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有什么愧疚之意,也没有妄图让你减轻对幺子的溺爱。我只是希望,今后在黄泉路上遇见了,不至于兵戈相向。”
夜婉起身,撂下这一句话,转身朝门外走。
“陛下……”焉容叫住她。
“何事?”
“你能不能……原谅他……”
“原谅谁?”
“……”焉容不再说什么,眼看着夜婉一步一步走出牢房。
最后一步,那个明黄的身影停下了,微微的一偏头,丹唇微启:“他从来没想过伤害我,这一点,我知道。”
“我二人之间再无瓜葛。”
这是最后一句话。
跨出牢房大门的那一刻,夜婉迎着阳光站着。
光线有些刺眼,刺得夜婉睁不开眼睛。
“还好吧?”肖乐没走,就在门外候着,不放心。
“没事儿。”
“嗯。”
“人抓着了?”
“嗯。”
“送到这儿来吧,把他们关在一起。反正,也是最后一面了。”
“好。”
“回吧。”肖乐说。
“嗯。”
宫城内,尚公公提前得了消息,早早儿地就准备了茶点什么的,在殿里侯着了。
“陛下,您回来了?”见夜婉魂不守舍地走进来,尚公公忙不迭的上前去迎,生怕是出了什么闪失。
“我没事儿。”夜婉也看出来尚公公脸上藏不住的担忧。
听了这话,尚公公满腔的怒气算是被彻底激了起来,也不顾上什么主仆尊卑,开口呵责:“您就知道说没事儿没事儿,什么事儿也不愿意跟旁人说,你以为你说没事儿咱们就不会担心了吗?你以为你说没事儿我们就会放心吗?真不愧是先帝的亲女儿,这性子跟他一样一样的,就是不让人省心!”
“不是……”夜婉见他这副样子,也是有些慌,忙劝几句:“尚公公,你别生气,我这不是怕您担心吗……你就别气了……”
“……”旁边站着的小太监揉揉眼睛,心想:我一定是疯了……
“姐姐……”门外,一小姑娘的声音,夜婉闻声回头的功夫,就看见一个小脑袋探进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环顾四周,随即冲夜婉甜甜地一笑,“姐姐,我能进来吗?”
“青青来了?快进来。”夜婉把孩子拥进怀里,长舒了一口气。青青好好的,没有危险了,这才是最好的。
“……”尚公公见陛下姐妹相见,也自知不便再待下去,说了声“老奴告退”,便带着一旁侍候的人离开了,也好为他们留出空间来叙旧。
“青青,又不听话了是不是?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那天为什么要过来?”夜婉把她推开,直视着她的眼睛,正色道。
说到这儿了,青青忍了这么多天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了,当即红了眼眶,像个没有抢到糖的孩子一般:“还说呢,姐姐不是说好了让青青跟您共进退,怎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要不是我偷偷听到夕夏和哥哥说起来,你们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