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忽然传来一声暴喝:“胡大人乃朝廷命官,尔等竟敢阻挡,不想活了吗?“
“这里乃无极门炼丹之处,你等不能乱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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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噹一声,刀剑出鞘声,喧叫怒骂,呵斥呼喊之声传入殿内。
梅琳顿时大声呵斥道:“何人在太上真君殿外喧哗。”
话音一落,一干官员,踏入殿来,胡涵海首当其冲,身后便是詹钰和李自强。
玄竹暗叫不妙。
吴衙役脸色大变。
元羊子顿时脸露喜色。
胡涵海瞥了一眼梅琳,又看了看满堂的道士,偏偏不看哆哆嗦嗦的元羊子一眼,惊讶道:“梅琳真人,这几日本官为祈福丹数次拜见未见,听说真人炼丹,不敢打搅。不想这里竟然偶遇大人,正好问问真人何时能上缴朝廷的祈福丹。”
钟无涯冷笑两声道:“大人,真是来的好巧,今日我等处理门徒,待此事完毕后,梅真人自会向大人汇禀祈福丹事项!”
“你又是何人?”
“学海山知学殿钟无涯!”
“哦!原来是钟真人,不过祈福丹乃皇上亲口所问,派本官前来协助梅真人监丹,不知道真人所述门内何事竟然能和皇上的安危相比!”
众人皆不敢言,天下何事,能与皇上安危相提并论!
“不过各位真人既然有要事,那本官就在山下等着,明日再来拜访!”说完一转身,便欲离去。
望穿秋水的元羊子,顿时脸色白里发青,青里变白,魂飞了一半,大叫一声道:“大人救我!”
胡瀚海在等,等的就是这一句。
胡翰海慢慢转过身,眼神又环顾一次众人,这次才将眼神落在跪在地上的元羊子,故作惊诧状道:“元道长,你这是。。。。”
元羊子见状顿时痛哭流涕道:“大人救我,大人,钟观主说我杀了人,贫道冤枉啊,说我杀害了黄掌柜一家,贫道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钟无涯脸色一沉,缓缓道:“此事乃我教内弟子之事,胡大人不便插手吧?”
胡涵海微微皱皱眉道:“你们无极门弟子的事,按道理说,国教在此,我们顾及脸面,本官不应插手。可天下之滨,莫非王土。死的人据本官所知不是无极教之人,死之地也不在无极山境内,官府办差,你说到底谁插手谁的谁的事。况且,这元羊子本官所知,又乃是祈福丹的最关键之人。此事本官不能不问,李县令,有人说你枉结命案,今日此事只怕你难逃干系!”
众人一听胡涵海打起了官腔,头就开始涨了起来,跟官府讲道理,就跟秀才遇到兵一样,有理无理说不清!
詹钰顿时眼神一亮,看着胡瀚海,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就凭三言两语,已经把李自强变成了一条疯狗,会拼命保住自己的脑袋。
李自强的眼睛早已眯成了一条缝,恶狠狠的盯着吴衙役一跳三尺高怒骂道:“吴老头,你怎么跑这来了。你老婆孩子,刚才还去府衙报官,说你三四日没见到人了。”
吴衙役,顿时脸色大变。
他的命是黄掌柜救的,他可以不要这条命。
但他有白发苍苍的母亲,三寸金莲的妻子,刚刚走路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吴衙役的小腿开始抖,后背开始出汗,甚至忍不住掏出随身携带的酒葫芦,咕咚咚灌了几大口下去。
“李县令,你前几日抓的那二名,济世堂灭门惨案的凶手,现在何处?”胡瀚海厉声问道。
“禀大人,都已就地正法”
胡涵海先是笑了笑道,然后脸色一变道:今日,二位观主对此事若有异议,甚好,若是查出另有真凶,李县令便是玩忽职守,枉杀好人,本官立刻取了他的领戴,打入死牢,还死者一个公道。但是,任何事,凭的都不是两张嘴皮,命案讲究的是可是真凭实据,若是有人借此,兴风作浪,浑水摸鱼,本官也饶他不得”说到这,他有意无意瞟了吴衙役一眼。
钟无涯,玄竹都未开口,吴衙役心下已经开始后悔那日不该喝了二两猫尿后,知趣的用着一种很谨慎的口气缓缓道:“下属拜见两位大人。”
李自强皱着眉,冷笑道“吴衙役,本官可待你不薄。。。。此事乃你现场查尸,为何颠倒黑白,难道你那日刻意隐瞒了些什么给本官?”
吴衙役根本不理他,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却足以让附近每个人都听的很清楚。
“黄掌柜对我有救命之恩,他如此惨死,吴某于良心不忍?“
这句话一说完,李自强的脸色就变了,眼睛充满了,愤怒与不安。
胡涵海却镇定地多。
他比李自强高了一个头,此刻眼睛炯炯发亮,盯着李自强大声道:“做人做事,不过一个理字。此事关于这十几条条人命,死者偏偏还是祈福丹的药材的商家,这乃十年未见之凶案,犯人本已诛法,本案已结。但若另有隐情,事关圣上祈福丹,我定要禀告圣上,诛其九族!但若要有人借此混水摸鱼,以邪枉正,本官也饶他不得。”
钟无涯一句话也不说,心下却是再叹气,这个胡大人不仅机智,而且阴沉,残酷。
他什么都像没说,可偏偏说的你每句都反驳不得,而且让你找不出一点理由来反驳他,因为他要说的,李自强都说了。
胡涵海看着吴衙役,就像一只大公鸡看着一只脚下扭动的虫子。
没有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至亲。
“我可不可以不说?”吴衙役叹口气道。
玄明顿时急了,大叫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枉结人命,包庇罪犯,天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胡涵海冷笑道:“好,好,好。竟然还有人敢指责本官包庇罪犯,掩盖真相。本官真想听听,本官包庇了谁,掩盖了什么真相。吴衙役,本官命你,现在你不可以不说,将你所知一切,一字一句,都说的清清楚楚,来呀,将吴衙役,所言一字一句都记录下来。将来,若你家人或者亲朋好友为你上京告御状,免得说本官滥用私刑,屈打成招。本官今日,就破个咧,亲自当着两位观主的面,就在这太上真君殿重审此案。”
吴衙役脸色沉了下来,咕咚咚将葫芦里的酒又灌了几口,反而镇定了下来道:“玄竹道长给了小人十两银子,叫小人说是元羊子杀了黄掌柜一家。”
“哦”胡涵海冷笑道。“这么说,你收了别人的钱,元羊子是被诬陷了的”
玄竹顿时大怒道:“吴衙役,你怎么可以如此颠倒是非,刚刚你明明说的是,众人都亲耳听见了的。你怎么可以如此翻尔说尔?我何时给了你十辆银子。”
铛的一声,吴衙役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丢在地上。
银子在地上滚了一滚,白胖胖的晃眼。
玄竹浑身气的发抖道:“我,我何时给了你十两银子。那你那日说的是被人被剑毙命,然后扔进火里烧死的。。。。。。。。。。。。。”
胡涵海冷笑不语。
玄竹喝到:“吴衙役,我乃修真之人,你怎能如此辱我。此事,我宁死也要有一个清白。”
钟无涯此刻缓缓开口道:“吴衙役,你可要想清楚,你今日所言,此事关于玄竹清白,贫道于此事就算闹到圣上脚下,也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吴衙役开始后悔自己大嘴巴,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媳妇的那句话,“每次,你一喝酒,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迟早你就会死在这口酒上。
每次妻子说这话时,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忽然,他很想再看看妻子生气样子,因为,那样也很可爱。
他啪,啪,打了自己两个大嘴巴道:“我又胡说,这不是玄竹大人给我的,是我跟元羊子私愤,他,他,上次在红春园,为清莲羞辱了我。我恼恨不过,报复他。”
红春园,是妓院,清莲,是妓院的头牌。
元羊子大惊失色道:“我何时去了红春园,何时跟你争了清竹?”
吴衙役啪啪又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道:“我又胡说,元羊子道长没去,我自己去的。”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胡涵海面前道:“小人错了,你饶了小人吧,小人胡说八道,被鬼魂迷了心窍。”
胡瀚海此刻有些怒了,喝到:“此事因你而起,一句小人错了,就没事了,你当本官何人,你当在座二位观主为何人,今日,你不将此事缘由说的清楚,本官就将你拿下,回去慢慢的审问。”
吴衙役看见牢房里的那些牢犯,吃的馊食,睡在湿地的稻草上,想到这些他浑身就痒起来,再想想家里的亲人为自己奔走,卖房卖地,将白花花的银子打通关系,变成李自强身上的肥肉时,他立刻手脚冰凉,全身僵硬,后悔的要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站起身来大笑不止,噌的一下拔出刀来,吓了众人一跳。
他谁也得罪不起,谁也不敢得罪。
“我疯了,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用刀砍过人,也被人砍过,但就是没砍过自己。
突然,他用刀砍向自己脖颈的时候,手特别稳,特别有劲,一股血箭喷空。
自己死了,至少家里人都可以活着。
殿内,一片死寂。
待众人反应过来,吴衙役口中咕咚着血沫,含糊不清道:“求你,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放过我的家人。”
胡涵海大喝一声道:“将元羊子拿下。”
梅琳喝道;“且慢。敢问大人为何将元羊子拿下。”
胡翰海冷笑道:“此乃凶案,又与元羊子道长相关,本官必然要好好调查。梅真人,祈福丹缴丹日期将近,梅琳道长还是好好考虑此事吧!”
钟无涯脸色阴沉喝到:“元羊子在济世堂奸污苏环道长。因怕被揭发,就杀了黄掌柜全家。这些大人都难道不知道,天理何在,胡大人,你就这般结人命吗?”
“苏环何在?”
“苏环已自缢“
“哦,那就是没人证,此案牵扯十几条人命,且都与元羊子有关!我有句话想问问钟真人”胡瀚海眼睛眯着看着他道:“元羊子,本官该不该审!审不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