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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云雾山初雪

巨石上的修炼一直延续了三个月,转眼已经进入了冬季。这一天,小师叔告诉拒寒,她不用再去巨石上打坐了。

“你感受一下,看看体内是不是有一股灵力在缓缓流动?”

拒寒屏息仔细地感受了一下,的确有,丹田中好像有一口泉眼。

从泉眼中源源不绝地喷涌出一股泉水般的灵力,顺着经络在身体中流淌,循环一个大周天之后,又回到了丹田之中。这种循环源源不绝,永不停息。

“你体内已经形成了灵力的循环,以后可以自己吸收灵气了。”

拒寒听了小师叔的话,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自己已经迈出了一大步。

两个人正说着话,天上竟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洋洋洒洒、遮天盖地地飘落下来,纯洁轻柔地好像羽毛一样……

拒寒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呀,她太喜欢雪了。

她雀跃地跑进了纷纷扬扬的大雪里,张开双臂,任凭那些纯白的小精灵肆意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李轻尘在屋檐下看着她。她笑靥如花,情到浓时,就在漫天的大雪中,跳起舞来。

她快活地轻舞旋转,每一个舞步,每一个动作都是率性而为,不加矫饰,似乎没有章法,却显得那么恰到好处,浑然天成,美不胜收。

她的粉色罗裙,裙袂翻飞,仿佛一朵木芙蓉绽放在最美的花期,即使在大雪纷飞的寒冬也让人感受到了浓浓的春意。

此刻,她是那么快活,好像不知道烦恼为何物,她的舞蹈也是一样。

那种快乐从内而外,从每一个动作中散发出来,让看的人也被深深地感染,也想要走进那漫天大雪中,与她一同忘情共舞。

轻尘忍不住把手伸进了大雪中,有一两片雪花翩然落在他的掌心,为什么那么冰冷?

他的眉心微蹙,他不喜欢雪,不喜欢冬天,不喜欢寒冷……

他又重新减缓了周身灵力循环的速度,让身体内部温度下降,使其与外界的温度保持一致,这样他就不会感觉到寒冷了。

拒寒终于跳累了,笑累了,从雪中回到了屋檐下,她月白色的夹袄上也落满了雪,轻尘帮她轻轻地弹掉,关切地问道:“不冷吗?”

“动的时候还好,一静下来就觉得有点冷了。”

“用我教你的方法,不就不觉得冷了吗?”

他教给拒寒,调整周身灵力循环的速度,就可以控制身体内部的温度。那样的话,夏天不会觉得炎热,冬天也不会觉得寒冷,可谓是冬暖夏凉。

“可是,如果既感觉不到热,也感觉不到冷,不是有点太无聊了吗?”拒寒嘟着嘴说道。

小师叔不置可否,拒寒又反过来追问他道:“小师叔,你不是不喜欢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法术吗?怎么这么执着于这个法术?你看幼清师兄他们不也没用么。”

“因为……我不想穿得像你们一样臃肿,跟大笨熊一样,难道是要一起组成一个笨熊家族吗?我要自始至终一年四季都保持着我衣袂飘飘、仙风道骨、帅气逼人的形象!”

小师叔又拾起他那副欠扁的嘴脸。

拒寒被小师叔说得气鼓鼓的,自己哪里像熊了,即使像也是像可爱的小熊,好吗?

但是她看了一眼小师叔,在大雪纷飞的寒冬中仍然一身飘逸薄衫的小师叔,根本不像是生活在这个季节的人。

在肃杀清冷的冬日氛围的烘托中,少了一分平日的狡黠和无赖,多了一分沉静和清峻。

不得不承认,正如他自己说的帅气逼人,跟自己的臃肿笨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根本就无从反驳。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夜晚都会趁着大家熟睡的时候偷偷下一场雪,到了天亮的时候又停了。他们每天起床推开门一看,都会看到庭院里积满了厚厚的雪。

李轻尘给拒寒布置了一个新的修炼任务,那就是扫雪。虽然这种修炼方法让她摸不着头脑,但是她还是听话地每天都把庭院里的积雪扫得干干净净……

日子又那么平淡地过着,她却发现小师叔最近几天有点怪。本来大家好好地聊着天,突然发现他半天没说话。

朝他看过去,发现他走神了,眼神已经飘向了远方,而且好像蒙着一层雾气,看不清晰。

有时候从他的房间门口走过,从敞开的窗户里看进去,就发现他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发呆。

他话也少了,也不怎么开玩笑,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像他了。

她为小师叔的异样担心得几乎睡不着觉,还想着他是不是生病了,想要给他熬制一点灵丹妙药(其实是黑暗料理)吃吃。

幼清宽慰她:“你不用担心,我们认识他这么多年,每年冬天他都这样,到了春天就好了,生龙活虎,一点儿事都没有……额,他这种情况就跟动物冬眠差不多吧。”

拒寒看幼清师兄说得那么肯定,信誓旦旦,应该不会有错,便没有那么担心了。

不过,她还是每天都把院子里的雪扫得干干净净,把小师叔房间里的炉子烧得暖烘烘的,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小师叔身边,陪着他发呆……

这天下午,拒寒正在摘地里的白菜,这种打了霜的白菜肉质又厚又好吃。

她突然看到一双脚停在了自己面前,抬头一看,正是小师叔。这还是这几天来,他第一次主动找自己说话,

“走。”

拒寒被这一个走字弄得莫名其妙。“走去哪儿?”

“回广宁山。”

“回广宁山?”

拒寒这才知道,广宁门发出通知,今年所有新收的徒弟,要于近日回到广宁,参加入学仪式,并在广宁门度过为期一年的学习生活。

小师叔告诉她,一个星期之前她师父就千里传音给他,让他带拒寒回广宁,她师父会与他们在广宁门汇合。

奈何小师叔转头就忘记了,刚刚才突然想起来了。

“小师叔,你怎么能这样。那入学仪式定在什么时候?”

轻尘掐指一算,也不看她的眼睛,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明天。”

“明天?”拒寒几乎要哭出来了。

“没事,没事,马上出发的话,明天早上刚好可以赶到。”

轻尘马上安慰她。然后就催着脸上表情比苦瓜还苦的她回房间收拾东西。

拒寒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了行李,还没来得及跟师兄们告别,小师叔就催动了剑。

剑载着两个人迅速滑向了天际,往广宁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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