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六点。
窗外透着淡淡的天光,薄薄的春雾笼着复苏的万物,一切寂静无声。
苏暖早早地起床,想赶回学校去上课。
客房里有浴室,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但是苏暖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她选了一个最像洁面的用了。
简单的洗漱后,苏暖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粉黛未施,由于昨晚的失眠,圆圆杏眼下浅浅黑,这张脸算不上绝色,她真的想不明白江寒夜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
苏暖悄悄关上门,门锁落下的清脆声,让她如释重负,仿佛一道门将她与所有的烦恼隔绝。
然而,事不如人愿。
一大早儿,散着淡淡薄雾,尽管是在市中心,街道上也寥寥几人,更别说出租车了。
苏暖等了几分钟,拿出手机准备滴滴,正好一通电话打进来。
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姓名,捏住手机的纤指紧了几分。
“喂。”苏暖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哪?”那头也简明扼要,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在......公寓大门口。”
“等着。”
没等苏暖再问,一段忙音从电话里传来。
“......”
不等着,她也没车走呀。
苏暖暗自腹诽。
早春的清晨,空气里带着冬末的凉,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苏暖裹了裹取暖。
没过几分钟,一辆奥迪从门里驶出,朝苏暖的方向鸣了笛。
“上车。”江寒夜坐在车里,看不出表情。
“身份证在身上?”
苏暖被问得没头没脑,一脸疑惑。
江寒夜嗤笑,语气不善:“我不喜欢拖拖拉拉,今天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好。”苏暖不再多说什么,协议都签了,再说些推脱的话,不是很矫情吗?
“身份证在包里,但是户口本在爸爸手里。”
苏暖皱着眉,怕江寒夜把她的这句话当作推脱之词。
前方遇到红灯,江寒夜缓缓停车,侧过脸,难得的勾起唇角:“这个啊,你的好爸爸会亲自送过来的。”
爸爸......听到这两个字,苏暖突然眼眶微湿,心里五味杂陈,羞耻但更多的是心寒。
车的行驶方向并不是民政局方向,苏暖也没有询问,而是点开了宋小词的微信。
“小词,今天我有事不去学校了。老师点名的话,帮我答到。”
过了许久,小词没有回消息,苏暖收起手机,就看见车在一户庄园停下。
木质的双开门上一方匾额,墨色题字:调鼎记,古朴素雅,别有一番韵味。
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一户私人消遣会所,而苏暖看到名字便会心一笑,这调鼎是出自南朝梁元帝的《金楼子》,取其烹饪之意,所以这必定是一家私人餐馆。
想到此,苏暖才意识到自己早上没有吃早饭呢。
随着江寒夜步入内庭,环境更为清幽,流觞曲水,铮铮古音悠悠而来。
“江先生,里面请。”
引导员保持着职业笑容,声音温婉动听,身材气质具佳。
“照常来。”
江寒夜食指中指并拢,挥挥手臂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
“请稍等。”
苏暖以前也会随父亲到私人餐厅吃早茶,一般是头天晚上就预约好,预约的名额也十分有限,看江寒夜这种状况应该是临时起意。
名额有限又怎样,这个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
苏暖跟着江寒夜来到最里面的包间,门一打开,巨大落地窗外江景迎面而来,纯白的跨江大桥悬于江上,江天一线,晨曦初起,视觉上带来无限的冲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