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恩买下了一个濒临倒闭的马戏团，一个曾经的医生成为了马戏团里供人取笑的小丑。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波恩的父母早就在车祸中丧生了，孑然一身的他早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为了不让让艾丽莎再次失控，他给她注射了抑制生长的药，还加大了剂量，反正她也算不上普通人了。那时候想的是要是艾丽莎就那么死了也好，他也解脱了。
艾丽莎活下来了，她命硬。
一天，他看到艾丽莎对着空气说话，笑的很开心。好像真的有一个“人”在回答他的问题，体内的那个家伙说有一个恶魔在引诱她，因为艾丽莎是上好的“种子”。
波恩的脑子已经不是那么清楚了，他信了，再次加大了药物的剂量，只要能抑制住就不会有问题了吧，不能发芽的“种子”有什么用？
除了抑制生长的药，还加入能让人记忆混乱的药，各种药物刺激了艾丽莎的大脑，以前的事她都已经记不清了。波恩干脆为她编了一个身世，让她以一个新身份生活。
波恩会这些年都在定期给她注射药剂，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长大。
……
玖卿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既然她能轻松的吸收灵气，那么女巫这样的特殊群体存在也奇怪。
她倒是没有想到艾丽莎的故事会这么曲折。
按照她一开始的猜想，就是波恩喜欢艾丽莎的母亲，可是人家拒绝了他，波恩心有不甘，就以特殊的方法带走了艾丽莎，给她注射药物，让她浑浑噩噩的，最后还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
嗯，果然是她狭隘了。
玖卿点点头，没办法，丑恶的事她见过太多。
包括她自己……也遇到过。
埋藏在心底的遥远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她久久无法忘怀，过去的一直没办法成为过去。
二哥说过，她太偏执。
想到二哥，玖卿的眉眼柔和了不少。
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了，二哥比较重要。
“我在艾丽莎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本插画书。”听完这个故事玖卿想起艾丽莎一直喜欢的那本书。“她很喜欢。”
“艾丽莎？不对，你不是艾丽莎，艾丽莎不是这样的，你是什么人？！”波恩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豁然开朗，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觉得违和的地方都可以解释通了。
“……”哎呀，玖卿无语望天，一时脑子没转过来，说漏嘴了。
玖卿变回了自己的样貌。
“我要是说，其实我是艾丽莎的姐姐，死后就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结果她过得太惨了，我就忍不住想为她报仇你信不信？你看我们长得也差不多高。”玖卿尴尬的笑笑，“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不信。”
只要脸皮厚，再尴尬的场景玖卿也能撑住。
“你不用解释了，我看得出来，你对艾丽莎没有恶意，还在帮她。”波恩的脸上的纹路越来越多，脸也随之变得僵硬，说话都是面无表情的。
玖卿点点头，她真的是好人，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对艾丽莎的事非常上心。
“那个插画本是我做的，不过是把她曾经的故事改编了一下，那时候的我只是不甘心，她害死了伊芙蕾雅，最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想要提醒她，她的母亲是她害死的。”波恩觉得嘴里一片苦涩，他还是错了，不该把一切加诸在孩子身上，拥有这样的命运也不是艾丽莎能选择的。
“你是占了艾丽莎的身体，还是把她藏起来了？”波恩想最后做一点弥补，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我，把她藏起来了。她在马戏团过得那么辛苦，我当然是让她离开了。”
玖卿摊了摊手，“你看我刚才也是直接变回来了，只是一个幻术而已。”
玖卿眼睛瞥见一旁在空中的两具躯体，这个空间只适合灵魂存在。
波恩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还是有点期待的，玖卿就临时改了口。
“蕾雅给艾丽莎留下了很多遗产，还有我的那一份，麻烦你把它们交给艾丽莎。”波恩祈求着。
“你愧疚了。”
“我对不起那孩子。”波恩的眼角划过水痕。
玖卿最后还是答应了。
波恩抱了必死的决心，请玖卿解决他身上的那个“恶魔”。
这些年，波恩一直在做错事，受那个“恶魔”的影响，波恩也渐渐变得暴戾。不是所有时候都是波恩在掌控身体，等那个“恶魔”养足精神，就会抢夺身体，然后出去行凶，他继续他的爱好，杀人为乐，吸收血气滋养自身。
也就是说，波恩的手上沾过不少人的鲜血了。
如果不是“恶魔”在玖卿的镜世界里被压制了，波恩也不会真正清醒。他预感，不久后那个家伙就会彻底取代他。
所以他请玖卿杀了他，没有波恩，他也再找不到一个契合的躯体。
“我早就该死了，当初把艾丽莎安顿好，我就离开多好。”波恩的语气里是说不清的沧桑，“卡瑞娜已经先我一步去找蕾雅了，我也要去见她们。”
他闭上眼睛，坦然面对死亡。
黑影一听他居然主动求死，都要气炸了。
“你敢！”
这是玖卿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非常苍老的声音，也是，他是老死的，年龄大很正常。
“我就敢！”玖卿冷哼一声，在她的地盘还想动手，周围星光一样的光点向黑影掠去，阻止了他对波恩的袭击。
两团红艳艳的光愈发闪耀，玖卿和黑影动起手来。
很快，他就被打的只有拳头大小，然后被玖卿收到了瓶子里，别的不说，这种装灵体的瓶子她可是非常多的。
包含怨毒力量的灵体，可以拿去淬炼。
看着静静躺在手心里的宝石，玖卿满意的笑了。
嗯，不亏。
波恩和黑影共用一个身体太久了，黑影被剔除，波恩也活不下去了。
临死前他抓紧时间告诉了玖卿很多事，遗产存在银行里，保险柜钥匙在密室药物柜子底下的第三块地砖底下。伊莱恩是伊芙蕾雅的哥哥，伊莎是伊莱恩后母的女儿，也会一点巫术。伊莎是伊莱恩和瓦亚塔一起杀的等等。
“你的话太多了。”
听到后面，玖卿都麻木了，还能更乱点吗？
波恩交代了很多事，最后让玖卿一定照顾好艾丽莎才咽了气。
玖卿都要笑了，她说过要照顾艾丽莎了吗？就这样把摊子扔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