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知道宓嫣舍不得南夜枫,自己去了,也不过是扰了他们分别的心情而已,可算计着时间,怎么也该回来了,可她却迟迟不归。云染实在放心不下,便夹了斗篷去寻她。
果是在府门处看见了她。秋天清晨的寒风里,她身形单薄独自垂头立在那里。云染忙跑过去,将斗篷披在她身上。
宓嫣抬起头看她,云染见她都哭红了双眼,便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二殿下……”
“不是,不是……”宓嫣抹去了泪水,靠在她肩上,“本来又不是第一次送他出征,可这一次,我心里慌的厉害。”她说着,却又哭出来,整个人一抽一抽的,惹的云染心疼她,便抱着她任她哭的越来越大声。
“小姐是不是和二殿下整日腻在一起习惯了,冷不丁分开就多愁善感了。”
“云染,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个声音在我心里告诉我……此次一别,便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的肩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声音夹杂着啜泣也是断断续续。“我说要他带上我,他却不肯。”
“小姐,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啊!二殿下福大命大,一定会凯旋归来的!”云染知道南夜枫在宓嫣心中的分量,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怕是她家小姐也是活不成了。
“对了小姐,二殿下请了大夫,怕是一会就要来了,咱们回去等着吧。何况这里人多眼杂,你这个样子,会被传闲话的。”云染边哄她,边张望着四周,好在此时无人经过,她得想着趁别人没看见前,把小姐领回去。
宓嫣知道她说的对,便点了点头,随她回去了。
大夫半个时辰后到的,把过脉后,忽而向她道喜,宓嫣不解,便问道:“是谓何喜?”
那大夫说道:“小姐不知,虽然鄙人不属朝廷,可这医术却不比他们宫里的太医差,鄙人不是第一次来凌王府瞧病,自然不敢欺骗小姐。再者世人都传二殿下金屋藏娇了一位夫人,想来便知小姐在二殿下心中地位,所以鄙人更是马虎不得。”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姐这是喜脉,凌王府马上就会有位小公子了。”
宓嫣掩了唇,却不可控制的睁大了双眼,她怀孕了?还是个男孩?她沉思了片刻,却有话噎在喉咙问不出口。
云染将她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知道她想问什么,便装作无意说道:“小姐有身孕多久了?我家小姐身子弱,若是知道了时间,我也好知道怎么照顾她更好。”
大夫听了并未起疑别的,只说道:“一月有余,倒真的是脉象不稳,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开副安胎调理身子的方子,另外还要每日定时熏艾草安胎,如此,便是没什么大碍。”
宓嫣松了一口气,一月有余,算作那事也是两月前的了,真的是她和南夜枫的孩子,刚才她竟怀疑会是那人的。
“大夫,可是与二殿下相熟?”宓嫣打量着他,这人岁数比南夜枫长些,却也不超过五岁。
“算作好友了。”他如实答道。
“那我便有一事相求。”宓嫣看着他,面露迟疑。
“小姐有何事,但说无妨。”
“我有身孕这件事,还请大夫不要告诉旁人,哪怕是王妃。至于缘由,大夫该是能猜到的。”她不好意思笑了笑,王府之内有多复杂岂是外人可知的。
“小姐放心,二殿下于我有恩,小姐所说,鄙人一定办到。”
大夫离开后,云染不解的问道:“这是好事啊,小姐为何要秘而不宣?”
“于我是好事,于宓家可不是。他们还指着自己的女儿做凌王妃呢。我若比她先生下男孩,你觉得她会放我母子平安?”宓嫣叹气,接着说道:“更何况她的丈夫盯着我不放,又怎么能容忍我生下别人的孩子。”
她清楚记得南夜沉看自己的眼神,那是病态的疯狂,裹着爱情的名义,不放过她也不放过自己。这种人,她是无论如何都要逃开的,若他早于阿枫回来,又知道了她有孕的消息,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要不我们偷着告诉王妃?”云染想着王妃是真心疼爱小姐的,若是知道小姐有孕,一定会想办法暗中保护她的。
“不了,若要保密,便要做到底。这王府是吃人的地方,我真的不能有任何疏忽。”宓嫣边说着,边把手抚在腹部。这是他们的孩子,她必须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