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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反抗

一群乌鸦匆匆飞过头顶,在雨中发出聒噪的声音。

段骑鹰把段情拉到不远的廊下,向鲍雪方向瞄了瞄,说道:“等雨停后你易容留在这里,先别跟我们上路。”段情微微不解:“段帅有何打算?”

“窦天伦和雁灵甲不会认栽,追兵一定就在咱们身后的路上,可咱们上岸好几天,连他们影子都没见着,这让我很不放心,所以你要在这里接应他们一下。如果他们偏离方向,你要纠正,如果他们追得太近,你要拖延。离释血发作还有五天左右,让藤堂鹤与火神见面的时机必须掌握好,至少在我见到真的雁登云之前,你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四明山。”

“……明白,可段帅要独自面对三个心怀叵测之人……”

“正常的话或许勉强,但这三人一个必死,一个半残,一个毫无主见,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段帅切勿大意,以通灵教的手段,此刻必定掌握了咱们的动向,不出面则已,一旦出面,必会给咱们造成巨大危胁。”“……我知道,所以才会让你留下,占据主动。只是要一个人与这些老狐狸周旋,你的压力不会小。不过释血就免了,若真被他们控制,只管抬出你的东厂身份,他们不敢放肆。”

“是。”

大雨嚣张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好就收,只是气温又降低很多。待吃饱喝足上路,鲍雪忽然意味深长地开了口:“前面不远有条岔路口,虽然都到四明山,但走左侧要经过一座石桥。桥已经很旧,加之每次大雨桥下的水位都会猛涨,通过很不安全,所以建议大人走右侧的山路,免得来回往返。”

段骑鹰目光一动:“哦?”藤堂鹤亦开口道:“他说的没错,前面是有座年久失修的石桥,雨后不太安全,走右边的路也可以。”段骑鹰盯着他道:“你怎么也知道有桥?”

“段帅不要误会,小人老家就在浙江,所以对当地路况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段骑鹰顿时醒悟:“对了,你是浙江九龙山的?”“正是。”二段交换了个眼色,点点头道:“好,你只管带路。”当下段情找了个借口留下,藤堂鹤驾着马车,带众人走向右侧的山路。

一路上行人寥寥,景色萧条,倒算颇为安静。直至路过一片杨梅林,鲍雪忽叫道:“停车,停车,我要方便一下,停车。”

段骑鹰道:“你不是刚方便过。”“那是一个时辰以前了,刚才吃得有点多,我肠胃又不好,……不信你可以在我旁边看着。”

段骑鹰一瞪眼,他可不愿意闻味,气哼哼地想了想,只得让藤堂鹤暂停。

鲍雪拄着双拐,极其吃力地下了车,左右瞧瞧,便走向不远一个简易有门的茅厕。段骑鹰不放心,冲藤堂鹤使了个眼色,后者正好同样内急,便随他一同前往。

鲍雪要上大号,茅厕只能让给他。藤堂鹤往四下瞅瞅,只见附近地势平坦,以树居多,唯一与人有关的就是不远处那几间瓦房,颇为老旧,倒似是这片杨梅林的主人,看上去非常安静。他很不客气,找了个稍隐蔽的地方便开始缓解膀胱压力。

等了一会儿,鲍雪架起双拐,吃力的从茅厕里走出来。

段骑鹰忽然觉得不安,自己连人带车停下,那几间房子怎么一点反应没有,门上又没有上锁?他担心鲍雪使诈,立刻下车接近那几间瓦房。

汪!才刚走近几步,一条大黄狗忽从檐下的窝里窜出,冲太监发出低吼。它的脖上拴着铁链,行动不过七尺范围,但正好看住门户。段骑鹰停下脚步,望了望对面的木门,还是很安静。

或许对方在睡午觉也说不定,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见那黄狗满脸戒备,段骑鹰没了兴趣,转身钻入车厢车道:“上路。”

藤堂鹤笑了笑,抡起马鞭一气跑出三十里,直跑到夕阳消失,才把马车停在一个不大的镇甸之外。

没有客栈,藤堂鹤包下一户农家小院。待安排完几人吃喝,趁着段骑鹰独自房中休息,他慢慢来到在院中练习行走的鲍雪跟前。

身上没有力气,没走多久鲍雪就累得满头大汗,坐在屋前喘气,待呼吸平稳,又一瞄旁边的藤堂鹤道:“你总看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藤堂鹤笑道:“脸上没有,但心里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鲍雪道:“有话直说,别这么委婉。”

藤堂鹤低声道:“阁下在茅厕里留了记号吧?若我没猜错,你与那里的主人相识,今晚就该有不速之客登门了吧?”鲍雪面色一变:“你胡说。”声音却不觉低了下来。

藤堂鹤笑道:“混迹东厂多年,在下也有过押送犯人的经历,类似阁下这种求救方法我见过多次。所以先生出来时我特意瞄了一眼茅坑,嘿,你根本没有方便,但却在里面那么久,……后面的我还要我细说吗?”

鲍雪不语。“阁下很聪明,算准了段骑鹰自持身份,不会去茅房那种地方检查,但似乎有点小瞧了在下呢。”

鲍雪吸了口气,盯着藤堂鹤道:“你明明知道却不揭穿,是不是想做交易?”“正是。”“你想怎样?”“我怀疑自己的身体不对,想请阁下把脉。天医教研究草木,精通医理,阁下又曾是教主继任者,这点应该不难吧?”

“你们在说什么?”段骑鹰鬼魅般地出现在二人背后。藤堂鹤被吓了一大跳:“段帅,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如果有声音岂不是被你们发现了,还怎么听背后真言?你们在说什么?”

鲍雪接道:“我腿疼,去茅厕有些吃力,想让他陪我,他不愿意。”

段骑鹰盯着他道:“你怎么总去茅厕?”

“大人问得好,你两年不去茅厕试试?”“你也就这两天吃了一点点东西,干嘛去那么勤?”

“排毒!”鲍雪瞪着眼睛道:“猎毒神针只是清除了我体内大部份药毒,并非全部,我肠胃还是不舒服,所以总想去茅厕,不行吗?好,我正看这打杂的不顺眼,既然段大人如此热心,就由你来扶我去吧,来啊。”说着冲太监一伸手。

段骑鹰立刻后退,一时也弄不清他所说真假,只得冲藤堂鹤道:“不要推辞了,以后你得好好扶侍鲍先生,快去快回。”藤堂鹤假装答应,立刻扶起鲍雪走向后院。当时没有冲水马桶,清一色是旱厕,都在住所的角落里。

待离开段骑鹰,鲍雪悄声道:“你是不是经常出现幻觉,看见一群小孩来找你吸血?”

藤堂鹤惊道:“正是!”“这是段情下的手,非常阴狠,一看你的气色我就知道,不过我虽然能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行。”“什么事?”“如果今晚有人救我,你不能阻拦。”

藤堂鹤不语。“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段骑鹰就是想杀你灭口,连同那个女人一起,你还想为他卖命吗?”就算是鲍雪也无法攻克释血,但为了脱身,暂时只得撒谎过关。

藤堂鹤暗暗伤感,在通灵岛的假设变成现实,想不到最后真的还得靠他,只得点点头:“你的朋友今晚一定会来?”

鲍雪道:“我这位朋友就是那片杨梅林的主人,他认得段骑鹰,加之我在茅厕里给留了字条,他一定会有所准备,最迟今晚,必会有所行动。”“万一他不来呢?”“不,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他只可能提前,绝不会迟到。”

话音未落,骤听院外一阵喧哗:“人哪去了,出来,都给我出来!”

鲍雪面色一变:“来了。”

院门口站着三名黑衣怪客,个个胁下悬刀,青纱蒙面,看起来跟普通匪徒没什么区别,但每人右手边却都站着一个假人,身高体形与真人相仿,都没有衣服,外表都是一层暗灰的铁皮。再看五官,没有五官,每个假人面上竟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洞,数量过百,看着非常瘆人。

段骑鹰心头一动,这假人他见过,莫不是黑旗要塞的变形傀儡,立即开口道:“我乃东厂段骑鹰,来者何人?”

“浙江人。”居中的一人粗声道:“把鲍雪给我,我们不要跟你废话。”

段骑鹰心中一沉,谁走露了消息?又一扫那三具傀儡道:“几位是否来自黑旗要塞?难道不知未鸿图早已归顺朝廷了吗?”

“我们确实出自要塞,也知道姓未的做了奴才,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兄弟又不归他管,别废话,把鲍雪交出来。”说话间藤堂鹤扶着鲍雪从后面露头,进入到三人视野。

段骑鹰目光一紧,疾声道:“你们退下!”

“给我上!”居中的蒙面人不再啰嗦。命令出口,左右两名黑衣汉子立即在傀儡身上一按,跟着抽刀在手,做为辅助围攻上来。刹时四道身影一安排开,如同墙壁一般向段骑鹰压来。

而下令之人拐了个弯,率傀儡扑向藤堂鹤。后者早有准备,当即啊了一声,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一下,便被傀儡推出多远。“鲍哥,我是祥子!”那蒙面人露出真容,说了一句便背起鲍雪放到外面的马上,正想跟着上马,骤听身后一声惨叫,一名蒙面人躲闪微慢,竟被飞刀穿透咽喉。

“老二!”他的同伴大叫一声,却还没等把惊怒之情化为仇恨,眼前黑光暴闪,此人的头颅也已凌空。两具傀儡依惯性上前夹击,但见17,19号两把黑刀上下乱舞,眨眼便将钢铁之躯被劈成碎块,散落了一地。见到鲍雪被抢,段骑鹰有些急了,立刻下了重手,跟着一个空翻纵到院外马前。

那蒙面人不料对手如此厉害,忙一拍马臀:“你先走。”跟着重新带好面巾,右手一挥,带来的傀儡开始迎敌。但不过一个照面,又被两把短刀劈碎,化为一地零件。段骑鹰共有二十把飞刀,功能各不相同。其中一号二号由逆金属打造。而17,19号则由玄铁打造,削铁如泥,锋利无比。随后仅过三招,一把黑刀插进蒙面人的心脏。

段骑鹰速战速决,拉过三人的一匹坐骑就要去追跑开的鲍雪。但心脏中刀的汉子躺在地上,忽然大喝一声:“爆!”轰的一声,不远处他的傀儡头部竟然炸裂,无数牛毛针由面上的小孔射出,雨点般袭向段骑鹰。

刹时三把飞刀环身,形成一个具备生命的圆罩,将太监牢牢扣住。但因背对敌人,目光有所不及,终于一根牛毛针寻得缝隙,无声地钉在段骑鹰的右腿上。

一股酥麻迅速散开,段骑鹰微微变色:针上有毒!急忙拔下细针,随即取出猎毒神针刺在伤口附近。酥麻的感觉先是一轻,很快又凝固在他胯部以下。

藤堂鹤和龙琳躲在暗处,见战况已经明朗,这才假意上前道“段帅受伤了,要不要紧?”

段骑鹰吸了口气,凭经验觉出毒性不强,立即道:“我没事,运功一会儿就可逼毒。你们快追,千万不能让鲍雪跑了。”

藤堂鹤等的就是这一句:“你放心,他跑不了。”冲龙琳使了个眼色,二人双双上马,眨眼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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