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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练剑

冷千山的眼中充满了怨恨之色,看着这个“陌生”的亲生父亲,埋怨公孙柔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冷千山不知道以何种方式来面对这样的情况,内心十分矛盾。这个时候,反倒是冷龙沙在他的心中有更大的分量,毕竟冷龙沙养育了他二十几年。而公孙柔呢?感觉就像是一个外人。

他心中一直想报仇,可是,杀了他养父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平时,冷千山一向是一个心狠和心硬的人。但是,他现在像个小姑娘一样,抽泣难过,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

公孙柔百般愧疚,说出了多年的秘密,感觉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可是,得不到自己儿子的谅解,那种痛苦又比保守秘密还难受。

冷千山想说,又不想说,想问,终究还是没有问。

公孙柔激动道:“孩子,你听我说……”

冷千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如花鸨般飞起,向那山环水旋,茂林深竹之处掠去。公孙柔担心,早已追了过去,一边急飞一边喊道:“千山,等等我……”转眼间,两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些大汉看见冷千山离去,也着急地跟上他。

此时,夏侯星星感叹道:“真是匪夷所思,冷千山竟然是公孙柔的儿子。”

柳灵风和顾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显然也是没有缓过来。

少时,夏侯星星道:“柳少侠,我也走了。”

柳灵风作揖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夏侯星星将身一纵,在空中飞起,快如惊鸟,片刻工夫,他就隐没在岸边的树林中。

柳灵风一言不发,好像有心事。顾岚问道:“你想什么呢?”

柳灵风默然半晌,淡淡道:“我在想以前的事,刘唐、铜钱鬼三婆和十九叔都是冷龙沙派出的杀手,来取我的性命。可是,他们都没有成功。后来冷龙沙被公孙柔所杀,而冷千山一直想为冷龙沙报仇,当他知道了真相后,却又不知如何抉择……不曾想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公孙柔就是幕后黑手,你还在怀疑什么?”

“以我的直觉,真正的幕后黑手绝不是公孙柔,他刚才不是说了嘛!他不想杀我,只是为了要杀冷龙沙,再说他也没有杀我的动机。”

“也许他有更大的阴谋,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他有没有阴谋我不知道,但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你感觉会是谁?”

“不清楚。”

顾岚问道:“你认为冷千山会去找公孙柔报仇吗?”

“可能性不大,毕竟公孙柔是他的亲生父亲。”

黄昏时候的江面更加凄凉,萧条!柳灵风和顾岚还站在摇橹船上,望着那碧绿的河水,倒也痴了。突然,柳灵风的耳朵一动,“伏翼追踪”如探测器一般伸延到树林当中。

“啊啊啊啊啊啊!”很多的惨呼声来自于树林当中。

“不好。”柳灵风大惊道,“岚儿姑娘,我们去看看。”

随后,两人如燕子夫妇般掠起,迅速回到岸上,根据惨呼声的方向,一路狂奔。不久,他们二人非常吃惊,只见冷千山手里握着白蛇剑,剑尖还在滴血。夏侯星星手中握着一柄朴刀,本是一把银闪闪的钢刀,现在却变成了血红色。公孙柔身中数刀,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气息。还有胖子、瘦子、矮子和高子等人全都被杀,尸体横七竖八。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冷千山为了替冷龙沙报仇,杀了公孙柔?还是夏侯星星杀了公孙柔?毕竟只有他们两人活着。

公孙柔的武功是何等高强?手中的银蛇镇魔鞭使得出神入化,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了这么多人,可见那人武功多么可怕。在场的只有夏侯星星有这样的本事,可是,如果是夏侯星星杀了公孙柔,冷千山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还是他被公孙柔的死吓傻了?

或者又是冷千山和夏侯星星合力杀了他们?

此时,柳灵风蹿到夏侯星星的面前,圆睁凤目,愕然道:“前辈,发生了什么事?”

冷千山突然跪下,看着地上的公孙柔,似已麻木。

夏侯星星道:“我刚才本想离去,不想听到打斗声,就赶紧赶了过来,只见一伙黑衣人正在围杀他们。其中有一个黑衣人黑氅长垂,黑巾包头,鸢肩蜂腰,武功十分高深,一上来就冲着公孙柔去,才斗了十几招,公孙柔就被快刀捅了数刀,可见那人的刀法是何等绝妙。后来,我与冷千山奋力抵抗,但是,那些黑衣人武功太高,所以,他们都……”

柳灵风愕然道:“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呢?”

“早走了,就像鬼魅一样。”

柳灵风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寻思:“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本来还不确定有幕后黑手,这样一来,说明公孙柔还是知道一些事。黑衣人担心他说出来,于是灭了口。但当今武林能有如此精绝的刀法,恐怕只有天下第一‘快刀手’公孙晓,可他是南丹城西溪十八坞的总瓢把子,他为什么要杀我?难道这里面又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忽然,冷千山竟然抱着公孙柔走出树林……

夏侯星星道:“能有这样的刀法,恐怕没有几个人。”

柳灵风故意道:“您认为是‘快刀手’公孙晓所为?”

“公孙晓乃侠肝义胆之辈,我想这样的恶行,他是不会做的。但西溪十八坞每一个坞主都是使刀的行家,也许是他们其中一人所为。”

顾岚道:“但真正的高手绝不会超过四人。”

柳灵风笑道:“你很了解西溪十八坞。”

“只是听闻罢了。”

柳灵风道:“你刚才说的四位高手是……”

“西溪十八坞总瓢把子公孙晓,也是第一坞法华坞的坞主。还有第十一坞直落坞坞主陆千崖,第五坞马家坞坞主马五和第十四坞西穆坞坞主杜若。”顾岚道。

夏侯星星道:“除去公孙晓,就剩下陆千崖、马五和杜若。”

柳灵风道:“您认为谁最有可能?”

“很难判断。”

柳灵风心中有一点点怀疑这三个人当中的一个人,只是没有证据。

不久,顾岚热情道:“夏侯前辈,不如到顾府去坐坐?”

夏侯星星目光流动,大惊道:“莫非你是顾先生的千金?”

“在下顾岚,顾四远正是家父。”

“哎呀!鄙人真是眼拙,这么久竟然没有看出来。”

“前辈,那我们走吧?”顾岚道。

柳灵风道:“是呀!到时,我们一定要痛饮……还有‘侠盗’公羊前辈也在顾府。”

夏侯星星使劲摇头道:“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知道他是怕“侠盗”?还是怕顾四远?他三五个起落,又不见了。

之后,柳灵风和顾岚回到顾府……

晚上,顾府灯烛莹煌,亮如白昼。

柳灵风闲来无事,信步来到抄手游廊,边看边思索,随后穿过垂花门,走进一个小花园,翠树假石皆有,风格很是精致小巧,不像前院那么峥嵘轩峻。花园左边有一簇金钟花,瘦小的枝干上似乎挂满了黄金一般,在灯烛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右边是一片空地,靠墙角的地方有一棵垂丝海棠,海棠花娇艳明媚,宛如美人的脸蛋。

柳灵风一看,发现梅无雪竟然在海棠花下教顾岚练剑,神情和动作颇是亲密。他立刻躲到假石后面,嘀咕:“他们两个人怎么弄到一起去了?”

他继续观看,只见梅无雪的剑法很飘逸,剑光赛飞龙。而顾岚跟着他的招式,如舞凤。两人时常暗送秋波,笑容挂在脸上。

柳灵风心里大怒,直接走了出来,喊道:“梅无雪,你干什么呢?”

梅无雪见是柳灵风,冷漠道:“你不是看见了吗?练剑呢!”

顾岚见他有些不高兴,立刻停了下来,柔声道:“柳灵风,过来嘛!我们一起练。”

柳灵风赌气道:“我才不要和他练剑。”随后,他转身,走到假石旁边,干脆坐了下来,闷闷不乐。

顾岚一挥玫瑰剑,将宝剑倒立在自己的右臂后面,走近九步,娇声道:“柳灵风,不要撒小孩子脾气嘛!梅无雪的剑法确实厉害,刚才教了我几招,我感觉提升了许多。”

柳灵风不瞧她,生气道:“梅花山庄的剑法能有多厉害?我看你不要被他带的走火入魔了。”

“怎么会?你是不是还对他有意见?你可答应过我,以后要听我的话,要和大家和平相处,相亲相爱,你难道忘了?”顾岚弯腰看着他。

柳灵风的脸色变得古怪,立马站起来,苦笑道:“好吧!我听你的,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

顾岚道:“你们两个一起教我练剑。”

柳灵风抢过她手中的玫瑰剑,走到梅无雪的面前,道:“你我只有一个人能教岚儿姑娘练剑,谁要是输了,立刻走。”

梅无雪淡淡道:“同意。”

顾岚大声道:“你们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相处吗?”

柳灵风道:“你放心,我们点到为止。毕竟两个人教一个人,永远都教不好。”顾岚知道阻止不了他们,只能先看看再说。

柳灵风随即刺了过去,如夜猫惊宿鸟,快而无迹可寻。梅无雪身体一退,再一跃,一招“海里捞月”,直逼他的要害。他身体不动,只动手腕,剑光频频,如飞洒满天星。梅无雪再一招“马后扬鞭”,如同鞭子立刻打到他的身上。柳灵风竟然不用宝剑格挡,而是用左手去迎接梅无雪的剑锋。顾岚大惊,担心他受伤,喊道:“柳灵风,小心。”

谁知他左手一翻,用衣袖卷住梅无雪的梅花剑,右手上的玫瑰剑早已刺到离梅无雪的咽喉只有一寸左右的地方。原本柳灵风不是梅无雪的对手,此次获胜是因为他以身犯险,舍局部,顾大局。如果刚才是真正的敌人,柳灵风的左臂就没有了,但是可以杀死对方。

梅无雪冷冷道:“我输了,你来教岚儿姑娘练剑吧!”

柳灵风这才放下宝剑,看着梅无雪走出花园。顾岚拊掌笑道:“好剑法,好剑法……现在能不能教我幻影剑法?”

“幻影剑法从不外传。”他将玫瑰剑递给她,说完便走出花园,不知他为何如此?

顾岚自言自语道:“什么呀?你自己不愿意教我,还不让别人教我,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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