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城,花妖王庄园。
在自家园子里永远都是一身普通家庭主妇模样的妖王珈焱,难得的换了一套正装,换上了她自称的战服,大红色的晚礼服一样的鱼尾长裙。
正准备出门的珈焱在自家宅子门口被拦了下来,双胞胎并排堵在宅子门口,直勾勾的看着她们家大小姐。
莫莫歪头看着珈焱,珈焱拧眉一脸不快,马特尔也歪头,她说:“小姐,你这是要正面开战吗?”
珈焱一手叉腰一手来回戳着双胞胎的脑门,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你们有没有搞清楚谁才是你们家主子?要正面开战的,是我吗?”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马特尔耸了耸肩说:“主子,我们只是想提醒你,与他正面开战并不是理智的行为,”她看了一眼妹妹,莫莫展开扇子遮住了自己小半张脸,马特尔又说,“当然,我们知道因为思阳少爷的事让小姐你有些焦躁,但是焦躁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只能使人判断出错。”
被戳中了心事的珈焱瞟了莫莫一眼,她有些恼了,“轮回草已经结果,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我还需要顾忌什么?嗯?”
“真的,拿到手了吗?”扇面后传来莫莫的声音,小小的,略带沙哑的声线透着大大的怀疑的意味。
刚刚还一脸暴躁的珈焱像是个被戳漏了气的气球一样颓了下去,是的,轮回草的果子还没有完全成熟,而且,她还差一味料才能真的将那果子制成药,她视线在双胞胎脸上晃了一圈,转身回了宅子,宅子的大门闭合,发出巨大的响声,将双胞胎关在了门外。
与此同时,花云山脚下成群的丧尸徘徊在花粉虫的防御范围之外,也不进也不退,就在哪里徘徊着。
鲍西娅爬上半山腰的一棵树,手搭凉棚远远望着山脚下的尸群,皱着鼻子嗅了嗅,嫌弃的用手扇了扇风,轻巧的从树上跳下,落地的时候化出原形一溜烟儿的往山上跑去。
---------------------------------------------东都城墙--------------------------------------------------------------------
纪千望身后跟着守城队的队长,队长是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男人,皱着眉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他觉得他愁的头要秃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执行长官在想什么,他问了两遍,现在要怎么办,都没有得到回应,看着他家执行长官看着远处一脸出神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其实没有,纪千望纯粹在发呆,围城的那群看起来声势浩大的,其实并不能真的对这座城池做出点什么,毕竟只是最低级的丧尸,单是山脚下巨大的沟壑就已经是他们无法逾越的障碍了,更何况还有三棵巨大的造梦树。
这三棵树所形成的屏障,其实更类似于环境迷宫一样的存在,树本身巨大的树冠罩下同样巨大的阴影,巨大的树影并不会因为阳光的照射角度而产生变化,阴影下笼罩的范围里形成了层层叠叠的小范围幻境,小范围的幻境不停的叠加再叠加,形成了巨大的幻境群,如果不直接从树顶越过,基本上是不可能从幻境群中走出来的。
这是造梦树最初名字的由来。
纪千望站在城北的城墙上,这是东都城唯一没有造梦树的树影覆盖的地方。
并不是他不想在这边扎下造梦树,而是当时苏琲先他一步对这边的地皮做了手脚,树在这里无法落根。
这便是东都防御最薄弱的一块区域了,尽管后来蓝思阳在这边的城墙上埋了不计其数的食腐类植物,但是同样的,那些植物也是无法落根的,它们只能浅浅的扎在城墙的缝隙里。
队长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纪少,现在要做什么吗?”
纪千望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去组织一下,把城里的人都带去避难所,剩下的,我来处理。”
队长点了点头,脸色却带着些为难,“纪少,你一个人?”
“去吧,要快一点,”纪千望一边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花都和月城的人到之前,一定要把城里的人都带到避难所,一个都不能落下。”
队长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我还以为你并不会太在意那些陌生人。”队长前脚离开,后脚就从墙角的阴影里转出个人影,依旧白衣黑裤非主流发型的尸王站在不远处看着纪千望。
“我的确不在意他们的死活,”纪千望也看着他,“我是好心为你避免麻烦。”
尸王轻笑一声,反问他,“他们的死活,为什么会变成我的麻烦呢?”
“这不是你与那位的交易条件么?你要我,而她,要人类。”
纪千望思考了很久,这两位的交易条件究竟是什么,想来想去,他其实很不想承认这大概是可能性最高的结论。
“我就是很喜欢你这个机灵的脑袋。”尸王赞赏的鼓掌。
纪千望撇撇嘴,“之前你还说,‘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爱作死的性格’,怎么这么善变呢...”他模仿着尸王的语调,颇为嫌弃的做摊手状,“我的哥哥。”
尸王沉默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很奇怪我怎么发现的?你是不是自我感觉你一人分饰两角演的天衣无缝?”纪千望坐在城墙沿上,斜睨着远处整个人都在散发低气压的尸王,“的确,近乎完美。但是太巧了,哥,白粥烫手这个操作,本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对自己太狠了,要怎么不小心才能把一锅滚烫的粥准确而完整的浇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却一点没沾到?又刚巧和被我烧伤的尸王的手,同是左手。”
尸王还是一言不发,就只是看着他,周身弥漫着近乎实质化的黑色。
“哦当然,仅凭这点巧合我当然不能断定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所以我帮你处理伤口,帮你上药,”纪千望一边说着一边划开了自己的空间,拿出个小木盒,在手里颠了两下抛给尸王,后者接住了木盒,没有动,“哥哥烫伤的伤口后来会出现感染,是因为我在上药的时候动了些手脚,既不会造成太麻烦的后果,又能延迟伤口愈合的时间,如我所想...事实上我真的希望是我脑洞大开想太多,但是事实就是,尸王手上的伤也一直没有好起来并且...”他指了指木盒示意对方打开,“我在尸王身上闻到了属于我自制药膏的味道。”
“被算计了啊...”尸王大大方方的露出那只依旧过着绷带的手,打开小木盒,凑近闻了闻,“你知道我没有嗅觉?”
“也没有味觉吧,”纪千望叹了口气,“最近都是我做饭,我先后几次,在你的米饭里加了不同的调味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尸王伸手把遮挡了半张脸的头发撸起,手掌从脸上抹过,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纪千望眼前,正是纪千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