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为女子,参加男子家的宴会确实有失妥当。所以仍然是男子装扮,问了店小二,他告诉我参加宴会就要喜庆些,所以我决定穿点有颜色的衣服。
我虽年岁不小,可这样貌仍旧是少女模样,对待人界老人,虽说不用多尊敬,但到底要给景瑞一个面子。所以我择了一件淡青色衣裳,头发索性不束了,披散下来,单单绑了根发带,然后变幻出了喉结,这个可是我观察了很久发现的,只要是男子都有喉结,这样显得英气些。这样想来我觉得那“道士”认出我很可能就是因为我没有喉结,也只有景瑞这样美人的人才不会对我有所怀疑。再拿把折扇,就更完美了。我发现相比较女子装束的麻烦,我更喜欢男子装扮。风流倜傥男儿装,玉树临风戏女郎。
那簪子我已经赎回,我对这一直陪伴的东西还是有些念想的,若不是除了它我也没别的东西了,断然不会把它抵押出去。估计这簪子店老板也看不出大价值,也没讨价还价就顺利拿回来了。
把这只白玉簪插回发间,加上一身青色长衫,摇着一柄有山水图的折扇。将横眉化为竖眉,更增英气。用了个华丽的盒子把山参包装了一下准备出发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景瑞他早有准备,一出客栈便看见了他为我准备的马车。想的倒是挺周到的。
至丞相府门口,一片喜庆热闹。我拿出请柬,马上便进去了。来之前只听说是景瑞祖母八十大寿,其他并不曾了解。遍阅众宾客没有一个人我是认得的,独独认识的景瑞此刻又不在,着实是无趣的很。男宾客坐席大多是朝廷官员,女宾客坐席大多是官员夫人和世家小姐。此刻作为男子我入了男席。
独自蜗居在角落,吃着桌上的糕点和瓜子,倒也没有使自己闲着。看着这众宾欢庆的场景,也只能是看着了。久久不见的景瑞终于寻到了我。今日倒是换了身别致的衣裳。紫色锦绣纹路的华服穿在他的身上加上他稚气未脱的脸,都显得有些成熟了。
“无心,你来了。今日祖母寿宴,父亲拖着我和他一起招待宾客,倒是忽略了你。“说着便拉起我的袖子,“我想带你见见我的祖母。今日是她寿辰,喜欢见见我结交的朋友。平日里是极为和善的一个人。”
他的祖母坐于宴席的主位,我一进门便看见了。祖母看起来很年轻,眼观不过五十余岁,但确确实实过的是七十大寿。不见头上生白发,脸上也白净,嘴角浅浅含笑,一身红色华服牡丹勾勒,在众人中最是耀眼。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听说他的这位祖母上还上过战场,眉眼中满是英气。和善,他没搞错吧!想来是对孙子独有的宠爱吧。
我挣脱了他的拉扯,跟在了他身后。见见就见见,我又不会掉块肉。
他的祖母一见最欢喜的孙儿上前,便眯着眼睛对景瑞笑。确实慈祥。侧目瞧见了我,满眼的打量之色。
“瑞儿,这位是?“她拉着孙儿的手问道。
“祖母,这是我新结交的好友,带来给您看看。“景瑞撒娇似的回着话。
“在下无心,祝老夫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的亏我机灵,刚学了这么一句祝寿词。
“你这朋友生的倒真是不错,见着也是个乖巧的,怎么就结交了你这个泼皮儿。“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也是试探。世间险恶少有真心。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倒攀上了有权有势的丞相府,确实使人惹疑。
“景瑞很好。“我也不多说。
“小小贺礼,不成敬意。”我拿出了我准备的山参。老夫人有心试探我的身份,于是便打开了盒子。
“千年山参,有延年益寿之效。“我接着说道。
“千年?这城里可买不到千年的!“景瑞有心帮我,倒不是太蠢。
“你们这些小辈倒是有心了。“老夫人嘴角有了笑意。
小辈?算了,我其实不小,解释这些话还是少说吧。
我不太喜欢这吵闹的环境,便想吃了饭早早离开了宴席。在后花园里去散散心。不过我见到了我不想见到的人,在一棵槐树下。此树开花簌簌黄,落得满地惊衣裳。那个自称是道士的人,此刻正慵懒的躺在树脖子上,翘着二郎腿,三千长发在月光下飘如雪,银色衣裳更是泛起柔润的光泽,好一个月下美景。
“上次一别,姑娘可还未告诉我姓名。”他闭着眼说着。
干嘛睡树上,我只能仰头望着他,这种感觉让我不太愉悦。
“无心。”
“是真无心还是假无心?还是忘了?”
“你说这话好生奇怪,我忘了什么?”真的是奇了怪了,他总给我一种熟悉感,可是在我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号人。难道。。。。。
“没什么,不过随口问问,何必太在意。”
不知何时,他已经坐起身来,似乎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睡觉弄乱了他的头发,鬓角有一缕发丝任性的很,粘在了他的嘴角,不过这不影响他的气质,他撑着树干,就那样望着我,好像在说:你打搅到我的美梦了。
“不好意思了,惊扰到你了。”
“不算惊扰,我本来就是醒的。”
“。。。。。。。”
我还准备客套一下,他倒是不屑这些虚礼。
“那现在不打扰您了,我想先走了。”于是结束了气死人不偿命的对话。出了府门。
此时我竟然没察觉到什么异样的感觉,知道时已经很难脱身。
突然,一女子闯入我的视野。她一身红衣,似乎在赶路,很是匆忙。在她离开的身后方,是漫天的火焰。她在明我在暗。她很奇怪,我很好奇,于是便跟上了她。
远处灯火阑珊,此时内心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