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念头
噼啪！
拳头击打空气的声音。拳到力尽处，空气被抽的噼啪碎裂。肉眼可见的空气凝聚物，飞出数米才散落。
院落中尘土以及院中景观树树木的叶片，飞舞席卷，被拳风拉扯，在空中四散飘飞。
苏毅坦露胸膛，习武和大增的饭量，让他身体一日比一日高大健壮。此刻，他坦露上身练拳。健硕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收缩舒张，古铜色的肌肤映衬，呈现出金属一般的质感。
他的每一拳，都像是要击破空气一般。来不及逃逸的空气，在他拳下，宛如沉凝的炮弹，落在何处，便是霍然炸响。
他一招一式的演练，心绪却越发烦躁。
卧虎甩尾！
忽然，他猛的向前一扑，身形宛如猛虎，双掌击打向身旁人头粗的木桩，身体带起的风发出尖啸，宛如恶虎呼啸山林一般。轰隆！两米高的木人桩，轰然炸裂，木屑四散纷飞。埋在土面下的木桩，被这巨力生生冲出来，激射向院墙，轰鸣声中，院墙倒塌一片。
呼！
苏毅调息吐气，平静的脸上露出烦躁。
“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到底差在哪里？”他回想起当日尹雪海面对面的那一次。单单是气魄，便让他几乎无法动作。那一日，尹雪海似乎说了一个新的词汇——念头！
什么是念头？
常人所思所想，就是念头！但苏毅晓得，这绝非尹雪海口中的念。那种仿佛空气凝固，身处沼泽的难以行动的感觉，绝不是所谓，有人想就能做到的。
难道是关乎意志，抑或者是精神？
苏毅不知道。
“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面对尹雪海，一身实力十成最多能够发挥出五成。能够保住性命都不错，何谈获胜？”苏毅沉着脸思考。“尹雪海来历神秘，所修炼的武功绝对不凡。我所练的卧虎拦路，层次不高。只能够覆盖全身的百分之六十的骨骼肌肉筋膜。”
“也许尹雪海所说的念，当真就是意志或者精神层面的东西。这两样，或许更高深的功夫之中，方才有。”
苏毅眯着眼想，“猛虎硬爬山！不知这门功夫是否接触到这一层面？言其昌未曾表现过这方面的东西。是他没有练到家，还是猛虎硬爬山的层次也不够呢？”
他想到猛虎硬爬山这门功夫。可惜，自县衙开始清理篁岭城的各大小势力之后。便是武馆，也从篁岭销声匿迹。这些武馆的馆主和学员，不知去了何处。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点消息。
若非如此，苏毅早该使手段将这门功夫弄到手。
如今，苏毅一面应付尹雪海，一面暗中发展势力。兄弟会，是他发展的下线。目的，乃是为了对付尹雪海时，能够有人牵制捕快。至于尹雪海，他自始至终，就想要一人对付。
自哪里跌倒，就自哪里爬起。
那一日，尹雪海挡着秋娘的面将他践踏在脚下的画面，无时无刻不灼烧着他。
“不知道吩咐孙昭搜集的武学，搜集的如何了！”他正思考。
孙昭便捧着一木盒自院落外走来，他将木盒呈到苏毅面前。“毅哥，这是这些日子搜集的功夫。按照你的要求，将那些残缺的，过于粗浅的剔除。只留下这些。”
“哦！”苏毅精神一振。他接过木盒，翻看几页，不由失望。这些功夫，还是太过于粗浅了。也许对于孙昭他们有用。但是对于他而言，食之无味，如同鸡肋。
但他不至于太过失望。孙昭这些秘籍的来源，无非是来自这些逃犯，抑或者是他们所搜集的武功。只要看这帮人都是什么货色，也就知道，他们修炼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看来，还是要找猛虎武馆的人。这些武功，估摸猛虎武馆的秘籍最为有价值。
苏毅这么想。
他问孙昭：“有猛虎武馆的消息了吗？”
兄弟会，如今有数百人。手下除了逃犯，一些归服的武馆学员，还有街面上厮混的地痞，抑或者一些唯利是图的平民。可以说，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兄弟会的眼线，遍布整个县城。
“没有。不止没有猛虎武馆的消息，连带着，其他武馆的消息也没有。现在官府大力打击之下，这些人都躲着不敢出来。”孙昭摇头。
武馆敌不过官府正常。官府对付他们之前，就首先将他们一批精锐的弟子关押。这些人随着苏毅逃出之后，就各奔东西。这一点，使得各武馆损失惨重。
“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一旦找到他们，先不要出手，通知我。”苏毅沉声道。
孙昭瞧着他冰冷的双眼，默默点头。
……
篁岭城，这些日子，少有的平静。至少，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如此。江湖发生了什么事，黑白两道掀起多大的波澜，都和这些普通民众，距离的太远。
但平民能够感受到篁岭城的变化。往日里那些呼喊男儿当自强，血气方刚的习武者也不见踪影。普通人不需要担心哪一日冒犯到习武者，凭白挨一顿胖揍。
厮混在街头的地痞混子也不见了，武馆销声匿迹。篁岭城的治安，发生了巨大改变。普通人知道的就是这些。对于他们而言，这都是好的变化。而他们都清楚，这些变化来自于谁。
尹雪海！
这个名字在民众之中的声望很高。
不止如此，如今的捕快，在民众之中的声望基础也不错。因为尹雪海的严厉管教，至少吃拿卡要的人没了。捕快们吃东西付钱，这一点开始还让普通人惊慌，但现在却习惯了。
提起县衙和捕快，篁岭城的普通人交口称赞。
苏毅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两名捕快进行日常巡逻。他们徐徐走过城中的街道。两旁的百姓，夹道欢迎。
“你瞧，那领头的捕快，可真俊俏。若是我有女儿，非要嫁给他不可。”
苏毅能够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他也能看到有那身段苗条，姿容俏丽的女子，对他指指点点。见他看去，便低下头，窃窃私语，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
篁岭的治安好了许多。
苏毅也清楚这是尹雪海的功劳。对于普通人而言，尹雪海无异是个好官。但苏毅想到他，心中仍旧恨意翻涌。他绝无放过对方的理由。至于杀了尹雪海，之后篁岭会变成怎么样？
他脑中没有想过。那与他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