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小师妹,你这样的白等着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霁初音倚在萧明溪院子外的一棵香樟树上,暗夜中被依着廊檐而起的阁楼上挂着的红灯笼衬得身姿纤细。
白日的时候碧色层层叠叠的樟树叶,此刻看不清楚颜色,只是依稀看的出来树上佳人慵懒如画的眉眼染了几分凉薄。
也不晓得究竟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如何,她嗓音略微沙哑。
萧明溪靠在支撑廊檐的朱红柱子上,沐浴过后换了一身难得的,素净雅致的鹅黄色鲛纱衣裙,松散了满头的墨色长发,容颜如玉。
可是那一双往日都是灵动的眼眸,却是凝视着东方子珩居住的,在一片略微看起来有几分“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味道的碧色竹林中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没有回她半句话,恍若被抽了魂。
“师姐………”
“你说师兄为什么会生气呢?”
“我不是已经说实话了么,我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希望郝师姐写的情书被师兄看到嘛。”
“真要我说理由,我哪里知道啊。”
萧明溪咬了咬唇,细白的手指捂住突突跳的太阳穴,感觉胸口闷脑阔有点慌,于是这样的,略微带着一点烦躁的问。
她想起来听了解释之后,眼底略微有些失望的师兄,嗓音微凉的叫她面壁思过三个月的时候,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她素来性子都是贪玩,隔三差五便会伪装成外门弟子同她们下山采买。
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对于萧明溪而言,所谓的采买,乃是无数的美食、好玩的玩意儿堆砌起来的。
一想到那些因为没有她,而感觉到孤单寂寞冷的美食们,萧明溪感觉心里好痛好痛。
她以为只是不让她出去罢了,没有想到师兄这么狠,叫她抄写那些女四书。
整整几日下来,萧明溪手好痛,心更痛。
“说不准………”霁初音想了想,道,“或许是师兄吃醋儿了也不定。”
“师姐!”萧明溪柳眉倒竖,立时便道了回去,“师姐莫要这般说啊,师兄那般的清冷寡淡的性子,怎的会对我这个没脸没皮的人儿有那样绮丽的心思?
况且,我虽是常常喜欢缠着师兄,不过也是对于兄长的依赖罢了,哪里有师姐说的这般。”
“渍渍………”
霁初音却是满心的觉着萧明溪睁眼说瞎话罢了。
她又喝了一口青梅酒,不得不感叹一句小师妹酿酒的手艺果真是好极了,随后带着几分揶揄道。
“也不晓得是谁,知道了郝师姐对师兄有倾慕之意,自告奋勇的递情书,实际上不过是想找一个由头收了毁去罢了。
你这不是同师兄一般的吃醋么?”
萧明溪一时被揭穿了,面子上过不去,只得强撑着说。
“这………”
随后她心中灵光一闪,故作姿态道。
“虽说这时候我尚未回南栾,可是到底也是皇族嫡亲的公主,名声还是清清白白的不是,怎容得你这般的说法。”
“你总这样的说法蒙得了旁人,可是蒙不了我。”
霁初音仿佛认定了一般,笑着这样的答她。
“你若是还这样的话,下次我便是酿了青梅酒也不给你了。我记着长央师兄也喜欢这青梅酒,我送给他喝去!”
萧明溪登时一急,咬了咬唇这般说。
“别啊!”霁初音嗜酒如命,哪里容得她这样的威胁,立时便是罢了。
接着依着夜色中微弱的烛火,去看萧明溪埋在香樟树下的盛着青梅酒的坛子,撇了撇嘴,“我不说了便是,你可是莫要把酒给那混蛋,那青梅酒给了他,简直就是糟蹋了。”
“糟蹋?”萧明溪眼底有些笑,“那好歹也是师姐你嫡亲的师弟吧,你这般说当真是好?”
“好!”霁初音毫不介意坑离长央,若是这个时候谁敢抢她的青梅酒,哪怕是大罗金仙她也不介意拼命。
她撇了撇嘴,哼哼唧唧道,“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又不是说不知道。”
“上回同他打赌看师兄会不会亲你,哪里知道………”
“师兄看起来这样的清冷寡淡,那吻技那般好………亲的师妹你迷迷糊糊了。”
“你!”萧明溪气急,咬了咬唇道,“不许再说了!!!!”
“师姐要真的还是那样的话,那我……那我………”
“那你如何?”霁初音好暇以顾的挑眉。
“就立时用灵术传信叫长央师兄过来喝酒!”
萧明溪道,扬眉笑得明媚。
这时候,霁初音就不说话了。
她翻过身,笑了,“我不理你了,将来有一天你就后悔死吧。”
萧明溪撇撇嘴,“我才不会后悔。”
哪里知道,果真是,一语成谶。
只是这个时候的萧明溪全然不知,她只是觉得………
嗯,果然用青梅酒来威胁师姐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