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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因祸得福

(一)

“这是哪儿?”众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大汉首先看见了蹲在角落的卡达尔,问道。

卡达尔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知道,但看起来应该是个监狱。”

众人停了大吃一惊,纷纷四下查探起来,不多时就又颓然地聚在一起。

“看来的确是个监狱。”大汉首先发言,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处。而后众人便沉默了。

突然,就像毫无预兆的暴雨一般,长相冷酷的女人一个箭步冲到大汉面前,一把把他揪了起来,上去就是一拳。大汉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众人都吓了一跳,卡达尔更是瞪大了眼睛,他压根儿就没想到,来塔这一脸冷酷的人,行事居然如此暴躁。

大汉吐了口血,血里混着一颗牙齿,大汉愣愣看了那颗牙几秒钟,擦了擦嘴,坐了起来。来塔此时似乎也惊讶于自己的力度,冷静了下来。

而后气氛变得十分沉默压抑,卡达尔咽了口唾沫,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想看到接下来可能是急风骤雨般的场面。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大汉只是咳嗽了几声。“我知道你怨我,可是这其实也是为了你,因为这一单如果能干完,我就能凑够和你结婚的钱了。”说着,大汉又咳嗽了几下,吐了口血。“怪,就怪我太心急了吧。不仅连累了你,还连累了你们。”

卡达尔此时睁开了眼睛,看着大汉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仰面倒了下去。

来塔此时也慌了手脚,跪在地上查看大汉的情况。卡达尔这时候才明白,来塔的一脸冷酷,无非是装出来的。至于为了谁,此刻已经不言而喻。

卡达尔叹了口气,只体会过友情的他自然不懂得爱情为何物,然而看了这场面,即使是他也知道,这两人都是为了对方考虑,可见他们都是彼此爱着对方的。

只是都不会表达而已。

众人围坐在一起,假如此时中间有个火炉亦或是篝火,那也是别有风味的一个事情,然而这终究只是个幻想,他们只能坐在阴暗冰冷的监狱里面,面面相觑。

没过多久,大汉呻吟了几声,坐了起来。来塔一脸欣喜地扶着他。只见大汉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来塔就扶着他站了起来,向着众人挨个走了过去。

原来又是道歉。

不多时轮到卡达尔这里,卡达尔这才真正地开始大量来塔。之前因为一脸冷酷的原因,卡达尔没有仔细看她。现在冷酷是装不下去了,来塔此时脸上是一片柔和。

她是标准的鹅蛋脸,秀眉细长,吊睛凤眼,瞳孔是幽深的颜色。嘴唇不知道涂了什么,有一种格外诱人的色彩,虽然肤色稍黑,但却并不是缺点,反而给她增添了不少魅力。

在卡达尔看来,如果先前只能用冷酷形容她的话,那么现在,就应该用“黑美人”这个词了。卡达尔书虽然也读过不少,但此刻也找不出其他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不多时,道歉结束。来塔把大汉扶到唯一的缺口边,自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此刻,讨论这里是哪里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唯一的重点是,怎么逃出去。

众人首先把目光投向了栅栏。然而卡达尔随即否决了众人的想法。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但卡达尔却是清楚的很,这十几根栅栏,用的不是别的,正是黑月王国所有已知金属之中,排名第一的黑曜铁。它的由来还有一个传说,据说是某天一颗黑色的流星,坠落到了黑月王国最大的铁矿——苏山铁矿之中,而后就出现了一种表面泛着黑色光芒的铁石。这种铁石的一块混在开采出来的铁矿里面被运了出来,后来几经辗转,到了黑月王国最有名的铁匠手里。铁匠烧了它三天三夜没有变形,后来铁匠改进了打铁技术,为了泄恨,把它做成了一把小铲子。

后来这也促进黑月王国整个打铁行业的改革,当然这是后话。从那以后,这种矿石不断在各地出现,矿石协会的人惊奇于这种矿石的硬度,亲自做了测定,证明了这是一种新的金属,而且它的硬度也远远超过那是排名第一的碎铁精,于是沉寂了五十年的金属硬度排名表,终于刷新了。

当然,以上都是卡达尔说出来的内容。卡达尔没有交代的是,自己也带着一把铲子,而这把的确就是铁匠打造出来的那一把。至于怎么得来的,却是有些难以启齿。这还是卡达尔当三只手的时候的事情了。

听了卡达尔的陈述,众人立刻就把目光投向了头顶。除了卡达尔和老者之外,剩下十个人搭成了五个人梯,对着头顶的岩石进行着仔细地摸索。

卡达尔没有参与进去,不想麻烦老者只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么久的地底生活已经让卡达尔学到了一种技能。对于头顶的岩石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没有什么出路。那虽是比较完整的岩石,但真的击打开来的话,恐怕十几个人都得埋在这里。但他没有明说。刚刚已经否决了一种想法,此刻再否定一种的话,连卡达尔都会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残忍的人。

果然,没过多久,众人就垂头丧气地坐在了地上开始休息。然而这只是一会儿的事,众人眼睛里又有了生气,四散开来。地面是不可能了,接下来只能从剩下的三面石壁上下功夫了。

而正当众人正在摸索的时候,栅栏外面却突然骚乱起来,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凑到了栅栏外面。

原来是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从体型上看应该是男的。但是却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因为三个人都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袍,连衣帽把脸遮的严严实实。

然而就是这看不清楚面貌的几个人,却让众人激动起来。大汉一把攥住了栅栏,用力之大让卡达尔把他手上的青筋看得清清楚楚。

“没错。是一样的袍子。”大汉喃喃说道。虽然说得很轻微,但是卡达尔依旧听出了语气里面饱含的愤怒。于是卡达尔明白了,这些应该是跟那个巫师袍一伙的家伙。

然而奇怪的是,尽管众人都是怒目圆睁,但是看着“仇人”走过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身型稍显瘦小的抬起手数了数,而后又对着另一个身型稍微魁梧的说道:“正好十一个人。大使要求的一千人已经足够了,是什么请大使指挥下一步了。”

魁梧的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剩下的那一个身材中等的人一直在一张羊皮纸上写着什么。而后三个人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但是众人还是立在那里,怒气未消。

半晌,仿佛有人打了个响指一样,众人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大口喘气。这副景象,让人不得不怀疑,来的这三个人是不是施了什么手法。

众人惊魂甫定,而后又惊讶起来,纷纷看向卡达尔,卡达尔看着众人,渐渐明白了众人看着自己的原因。

明明是十二个人,但是那个瘦小的人,却说只有十一个。至于这第十二个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卡达尔咽了口唾沫,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而众人却没有这个心思,互相看了几眼之后,莫名欣喜起来,撇下了卡达尔开始商议。

卡达尔茫然看着众人,过了没多时,大汉走了过来,拍了拍卡达尔的肩膀。

“朋友,我们决定了,将所有的技艺都交给你,然后帮你逃出去!”

“我这算是因祸得福?”卡达尔震惊于众人的反应,心里却莫名这样想到。

(二)

还是丝带郡,还是那条阴暗的小巷,还是那间黑色的木屋,此时却一改安静的氛围,稍微喧闹了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然而木屋的内部,却陡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同样穿着巫师袍的人。新出现的人恭敬地冲着坐在木屋中央的那个人跪了下来,正是那个看水晶球的巫师袍。依旧戴着面具,费力看着眼前跪着的人。“有什么事?”巫师袍终于发了问,他说得很快,似乎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新来的人稍微活动了一下跪麻了的腿,然后恭敬地说:“禀告大使,人已凑齐,请您指示!”听了这话,巫师袍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转过身看了看桌子上那个依旧很脏的水晶球,出了神。

新来的人不敢作声,默默跪了半个小时,突然喉咙奇痒,不经意咳嗽了一下,把巫师袍惊了回来。

他转身看着依旧跪着的人。“行了,我知道了,执行下一步吧。”“是,大使。”新来的人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巫师袍看着他出去了,就倚在椅子上,顺手抄过一条毛巾盖在脸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良久。就像被人扎了一针似的,巫师袍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惊得栖在窗棂上的乌鸦扑棱一下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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