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寒见墨云汐又哭了，再想想她先前那没说完的半句话，忍不住闭了闭眼，轻叹了一声将墨云汐抱在了怀中。
凤凌寒想不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墨云汐哭成这个样子？
几乎他说的每句话都会让墨云汐流泪不止，事到如今，他又哪里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呢？
可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凤凌寒如今心乱如麻，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细想，只是他至少可以肯定了一件事……墨云汐之所以会不开心，之所以哭，同他有没有来提亲关系不大，问题的症结，在于他的本身……
想到这里，凤凌寒的心一动，莫非……
是他隐约在怀疑的那件事？
想到这里，他抱墨云汐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了，就仿佛害怕打碎了什么一样……
一时之间，一室寂静，只有墨云汐偶尔几不可闻的抽泣声轻轻响起……
许久之后，墨云汐的抽泣声彻底消失了，凤凌寒低了低头，发现墨云汐已经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也许……是晕了过去……
凤凌寒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动作轻柔地将墨云汐抱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抱到床边，帮她褪去外套、脱鞋，然后又动作温柔地把她放在了床上，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把墨云汐放到了床上之后，凤凌寒便坐在了床边，借着昏黄的烛光，他看到墨云汐的脸上满是泪痕，略一犹豫，从袖口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动作轻柔地去帮墨云汐擦拭脸上的泪痕。
帮墨云汐擦去了泪水之后，凤凌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悄无声息地走到墨云汐的妆台面前，坐在了面前的凳子上。
昏黄的烛光下，他这张脸在水银镜中清晰可见。
抬手摸了摸镜子里的那张脸，凤凌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已经练过凝雪功，而且还是先练的凝雪功再练的盈雪功，论理说……应该不会像是单独练盈雪功一样才对……
可是能让墨云汐宁可说出同他分开的话也不肯说出的，除了这一件还能有什么事情呢？
只是……墨云汐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才会如此笃定呢？
想到这里，凤凌寒转头去看床上的墨云汐，却发现墨云汐根本没有睡着，而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云汐……”凤凌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轻叹了一声问，“你没有睡着？”
墨云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闷声问道：“这么晚了，你为什么忽然大晚上的照镜子？”
凤凌寒闻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墨云汐到底是为了什么成为了这样，是不是和他猜测的那件事有关？
如果同这件事无关，那他说出来之后，墨云汐岂不是更加崩溃、更加受不了？
可是他又想确认一下，墨云汐到底是为什么如此悲伤、为什么……如此让他心疼……
见凤凌寒没有说话，墨云汐眨了眨眼睛说：“夜深了，你还是不要在我房间里照镜子了……该回去我给你预留的院子里了……”
凤凌寒完全无视了墨云汐这句话，而是起身几步到了床边问道：“云汐，你是不是知道我……”
话到了嘴边，凤凌寒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了……
从小到大，凤凌寒还没有遇到过不敢做的事情，可是如今……
他怕了，他不敢问出那个问题，不敢向墨云汐求证，因为他怕墨云汐原本不是因为这个而不开心，却要因为他的一句多嘴而平添担忧……不，这甚至已经不算是担忧了，对于墨云汐来说，这就是一种痛苦……
“你……你怎么？你想说什么”墨云汐抬眸看了看凤凌寒，却没再听到凤凌寒的下文。其实她有点期待凤凌寒的下文，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抗拒，这样矛盾的心里，让墨云汐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没什么……”凤凌寒摇了摇头，然后柔声对墨云汐说，“既然你不愿意我同你在一个房间里睡觉，那我就去你给我准备的院子里了……云汐，听话，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好睡一觉，明日我们还要进宫呢。”
“好……”墨云汐轻叹了一声便垂下了眸子。
半晌之后，她的额头被印上一个有些湿热的吻。
凤凌寒直起了身子叹了一口气后便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之后转过身来，发现墨云汐依旧再看他，索性又走了回去说：“若是你当真舍不得，我就不走了。”
墨云汐抬头和凤凌寒对视了一眼，然后黯然了神色低声说：“我一直舍不得的……”
凤凌寒闻言忽然俯下身子抓住了墨云汐的肩头说：“那就不要管那些有的没的，不要管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我们在一起，不是吗？云汐，算我求你，把那些以后还不一定会如何发生的事情都忘了吧……忘了之后你的心里就能痛快一些了，好么？”
凤凌寒的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墨云汐哪里还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呢？
她愣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凤凌寒，半晌才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你猜到了？你知道？”
凤凌寒闻言坐在了床沿上，将墨云汐抱在了怀中说：“我也曾有过猜想，毕竟……慕羽晨如今也没有变老过……虽然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他的年纪究竟多大，可是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容貌从未改变过，这还不够我怀疑的吗？再加上后来我又见了吕芷……”
“我……我不确定，练过凝雪功之后再练盈雪功，会不会还和慕羽晨以及吕芷一样不会变老，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你……”凤凌寒说着将墨云汐紧紧地抱在了怀中说，“不要担心，不过是可能，可能不会变老，仅此而已。”
“可是……”墨云汐窝在凤凌寒的怀中说，“我怕，我怕多年以后我成了老太婆，你却依然这样年轻，我怕到时候我会受不了……如果真的是那样，凌寒，我宁可现在就和你分开……”
“如果真的是那样……”凤凌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说，“我会在你变老之前自杀，这样你就不用有这些担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