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药剂，将伤口送到身体深处再到确定病菌已经开始发威，酒井太白和泉月烨花了三天的时间。
在注射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酒井太白开始发低烧。她忍着呕吐，让泉月烨给自己抽血、最简单的检查和过敏反应。这些东西校医室都有最基本的设备，泉月烨又不是纯粹的门外汉，很容易就上手。
这中间，酒井太白因生病脾气越发暴躁。她时常哑着嗓子在医护室自言自语，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酒精味道。每当头痛发作的时候，她就一下一下用脑袋撞墙壁。
而泉月烨提出为她治疗那些外伤时，她又拒绝并说，“这是证据。”
泉月烨觉得她有点不正常了。这一刻，他忽然后悔为这个女人注射病菌了。他应该早明白的，酒井太白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是疯疯癫癫的，这个女人很难用正常的角度去评价她。
他甚至思考要不要利用自己的方式将酒井太白体内的病菌清理掉。
“生病真痛苦，太痛苦了。”酒井太白没个正形趴在桌子上写假条，她嘀咕道：“感觉我永远在跑体测的八百米最后冲刺……”
“酒井老师，你可以多喝热水。”
“你欠打吗？泉月？”
他们简单唠嗑几句，酒井老师就迫不及待地将泉月烨赶出去。她真是个过分的女人，用完就丢，嘴巴里还嘀咕，“我知道你作业没写。”
泉月烨碰了一鼻子灰，看酒井太白的精神劲儿还以为自己打病菌那一幕是错觉。
“酒井老师，酒井老师。”泉月烨敲门喊了三四遍，最终被闻声赶来的心操人使抓回去教育一番。等他好不容易把这些天落下的作业、功课全部写完，顺便还听了心操老师的敦敦教诲，又被唐泽天然、赤谷云海等人抓走去逛百团大战，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在操场上逛展子。
“啊这个社团，我知道焦冻英雄听说很会做荞麦面。”
“鸿鹄志气的当家以前就是志愿者出来的，我们加入这个吧。”
“泉月，你要去哪一个？”
“经营科的社团都不错，他们的社团学校还允许在运动会经营小店呢。”
泉月七年前参加过一次，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没决定好自己要参加什么社团就被急冲冲的酒井太白抓走，强制成为了急救协会的第二个成员。
也是因为这个，他成为运动会的后勤人员。
一切回忆起来，好像近在眼前。
“嗯？泉月学妹？”鹤田秀一吃着章鱼小丸子，问道：“决定要参加什么社团了吗？”
“嗯。急救协会吧。”泉月烨随口说道。
鹤田秀一苦思冥想，愣是没想起雄英高中有这个协会，苦笑道：“还有这种社团？”
泉月烨自知暴露，讪笑道：“我听人说，以前是有的。”
鹤田秀一拥有过目不忘的个性，他在脑子里过了两三遍，摇摇头，“没有啊？我帮忙做过社团资料整理，近十年从没听说过什么急救协会。医疗类协会在雄英几乎没有——你说的是志愿者里的急救科普公益课程吧。”
但是当年，泉月烨确实记得自己是被拽到急救类社团中。
当时接待他的人就是酒井太白，社团的老师是治疗女郎。
“假设我们学校招收治疗类学生多一点，那做这种社团才撑得起来。”鹤田秀一惋惜道：“但你知道，现在能够派上用场的治疗系真的不多。现在考到治疗英雄合格证的人都和酒井老师一样，只是将个性作用在医疗上面。”
“没有稀有到这个程度吧。”泉月烨反驳道：“再怎么说，也只是一种个性。”在他所处于的年代中，虽然知道治疗系个性属于大类个性中小类比，但还没有发展到夸张的地步。
鹤田秀一苦笑道：“这两年从普查率看来，五岁以下的治疗系其实不少。但活到长大的就很少……又不是每个人都是治疗女郎。纯治疗系差不多是落寞了。”
唐泽天然也插嘴道：“纯治疗个性在最近这几年里有一个外号，早夭个性。”
治疗英雄中纯粹治疗类个性的占比不算减少，也是顺应时代潮流所作出的变化。如果真的和十几年前一样，率先卡死在个性上，如今早就没有治疗英雄这个英雄分支了。
“治疗系早夭之谜。当代十大谜团之三。”
“哈哈网上瞎总结的，你也信？”几个人打打闹闹瞬间将气氛吵起来了。泉月烨一个人走在队尾，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来到了校医室。
校医室门口贴着一张手写的告示。大意是，校医生病请假，这一周都不在学校。
泉月烨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细微的电流流窜而过，门应声打开。房间里，被子被整齐折叠好，桌面一份文件都没有留下。医药柜子上了锁，就连花瓶里都没有放上鲜花了。
“一线天。”泉月烨反锁上门，他眼前的世界快速扭曲起来。接着校医室的半边被削掉，露出一片小小的日式庭院。
庭院中，穿着羽织的老祖宗正在煮一杯茗茶。他面目不清，只让人觉得温和，“你最近动作慢了许多。”他的气质和泉月家一脉相承，甚至比所有人都要更加高贵和果断。
比起上一次见面，泉月烨感觉到他的力量更为强大。
泉月烨警惕地站在原地，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只是听到一些风声。”老祖宗给泉月烨沏茶，“坐。”缕缕香气充斥这狭窄的空间。
泉月烨将茶水端起来，吹了一口，道：“我和敌联盟合作。”
“嗯，挺好的。”老祖宗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指责，反而笑出声，“小烨，你比我想得大度多了。”
泉月烨觉得这话是在讽刺。
以他对老祖宗的认知看，还有后话。
果然，老祖宗温柔地问道：“你合作的敌联盟是AFO的敌联盟？还是死柄木弔的敌联盟？或者是……泉月长崎的敌联盟？”
“AFO一直想来墓地参观。老祖宗，你说我是请他来看老祖宗的墓地？还是我泉月烨的墓地呢？”泉月烨戏谑道，“老祖宗，时代变了。”
被这样嘲讽，老祖宗也没有生气，他道：“AFO还是当年的AFO。”
泉月烨却懒得继续扯皮，他对着老祖宗道：“老祖宗，您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要说行走人间了，您连个适合的躯体都拿不到。”
“现在为泉月家做事情的人是我泉月烨，下达命令的人也是我。”泉月烨将茶水放下，道：“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去达成目标。”
老祖宗面带笑容，为自己添了满当当的茶水，哗啦一下泼在泉月烨的脸上。
泉月烨满脸是水端坐着，他眉目低垂，双拳默默握紧。滚烫的热水从他的发尖落入锁骨中，上半身已经沾上了水渍。
老祖宗又给自己续上一杯，抿了一口站起来。
他将这杯水从泉月烨的头上倒下来。
舒展的茶叶随微苦的茶水覆盖在泉月烨的身体上，这些茶水所碰触到的地方像是星火所到之处，裸露出被焚烧后的灰白。
在灰白下是一具伤痕累累的腐朽尸首。
“小烨。”老祖宗温柔地蹲在泉月烨的面前，用他的手捧起这孩子的脸颊，眼中全然是长辈对后辈的舐犊之情，“没有人教过你，什么是尊敬长辈吗？”
泉月烨冷漠地看着他，哪怕颧骨被老祖宗捏成碎片，他眼神中成分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老祖宗，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泉月烨重复道：“我才是泉月家的执行者。”
老祖宗温和的笑着，“也是。”
他放开泉月烨的脸，后退一步，提出自己的条件，“一个月后，我不想看见OFA。”
现在的进度远不能满足老祖宗的心理预期，他迫切希望OFA的消失。
不是单纯的杀死绿谷出久，而是让OFA永远地消失。
“小烨做不到的话，我会很伤心的。”老祖宗怜悯道：“到时候，我想请你的两位太爷爷来说说话，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