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城楼上,衍直立着,朝城楼下,遥遥地望。
“直哥哥,这样做,不好受吧。”之桃站在他的身后,柔柔地说了一句。
衍直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至于吗?”
衍直倒是笑了,笑得凄凉:“你不懂。”
城门,慢慢地开了,两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拖得很长很长。衍直仍然站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两个人的身影,直到夜幕降临,天地之间没有一丝光亮……
玲珑始终没有回头,没有回头看过身后这个北境城,这个让她伤痕累累的北境城。
玲珑没办法欺骗自己,她爱着衍直,爱到可以为他放弃一切。为了衍直,她什么都可以忍,她可以让别的女孩子和她共侍一夫,她可以做好一个不争不抢的妻子。可唯独这一点,她不能忍,谁都不可以冤枉她不忠,谁都不可以以不忠之名将她扫地出门,谁都不行,包括她最爱的人,衍直。
“姐姐,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君以安说。
玲珑摇头:“姐姐不会哭,不会哭给任何人看。”
路很长,从一个人的心里走出来,真的很难。一步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样,自己只感觉到,钻心的疼。
“姐姐,我们去哪儿?”
“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君以安没再说什么,他的姐姐,会带他走,去到一个没有姐夫,没有感情的地方。那里会有姐姐的过往,会有姐姐的生活,可他明白,那个地方,不会有姐姐想要的幸福……
夜深了,之桃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地披在衍直的身上:“夜深了,回去吧。”
“夜深了,不知她,有没有人可以替她系好披风。”衍直遥望着远处,幽幽地说。
“会有的。”之桃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嗯。”
看着面前身高八尺的男人在转身的瞬间哭成了孩子,之桃只是站在原地,看向衍直曾看的方向。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可自己不是她,终究不是她。
夜的静谧,夜的深沉,掩盖了一段情缘。
……
“到了。”玲珑驾着马车,在一所高高的门前停了下来。
“扣扣扣……”君以安看着玲珑的玉指敲响了门,看着重重的石门缓缓打开,看着开了门得蒙着面的女孩深深的鞠躬。
玲珑朝君以安招了招手:“下来吧,我们到了。”
“姐姐,这是……什么地方?”君以安虽然这样问,可他心里却是明白,这个地方,就是姐姐那个避风的港湾,那个没有姐夫的家。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厅,一众人跪在两旁,空出一条光滑的石板路,路的尽头,是厅的正中心,走上一段楼梯,那是一个宝座,金光闪闪的宝座。
姐姐,是这儿的王,当之无愧的王。
君以安看着姐姐一步步的走上去,纤纤的玉指抚上宝座上的繁杂花纹。转身的那一瞬间,众人高呼:“恭迎殿主。”
影瞬间闪出,单膝跪地,拱手抱拳:“殿主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