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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祁连山下

那片七彩花绣衫还在风中飘飞

那滴泪还未在尘埃里渗透

惊飞的鸟雀还未回到巢中

吉索的身形如纷飞的花瓣坠落。

祁连山下,羊群呢喃,狼毒花开得正艳,兰什姐正在帮着阿爹赶羊群回圈。

“什姐,山坎坎上还有几只羊,你去赶下来。”

“好,阿爹。”什姐迈着轻盈的步伐跑上山坎,一甩扬鞭石,羊儿一溜烟跑下来了。

晚霞映红了整个山脉,让什姐的七彩花绣衫更加明丽。她蹭着山梁梁往下走,突然,什姐看见,在羊圈旁边的草垛上面趴着一个女孩。

“阿爹,草垛上有个人!”兰什姐跑下来往草垛跟前去。

阿爹关好圈门,赶快找了梯子来,两个人爬上去,看见了昏迷的吉索。

炊烟袅袅,和着烧炕的草烟流窜到了房里,吉索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一间寒碜简陋的房子里,她环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房里灶台上扑通扑通沸腾着一锅青稞面拌汤。

吉索稍微挪挪身子,还能动,身体似乎还好一点,没有受很大的伤,她知道自己从高耸入云的山脉跳下来,此刻她明白,自己被好心人救了,这次大难不死,让她更加坚定自己活着的信念了。

活着真好,她慢慢移动身体,从那面暖哄哄的炕上下来,试着往外面走去。

天高云阔,山峦起伏,青草盈盈,羊群游移。

外面正好是阳光最灿烂的时候,在这个连绵起伏、人烟稀少的崇山峻岭之间,她刚刚居住的房子犹如一叶孤舟立在这里。

吉索慢慢移动着脚步,寻找其他人的踪迹。

“阿爹,你快点,饭已经好了……”

“好好,马上过来了……”

吉索没见到人影,但远处的声音却是洪亮清明。她觅着声音探看,终于从后面山的梁梁上走下来一位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女孩子。

“哎呀……你醒了?”

女孩像一阵清风一样从上面跑下来,吉索看见她的脸上笑容如此灿烂,她的脚步如此轻易。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不知道如何报答?”

“报答什么,是你大难不死,从山上掉下来,端端掉到草垛上了。”

吉索弯腰曲背,向女孩子深深鞠了一躬。

“真的很感谢你,没有你们的收留和照顾,我可能在就命绝在此了。”

“也是你福大命大,老天爷保佑你呢!这么高的山,你摔到草垛上,除了擦伤的皮外伤之外,其他竟然好好的,看来是老天爷保佑你!”

吉索看到女孩如此坦诚,如此阳光,心里也被深深感染。

“我叫吉索,你叫?”

“我叫兰什姐。”

两个女孩和着灿烂的阳光,瞬间变成好姐妹。

交谈中,吉索明白了兰什姐的父母都去世了,她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爷爷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给头人家放羊,奶奶则和她住在山下的村子里,租着几亩地主家的土地生存。

兰什姐每个月都会上山为爷爷送水和青稞面来,这次刚来到,就发现了草垛上的吉索,两个女孩一见如故。

爷爷来的时候,她俩正在寒暄。

“哦,你醒了?”

“阿爹,她叫吉索。”

吉索赶紧站起来给阿爹叩拜大礼。

“吉索谢谢阿爹救命之恩,今后不论如何,吉索定会力所能及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快快起来,你就像是我的孙女一样,哪有什么大恩大德?”

吉索看见,阿爹苍老的脸上露着慈祥的微笑,如此面善的老人,让吉索似乎看到自己的父亲。

她默默抿嘴笑笑,心里暖暖的。

三人一起吃了午饭,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吉索却吃出了亲情的欢乐。

午饭后,兰什姐帮着阿爹去牧羊,吉索靠在炕上休息。

脑海中一直闪现着她跃身一跳的情景,后面李义撕心裂肺的喊声依旧在耳畔回响,现在想起李义,她的心里尽然是很温暖,她自从来到这个寒冷、凄凉的西地,是李义让她时时刻刻感受到了一丝丝暖意,现在落难到此处,什姐他们又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度。

她是幸运的,但不知道一同而来的父老乡亲现在又在面临什么,想起他们,吉索的心里隐隐作痛。

晚上,山里风大温度很低,什姐带着吉索坐在门口看着满天繁星闪烁。偶尔的狼吼声让吉索毛骨悚然,自从上次被狼袭击,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远处的山脉黑漆漆一片,夜如此宁静……

吉索告诉什姐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阿爹就让吉索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和老伴抚养什姐长大,现在多一个孙女家里更热闹一些。

吉索感激不尽,其实在这个幽僻的地方,自己在这么善良的家里平凡生活,也是她梦寐以求的。

第二天,兰什姐带着吉索要回村里了,阿爹帮着架起毛驴车,拉上送水的木桶,什姐和吉索坐在前面,缰绳一甩,毛驴载着两个女孩摇摇晃晃下山了。

“阿爹,我们走了,下个月再来看你。”兰什姐的声音透彻,阿爹摇摇手,一脸慈祥。

“小心点,路上不要贪玩了,你阿妮还等着你,快点回家去。”

“知道了……”

兰什姐娴熟地控制着缰绳,毛驴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中前进。

山地里的青稞昂着饱满的头,漫山遍野的狼毒花随风飘舞,五颜六色的蝴蝶翩跹起舞。

“我给你唱个歌吧!”什姐对吉索说。

“好,!”吉索洗耳恭听。

天籁般的声音在环环相间的山脉中响起,嘹亮的声音回环往复,天地间唯有这干净清爽的歌声荡漾,万物一切变得如此美好。

“你看天边最闪亮的是什么?

是彩虹的颜色。

你看山间最美丽的是什么?

是阿姑的花袖衫。

你看山下最痴情的是什么?

是阿吾的耐心等待。

你看世上最好的是什么?

是有情人的爱恋……”

兰什姐已经唱完,但歌声在一座座山脉中间回环,吉索被什姐美妙的声音和旋律陶醉其中,什姐则想起山下等待的祁家让阿吾。

“吉索,你有等待的阿吾吗?”吉索被什姐突然的问题弄的心猿意马,或许是歌声早已经拨动了心弦,吉索脸红心跳,腼腆害羞低头不语。

“不说话,说明你有的。”兰什姐似乎抓住了吉索的小辫子,大笑着调侃。

“哈哈……吉索阿姑有心上人了……”

吉索的心里出现了李义,那个痴傻少爷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她要去找他吗?不能去,以她的身份,其实最好的生活方式就是在这个穷乡僻壤之地隐姓埋名生活,这对谁都是安全的。

想起这些,她的心里隐隐难过。

吉索还在沉思,什姐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我的心上人叫祁家让,他就在山下等我回去呢!”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眼睛里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吉索陪着她微笑,用她的幸福来感染自己的情绪,这一刻,山也缥缈,风也轻柔,花也婀娜,两个女孩更是无忧无虑。

山下,吉索的确看到了翘首以盼的祁家让。

“祁阿吾,你等了多久?”什姐远远喊着,她的声音犹如歌声,那么澈亮。

“才才刚到,什姐你来了?”

祁家让飞奔过来,疑惑地看着吉索。

“她是我姑的女儿,吉索。”什姐早早就告诉吉索,别人问起,她就说是什姐嫁到民和的姑姑的女儿。

吉索点头问候一下。

祁家让也点头问候。

他牵起什姐的手,执手相看,笑脸盈盈。

……

祁家让亲自驾着毛驴车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吉索和什姐谈笑风生,灿烂的笑声让世间充满活力。

快到家门口时,祁阿吾主动下车要离开了,他腼腆地向什姐道别:“什姐,我走了。”

什姐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能因为吉索在的原因欲言又止。

“明晚在大河边等你。”祁阿吾丢下一句话就羞涩地离开了。

什姐偷偷笑着,虽然没有回话,但脸色已经告诉了她心里的幸福。

吉索和什姐来到家里,阿妮正在菜畦里拔草,灰白的头发,湛蓝的布衫子,依旧是慈祥的笑容。

“阿妮,我们来了,她是我和阿爹在圈上救的阿姑,她叫吉索。”

阿妮和蔼地笑笑:“好……好,饭做好了,你俩快去吃吧!”

院落明净,房屋简陋清爽,阿妮和什姐是热情温和。

吉索在这里心里安稳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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