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俞良想抖开却又不敢,感觉蛇身贴近自己皮肤的凉意,使他心头冰凉,尤其是这两条蛇不停地徘徊在他双腿中间,让他羞愤难当。
这时,姜平然突然靠前了一步,芊芊玉手伸出,朝两条蛇挥了挥。这时,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只肤若凝脂的玉手上。
然后令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两条青蛇慢慢从蒋俞良腿上退了下来,却快速钻入她的裙底!
天哪!
大厅里响起一阵清晰的抽气声。而姜平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挪动了两步。朝于楠道:“走吧。”
于楠扶住方氏,若无其事地朝柜台喊:“掌柜的,给我们来一间雅间。”
被吓坏的店小二颤颤巍巍地被几个伙计推着走出来,引着她们几人往楼上走。“几,几位,请上楼……”
就在大家以为一会儿就会毒发身亡的姜平然又走动了几步,平静地跟着店小二上楼。隐隐间看到她帷帽下不一般的容貌,可此时,惊吓过后的众人脑子里只闪现出一句话:蛇蝎美人!
蒋俞良擦擦冷汗,恶狠狠地盯着姜平然。“给我站住!”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羞辱,他一定要出这口恶气!他刚才清楚地听到她开口说话,所以,那日在乐清坊,她是装哑巴!再联想今日之事,怎么?!是不屑与他开口吗!
姜平然顿住,身子慢慢地转过来,颇有几分风情慵懒。即便看不到脸,众人想帷帽下想必也是张绝世容颜。
于楠放开方氏,让青梅扶她退后几步,朝姜平然走过去。“小姐。”
大家此时才注意到姜平然身边的这个清丽的女人。这时,一条尖角黑头的蛇,从她的浅色裙底下探出,分外醒目。它冲着蒋俞良的方向,不停吐着乌黑的舌头,危险的气息不言而喻。
“啊!”胆小的人立马尖叫出声。“还有蛇!”大家再看她们的目光立马变得不一样了,大家纷纷后退,生怕惹到。
此时,蒋俞良脸色青白,这才明白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女子不怕蛇,还把它当作宠物?尤其是于楠那一手绝妙的驭蛇术,想想,就不寒而栗。
于楠朝蒋俞良温柔一笑,但在旁人看来,那笑里藏了许多许多的毒液,让人从脚底生寒。“公子有什么事吗?”
蒋俞良青筋冒出,拳头紧握,却不回答于楠的话。他自知今日这个载头是载定了。长袖一挥。“你们等着。”有机会,他绝不会放过!说完转身离去。
姜平然淡淡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想法一目了然。等有机会……她也不会放过。
等蒋俞良走后,于楠轻轻摆动了裙摆,蛇头探出又慢慢缩回,她温和一笑,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越是这样,越发觉得这两人恐怖,很可能蛇就在下一秒从她们裙底探出。
她若无其事地去搀扶姜平然,扶着她慢慢地走上楼。众人静静地看着两人步步生莲,又似步步踩在深渊上,恨不得退避三尺。
这一战,两女的名声会响彻京城。
雅间,于楠和姜平然紧挨着坐下,两人低声喃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方氏还有点后怕,看着两人谈笑风生,还未从刚才蛇从她们裙底探出的惊恐中回神。青梅惨白一张脸,全然不知平日爽朗风趣的于楠有如此黑暗一面。
“小姐……”方氏开口,声音有点颤抖。
姜平然抬头,看了方氏一眼,笑笑。“没事的,坐吧。”
方氏深呼一口气,朝姜平然方向靠近,最后选择坐在离姜平然最远的位置。
青梅跟着方氏坐下,一想到姜平然和于楠裙底下的蛇,她就直冒冷汗。一想到她们的裙底冒出蛇,青梅整个人都僵硬了。实在是……
于楠笑着解释了一句。“我们偶尔为之,今日恰巧罢了。拿出来吓吓那个登徒子。”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方氏和青梅脸色巨变。她们今日和三条毒蛇在一个车厢里,共处了一日。
于楠见她们胆子小,便不再继续了。如果她说,还有一条藏在袖子里,她们怕是吓得腿都软了。
姜平然暗自叹气,凭她们贵女的那一套对付那些登徒子坏蛋,只会吃亏,好在她从不把名声当回事。
青梅终于鼓起勇气。“阿楠,你平时,把蛇都放何处养?”她在姜平然身边也快一年了,不知她还养了蛇在身边。
于楠笑笑。“都放在屋里的笼子里。”青梅想到那个她总是随身携带的草笼子,不让别人碰,心中那股恶心劲稍稍褪去。结果她又说了句。“不过大多还是放在身上的。”
青梅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姜平然看了于楠一眼,她才闭嘴,含着歉意一笑。最后还是没有将“大多还是放在小姐身上”那话说出来。
青梅总是贴身伺候,估计从此之后就彻夜难安了。
姜平然淡淡开口:“吃点东西吧。让人回去再牵一辆马车过来,我和阿楠坐。”
闻言,方氏稍松了口气。她一大把年纪了,实在受不了那个惊吓。
她们在素和斋坐了大半个时辰,被刚才一吓,方氏和青梅的兴致也不如之前。姜平然喜欢这的点心,添上一壶茶能喝许久,不过见她俩心不在焉,决定早些回去。
等她们出了厢房,就能感觉到隐晦处视线的打量。打量最多的就是于楠和姜平然。
姜平然依然带着帷帽,平静地穿过走廊下楼。于楠安静地跟着她身后,俨然一个清冷的侍女。不过身后的目光和声音随着她们的离开越来越激烈。
回府已至黄昏,一回来方氏就把今日吓人的一幕如数告诉姜启。说到蛇从于楠和姜平然裙底钻出,姜启的脸色也变了变。
可随后他又叹息一声。
方氏不解。“老爷,这是怎么了?”
姜启面露无奈。“这么多年,姜府一直仰仗小姐,我们何时保护过她?像今日,本不该由她自己出面。”
方氏愣了愣,没想到丈夫如此说。她不知姜启心里是如何想的,他跟在姜平然身边已近三十年,他知道她平静冷淡的面孔下藏着许多酸楚。
姜启对着妻子,并不打算解释。“于楠是药王谷弟子,身上带着什么毒物不奇怪。”至于姜平然……她本身就奇怪,何须在意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