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等了会,药童抓完药后,得知一行人的来意后递给一个牌子,上面有着编号,想必是按着编号看病的,林茗点了点头,心觉这医馆还挺有意思的。
之后沈父便陪着沈母到右边诊房排队看诊,而林茗则是想问问药草的事,向那个抓药的药童问道:
“小哥你们这边收草药吗?”
处理药材的药童抬起头,见是一名年轻的妇人问的,也没做他想,笑道:“收的,只不过我们东家对收的草药有些要求。”
“哦?有何要求?”林茗问道。
药童继续道:“其一,药株须得品相完整,其二,有些草药必须是经过晾晒后的干草药,第一点不用解释了,第二点需要根据不同草药的用法和特性,晾晒不同时日才行。”说完又好似觉得太过麻烦,挠了挠头道:
“其实医馆都有一些稳定的药材来源,但是也经常有些识得些草药的人拿着草药来卖,虽然是草药,但是因为不当的采摘和晾晒往往使草药失去大部分药性,这样的草药根本没有多少效力了,这样一来既糟蹋了草药,也换不了多少银钱。所以我们东家制定出这个规定,那些想要卖草药的人就会先问清楚草药的采摘和炮制方法,这样就不会出现之前那种情况了。”
林茗一听一是觉得这九龄堂的东家倒是懂得共赢,并且还是个有道义的,毕竟就算是没有效力的草药,有些无良医馆也会当作一般草药卖出去挣钱,而这个九龄堂只收品相完好的草药,就能看出其对待病人的责任心了。
而其二自然就是高兴了,毕竟自己采的菘蓝无论是在品相还是晾晒上,都绝对够格了。
“谢谢小哥解惑,妇人这恰好有些草药,应当能达到你这些要求,这就去取来。”
说完就要去拿牛车上的菘蓝,而一旁的沈子胥听了,也跟着林茗一同出来,还道:“大嫂,子胥帮你一起拿。”
林茗笑了笑道:“好啊,我们子胥真懂事。”
这些菘蓝进过晾晒后虽然因为水分流失,没有之前那么重了,但还是有一定重量,又想起自己那个空间里还有许多菘蓝,这次没有拿出来,只能等下次再拿到医馆来卖了。
两人抱着草药放到柜台上,那药童仔细看了许久后,一脸满意道:“我还从未见过散卖的草药处理的这么好的,想必夫人对药理也有一定的了解,莫怪小人之前眼拙,妇人下次要是还有如此品相的草药,尽管拿到我们九龄堂来。”说完拱了拱手。
听见自己的草药可以卖了,林茗心下也是一喜,又听药童这样说,心中更是觉得这九龄堂经营有方,她来之前还怕这古代的医馆会像有些电视剧里那样店大欺客,没有多少素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这九龄堂在这千灯镇的可是家喻户晓,只要来看过病的人,莫不都夸赞一声。
而林茗从刚刚那些事上就能看出这九龄堂果然名不虚传,想来这坐堂大夫的医术也是不虚的。
那药童称完斤两后,从下方钱娄中数出铜钱,递给林茗笑道:“这些菘蓝处理地非常好,比起那些做草药生意的药贩提供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这些菘蓝一共十七斤,菘蓝行价是十五文钱一斤,总共两百五十五文钱,不过你的品相好,就算作两百六十文吧。”
林茗听了觉得价格还算公道便接过铜钱笑道:“多谢小哥了。”
因为这里是她不熟知的古代,也不知道价钱购买力如何,不过行价总是骗不了人的,只有找时间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了。
这里林茗像个财迷一样将铜钱收到口袋里,而诊房里也恰好轮到沈母看病了,大夫把完脉后,仔细观察了下沈母,斑白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道:“夫人之前吃的药方带来了吗?”
沈父听言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小包东西出来道:“大夫,这个是之前的大夫开的方子,还有这,这是平时去抓的药,还剩这些全带来了。”
老者接过药方,看了半晌,叹口气道:“这药方治的是痨疾,而夫人得的病虽然和痨疾有相似之处,但却是哮症,我道为何夫人的症状如此严重,原来是药不对症。”
得到答案后的两人心下恍然,还真是被林茗说中了,沈父再次确认道:“大夫此话当真?”
“老夫行医数十载,这哮症不知看过多少人,这千灯镇的还好,年轻时跟着师父当游医时,经过一个镇子,遇到一家好几人都患有哮症的人,开始也以为是痨病,因为痨病是可以传染给别人的,这就能解释为何一家一半人都有这种病,可是经过我和师父多方诊治后发现,他们患的不是痨病而是哮症,因为这个镇子里种花的人家非常多,几乎每家每户都种些花,天气,尘土甚至是花粉都有可能使患有哮症的人发病,而哮症是可以遗传给子女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何着一家人半数都患有此病,并且一到春秋换季时就容易发病了。”说完这些又捋了捋胡子道:
“不信你问你夫人是不是一到春秋季或者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容易发病些。”
沈父沈母相视一望,心中想的并不是大夫说的症状,而是在想,这答复说的和林茗说的简直就是一个意思,所以这么多年还真是吃错药了。
两人不由得发愣。
大夫见两人如此,和声劝道:“这之前给你们看病的大夫也真是湖涂,不过好在发现及时,如果再晚一些成了顽疾,在想要治好可就难了。”
两人不由点头,是啊,好在得的是个不危及生命的哮症。
大夫又道:“我开个方子,回去好好调理调理,尽量避免接触那些会让你发病的东西,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说完报出一些草药用量煎法,一旁的药童一一记下,记完后将之递给了沈父。
两人来到外面抓药,看见等在外面的沈清林茗等人,沈母看着林茗高兴道:
“还真被你说准了,我得的不是痨病而是哮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