柳青心里暗自一惊,莫非流氓来抢钱了。

不对不对,柳青定睛一看,发现是陆老爷手下的混混,这三混混是负责监督乞丐乞讨的。柳青转念一想,这仨流氓不一定是来抢钱的,毕竟这是陆老爷的地盘,他们在陆老爷手下混,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估计是看到我乞讨了大量钱财,是过来讨好处的。

想到这里,柳青心下有些不爽,他辛辛苦苦讨来的钱要缴纳给陆老爷不说,现在还要给监督的混混好处!要知道柳青今天乞讨的金钱肯定超过了十两,只需要缴纳八成,因此金钱的总额越大,剩下的两成也就越多,可给了混混好处,那两成就变少了!想来就一肚子气。

不过柳青也知道生气也没用,毕竟这些混混不能得罪。但是柳青可不是只会白白吃亏的主,他那活跃的思维动起来了,能不能通过三个混混运作一下?

“唉!有了!”柳青高兴地打了一个响指,笑嘻嘻地看着三个流氓走过来。

“三位大哥,你们好啊!小子柳青在这问安了。”柳青满脸堆笑,向三个混混热情打招呼。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柳青又说了:“三位大哥辛苦了,这是小弟给你们的一些孝敬,希望三位大哥能在老爷面前好好替我说上两句话。”

柳青将装满铜钱的碗双手献过去,好似献宝。三位无赖一愣,他们本想敲打柳青一番,没成想柳青会如此主动。

“小子挺识相嘛!”一个虎头虎脑的壮硕青年反应过来,接过柳青递过来的钱往兜里装:“老子叫阿虎,这是老子兄弟阿豹和阿狗,以后有啥麻烦来找哥,今天的供奉你就看着办吧。”

阿虎将破碗还给了柳青,大手一挥,带着俩兄弟离开了。

看来目的达到了呢。柳青心里暗喜。

“柳青,没想到你还会写字啊!”狗蛋来到柳青面前,看着地上的字啧啧称道。

这时丐群聚了过来,围着地上的诗指指点点。

“这上面写的是啥?”狗蛋问道。

“一首诗。”柳青被众多同伴围着,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乞儿真自在,天地当铺盖……”老丐七捻着胡子摇头晃脑,将打油诗原原本本地念了出来。

“这诗写得好啊,怪不得这么多人围观,估计柳青今天赚了不少钱吧……”

“是啊,我远远就看到人们一把一把地将钱丢给柳青呢……”

“还有不少银子……”

“柳青,说说今天你讨了多少钱?”

众乞丐围着柳青七嘴八舌,脸上写满了羡慕嫉妒。

“哪有哪有……”面对众多乞丐的问话,柳青有些招架不来。

“好了,柳青赚得钱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别一个个垂着喇子,都散去!”老丐七及时出现在柳青面前,挡住了众乞丐。

老丐七一出来,乞丐们都收敛了,纷纷从柳青身边散去。

“刚刚阿虎和阿豹阿狗都来了吧?”老丐七转过身,和蔼地询问柳青。

“是。”

“他们想必从你这里拿了好处,待会交供奉时,你自己看着办吧!”老丐七若有所指地说道。

柳青一听,心头大定,忙对老丐七行过一礼:“多谢七公指点。”

丐群內老丐七岁数最大,因而小辈尊其“七公”。

老丐七笑了笑,回头将丐群带至陆老爷家宅后院。丐群请安与缴纳供奉都在后院中进行,此时早已有四人在亭内等候。

柳青一看亭内四人,发现四人都认识。其中三人分别是阿虎、阿豹和阿狗,第四人是一个八字胡消瘦中年人,双手分持一本账簿和一支毛笔,眼珠贼溜溜的,一看就是一名精明的记账先生。

柳青认得这位先生,他是负责替陆老爷记账的。此人身前是一张圆石桌,石桌上有一口敞口箱子,众乞丐与亭内四人打过招呼,就在庭前排起队,一个接一个将身上的钱掏出来放在石桌上。记账先生负责清点桌上的钱财,记下缴纳的数目,划出乞丐应得部分。

而虎豹狗三人则负责监督,主要是观察乞丐掏出的钱财与白天讨来的有无出入,如有严重不符,他们就会立即指出来。交供奉的乞丐将会被搜身、审问、没收所有钱财。因为白天就他们三人监督,所以乞丐有无藏钱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因此乞丐们都很害怕这些监工,都纷纷讨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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