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圣母还是自保

（稍早之前，104教室）

“李冲在女生宿舍？！”陈彤不打算开免提，因为她本人也因为心态的崩坏而感到绝望，不会想到与大家一起研究颜怜惐的作答。对真实情况，众人现在只能通过陈彤的回答来大致得知。

“李冲真的在女生宿舍，拜托你们了！一定要把他救回来，一定要……”颜怜惐最后得到哀求已经彻底变成了哭腔，令陈彤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从电话里拼命安慰着颜怜惐。而此时，邹大海、何云武等人在张铭的诉说下也准备向胡泽凯摊牌。

“李冲虽然可能不在女生宿舍，但我亲眼看见她在宿舍的排水管上面！被很多丧尸围拢，如果他保证不掉下去，是不会死的！趁着现在丧尸不多，必须把他救回来！”张铭虽不知道电话那头的情况，但可以大致猜出。他接过话茬，不顾一切地表明必须拯救李冲，实际上是单方面希望李冲存活，以后即便被胡泽凯压榨，也有个可以说话的伴。

“老邹，张铭说得没错。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一个人！——我们现在得马上过去，把李冲救出来！”何云武终于开口，并标明完全支持张铭，而邹大海也点了点头。令张铭长舒一口气。

“喂喂？你们干什么？真的要去？！”胡泽凯的语气缓和，并没有发怒。

“对，真的要去！”有了何云武和邹大海撑腰，张铭勇气大增，直接跟胡泽凯表明态度，“学校都这样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少一个人，今后就少一个可能对付丧尸的战斗力！”

胡泽凯看了看张铭的模样，心中暗笑，李冲那家伙有几个战斗力？有没有5都说不定。张铭这家伙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其实比李冲都还要怂，人家虽然不算明智，但有勇气一个人跑到女生宿舍那边去，已实属不易。胡泽凯环顾四周，成群的学生除了投过来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看不出究竟是支持还是反对营救李冲这件事。但“中立”本身，也是胡泽凯完全可以利用的条件。

“呵呵，大家也都看到了。我表明立场，不刻意反对任何人。”胡泽凯清了清嗓子，试图摆出一副自己才是理的样子，“救李冲这件事并不好办，能救当然最好，但现在的情况是救一个人可能搭进去更多人，得不偿失！我们现在有食物了，应该自保！——所以，谁要去救？我不拦你们，自己去！除了事自己负责！当然，李冲多半早就死了，你们以为靠他一个学生的臂力能够长时间抓住排水管？！更何况——你们现在听听，我们要怎么过去就是个问题！”

说话间，丧尸的砸门声就如同配合着胡泽凯的诉说一样在众人耳边盘旋。顿时，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没表示支持去营救一个可能已经死了的人。

张铭暗暗叫苦，他将目光向邹大海和何云武投去，胡泽凯的话太具有说服力，如果这两个人也放弃，那李冲就彻底没救了。

邹大海小声在何云武耳边耳语几句，何云武紧皱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一件难以下决定的事情。一分多钟后，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然后他走到讲课台上，对所有人说道：“胡泽凯的话很有道理，但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从我在这个学校工作开始，我早已决定将生命的全部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我是从基层开始做到校长职位的，奋斗已达30年。尽管我校不是一本，但我仍然希望各司其职，将祖国未来的栋梁培养成才，走向社会。一校之长，不是一个简单的挂牌，它意味着责任。全校成了这个样子，我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为所有学生的安全负责是我的准则，因此我和老邹必须去救李冲——哪怕真的遭遇不测，或李冲已不在了，奋斗过了，问心无愧！”

校长何云武郑重地说着，台下的同学又不约而同地对他投去注视的目光，但同样也看不出支持还是反对。这里面少部分和何云武打过交道的，内心里还是暗暗支持他，何云武尽管是学校的最高领导人，但在他工作的三十年间，他很少摆官架子，更没有其他一些学校盛传的人品不佳问题，他是实打实地为学校和学生奋斗一生的人，在现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已经极其罕见。

邹大海表示同意。

“大门走不通，从窗户出去！”邹大海不想和门外的丧尸冲突，会增加被咬伤的概率，因此决定从窗户走。何云武紧随其后，他们只拿着非常简陋的武器。

“我也去！”张铭似乎也被校长的话带动了，他直接跟在了二人的后面。

“你也去？”何云武回头，有些不太相信，“你确定？”

“我确定！”张铭并不犹豫，虽然他的内心，还是在不断地打鼓，丧尸，还是一个令人可怕的词汇。

“你最好不要去！”邹大海不认为一个手无寸铁、实力不济的学生能干什么，虽然其实他的内心也在极度挣扎——遭遇丧尸，到底要不要下手呢？

“我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李冲之前说他要给颜怜惐拿东西，那女生我也有所耳闻，我知道他宿舍在什么地方，说不定可以让李冲更容易获救！”

……

“胡哥，校长的话好像有点道理啊。”见三人都从窗户出去了，罗全兵小声向胡泽凯说道。

“疯子而已。”胡泽凯摇了摇头，“我给你们讲一句话，希望各位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保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末世生存法则，这三个人，他们迟早会因为救别人把自己搭上，你觉得这可以称作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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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处于男生宿舍对面300米远的距离，而3教楼和男、女两宿舍恰好构成了一个倒三角形，胡泽凯此前前往男生宿舍时采取走正门的策略大大缩短了路程，但现在大门被丧尸封死。何云武一行人只能从另一边的窗户出去，这意味着必须绕一圈才能到达操场。

由于后门外地段狭窄，危机爆发时人也不多。游移于教学楼另一边的丧尸只有零散的几个，多数都集中在操场上了。何云武俨然成了小队的主导，张铭不过是个“末世推崇者”，面对真正的丧尸毫无应对经验所言，邹大海对什么是丧尸基本是第一次所闻。丧尸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稍微清楚一点，且作为年长者有长期在领导阶层上打拼的经验，应对危机比其他人都要好。此前在校长办公室的遭遇已让他深知丧尸的厉害。

何云武拿着半截水管的手一直在抖，丧尸给人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且具有咬伤便宣告死刑的绝对优势，令何云武不敢轻易和丧尸搏斗。他同样也给两个人下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丧尸发生正面冲突。

三个人沿着道路避开了在后门科学学习区前面的几个丧尸。张铭怀着极大的恐惧之心，却又抑制不住迸发的好奇，转头看去，只见一只男生丧尸在科学学习区小楼前面漫无目的地游荡，偶尔将目光投向大楼里面看看有没有活人能当食物，靠门边的一只丧尸正在啃食一具尸体，啃到一半，丧尸站了起来，似乎对尸体不感兴趣了。隔了三秒钟，尸体重新从地上爬起来，长嚎一声，加入丧尸队伍，还往即将离去的三个人这边看了一眼！张铭一惊，一时不知道丧尸到底发现自己没有，赶紧回过头去，跟在两个人后面，心中祈祷丧尸千万不要跟过来。

好在丧尸似乎真的没有发现他们，不多一会儿三个人已经来到了之前胡泽凯路经的操场，顿时，女生宿舍近在眼前，而围拢于宿舍下面的一群丧尸相当吸引人的眼球，更多的则是还在操场上吃人。

由于角度不同，张铭这次看不见李冲在哪，但丧尸仍然聚拢的情景使其相信李冲仍然还活着！张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接着做出了有史以来自己最后悔的决定，宛如放飞被胡泽凯压抑的内心一般，张铭高声喊出两个字：“冲哥！！”

这次没有胡泽凯威胁自己，但较近的几只丧尸听到喊声后马上把头转了过来，目光凶狠地盯着三个人！何云武率先反应过来，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当初被丧尸追杀的场面仍历历在目，马上就喊了一句：“赶快跑！跑进女生宿舍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