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见他陷入了沉思,也没有叫他,只是径直走进了大殿。只见皇上面前堆满了如山的奏折,而他,正埋首在那一堆奏折里。感觉他进来了,并没有抬首,只是淡淡地道:“玲玲睡了?”
“是。”小公公毕恭毕敬的答道。
“你下去吧。”炙沧没有再多问什么,依旧埋首在奏折中。
看着皇上面前的奏折,小公公心里不免叹息道:“陛下,今夜怕是又不能眠了。”她想把巫女大人的一句话传达给皇上,却又不敢冒然开口,踌躇着躬身站在皇上对面,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感觉到那小公公还没有离去,炙沧开口道:“还有什么事吗?”
“回皇上,奴才只是想把巫女大人说的一句话转告给皇上。”他见皇上如是问,赶紧急急的回答道。见皇上良久不语,他继续道:“奴才听到巫女大人说:‘从此以后,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听到这话,炙沧怔了一下,猛地自奏折中抬起头来,看着那小公公。虽然他注视着他,但是那小公公心里明白,皇上看的并不是他,但他也不敢乱动一下,生怕惊扰了圣上。
过了许久,那小公公壮着胆子抬起头来看着皇上,他不禁吃惊的发现,皇上的眼神是那么的黯淡,无尽的悲伤从他那漆黑如夜的眸子里溢出。那样的悲伤看的人心惊;看的人心疼;看的人忍不住想要为他落下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竟然能让人流露出如此的悲伤?
小公公红着眼眶低下了头,硬生生的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压抑了下来,他怕一不小心哭出声响惊醒了圣上。不禁有些纳闷,刚才皇上抬起头时是那么的高兴,一双黑眸是如此的神采奕奕,怎么会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这样?
窗外吹来一股春风,撩起了炙沧明黄的衣襟,他随便扎成马尾的发丝也随风摇曳,和着凄冷的月光,更加增添了几分凄凉和孤寂。
这一阵风吹醒了他,自知失态,炙沧眼神犀利的看着面前的小公公冷冷的说道:“你下去吧。”
小公公见状,不敢再多逗留片刻,磕了个头,就匆匆退了。
目送着那公公退出殿外,炙沧又埋首在奏折里。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