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话的口音,也是东北的,年龄不大,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莫非他就是老板?
“哦,今天和朋友出来逛逛,一会再玩。”叉烧崽道。
这时候又有赌客喊着要上分,他又去忙了。我问叉烧崽道:“他是老板?”
“不是,他是老板的儿子,平时就在这里给人上分。”叉烧崽道。
“那老板天天不在这里?”我问道。
“在,老板在二楼,那里赌的更大。”叉烧崽边说边指了指楼上。
“哦,赌得更大?咱上去看看。”我道。
叉烧崽一把拉住我道:“要是不玩,是不允许去上面乱看的!”
“是吗?那你去取五万块钱,我上去见识见识。”我笑着掏出了银行卡递给叉烧崽道。
“啊?”叉烧崽满脸不解的表情盯着我。
“你就去吧,不输点钱,游戏厅的老板会随便告诉咱在哪买游戏机吗?”我笑道。
叉烧崽耸了下肩膀,拿着银行卡出去,不到二十分钟,叉烧崽带着钱回来了。
我边上楼梯边问叉烧崽:“你说楼上赌的大,有多大?”
“不知道,我只是听这里玩的人说上面赌得大,我也没上去过啊。”叉烧崽道。
说话的工夫,我和叉烧崽已经走上了二楼。
二楼比一楼要大,可是博彩机却比一楼要少很多。一楼的博彩机是靠着墙,一台紧挨一台摆放。而二楼的博彩机,都没有靠墙,是背靠背在大厅中间摆了四排。两排‘梭哈’,两排‘泰山闯天关’。座位也比一楼的要好很多,一楼都是木板凳,而二楼都是单人的小沙发。让人有种‘贵宾区’的感觉。大概扫了一眼,上座率也有百分之八十。
正在我看的时候,走上来一位中年人道:“朋友,是上来玩玩的吗?”
我一看和我说话这主,心里还真是激灵一下。他满脸的横肉,身材魁梧。穿着一件白色半袖衬衫,胳膊上露出‘鹰抓地球’的刺青图案。小臂上纵横着许多刀疤,无声的诉说这位‘红棍’往日的打拼生涯。
“哦,是来玩玩的,不过我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个玩法,你是老板么?”我笑道。
“我是这的老板,玩法嘛,很多种,咱们是可以商量的。”老板道。
他这么说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难道这是游戏厅经营的新模式,玩法还可以商量?
“那您给我介绍介绍怎么个商量法。”我道。
老板笑了,笑容在满是横肉的脸上显得很狰狞,不过凭直觉,那并不属于恶意的笑容。
“这里的机器最低都是‘毛机’(就是机器上的一分等于人民币的一角,比楼下的大十倍),如果你有钱,怎么玩随便你,也可以玩‘元机’(机器上的一分等于人民币一元)。”老板道。
听了老板的话,我还真是很惊讶。如果要是博彩机上一分等于人民币一元,输赢几万块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真看不出这个不起眼的小游戏厅居然这么有实力。
“那我就玩个过瘾点的吧。”我笑道。
游戏厅的老板可能没有猜到我会一开口就要玩最大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道:“你是要玩‘元机’?”
“对,我先找个机器。”说罢我就奔着那几排博彩机走了过去。
我这么做,并不是钱多烧手。我只是觉得,如果想要和游戏厅老板打听去哪买游戏机,应该让他得到些好处,如果能和他交上朋友,他也会告诉我更多这个行业的经验。
看了几排博彩机,大部分都是我没见过的。最后选择了稍微熟悉点的‘泰山闯天关’,这是一款虽然年头很老,却受很多赌客喜爱的博彩机。
“老板,我就玩这台。”我说罢便把一万块扔到了游戏机上。
也许是我的举动有些嚣张,所有赌客都把目光投到我仍在游戏机上的一万块上。
送上门的买卖自然不能不做,老板带着博彩机的专用‘钥匙’,给我选的机器上了一万分。不过上完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个小凳坐在我的后面。
这种游戏怎么玩我就不介绍了,大部分年轻人多少也应该都知道一些。
我压满注开始,博彩机转一圈,二百五十元就进去了。
“老板,我看你这二楼玩的人也不少,怎么比一楼的机器还少呢?”我边玩博彩机,边装作随意的问道。
“摆的机器少,是因为不能靠墙摆放。”老板边看我玩边道。
“哦?为什么不能靠墙摆放呢?”我问道。
“要是靠墙摆,大伙会以为我在机器后面连线控制机器。把机器摆在中间,机器后面连没连线,大伙一眼就能看到,毕竟这里玩的比较大。”老板道。
这个老板很会做生意啊,这样做,赌客会认为,虽然赌得大,但是里面没有猫腻。可是实际上把机器的赔率调的低一点,赚钱的永远是老板。不过话说回来,不赚钱的买卖又有谁干呢?
眼看我的一万分就玩没了,我又掏出一万块道:“再上分。”
玩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已经输掉了快三万块。房间里很热,我把外套脱掉,只穿一件短袖T恤玩,胳膊上的伤疤全都露了出来。
我玩的那台机器赔率一定很低,应该是‘眼机’(陷阱机),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的五万块已经都没影了。
我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转身对老板道:“老板,分我也玩光了,钱也输没了,能和你商量点事吗?”
老板点点头,仿佛明白我的意思一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我带进了一个小屋。
‘啪’,游戏厅老板把两万块钱扔在了桌子上道:“这是退还给你的钱。”
这游戏厅老板是误会我了,以为我想‘投降输一半’。
‘投降输一半’,是游戏厅不成文的规矩,不过并不一定给退一半的钱。一般情况,如果赌客输了很多钱,而且不再继续玩了,老板会退给赌客一部分钱,一来让赌客认为老板很‘仗义’,以后还会再来玩。二来防止有些输红了眼的人寻衅滋事。
我拿起桌子上的两万块钱掂了掂,又推到游戏厅老板的面前。
“朋友,我看你也是在道上混过的人,不应该不懂规矩吧,我是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退给你的。”游戏厅老板沉着脸,盯着我胳膊上的伤疤道。
“老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想向你要回我输的钱,我只是想问你点事。”我笑道。
游戏厅老板满脸疑惑的盯着我,显然是没弄明白我想干什么。
“你别多心,我就是想问问你,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博彩机。”我笑着解释道。
游戏厅老板听了我的话,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轻松道:“原来你也想干这买卖,不过你出手还真是大方,五万,可以买不少台游戏机了。”
“呵呵,我还想和大哥交个朋友,毕竟我在北京人生地不熟,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还能麻烦到大哥您呢。”我笑道。
游戏厅老板点了点头,推开门大喊道:“许岩,上来!”
祝所有女性读者妇女节快乐,各位男读者也要祝福自己的母亲和女朋友哦!
老板喊了两声之后,刚才在楼下那位给赌客上分的年轻人跑了上来。
“爸,喊我啥事?”许岩问道。
许岩从敞开的房门看了眼我和叉烧崽,又不解的看了他父亲一眼。
“这个小兄弟出手很大方,花几万块就为了知道从哪买游戏机,这个朋友值得交。”老板道,不过我从他彪悍的脸上看到了商人的奸笑。
许岩进了房间以后,老板把门关上接着道:“咱们好好聊聊吧,外面让你妈和你妹妹忙活忙活。”
我掏出一盒‘中南海’,抽出两棵递给老板和许岩,我注意到,许岩接烟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手指从根部齐齐断掉了。
从断手指的伤疤可以判断,是被人用刀砍断的。如果不出意料,这个许岩应该是赌博出千被抓住砍断的那两根手指,因为老鬼就曾经在JZ的赌场里这样做过。
许岩发现我看了他的手指,笑着讲出了自己的经历。
他今年和我一样大,出生在辽宁省大连市。他爸爸在大连当地是个混混,可以说混的还不错,专门靠拉赌局赚钱。年少的许岩天天耳濡目染,自然对赌博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而且他对赌术极有天赋,三四年的时间,就学会了很多种‘千术’,当然他的父亲并不同意他赌博,这一切都是他偷偷学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失鞋?经常和许岩赌的几个人知道了他出千的事情,可是碍于他爸爸是当地有势力的混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找了一个机会,说要带着他去TL玩场大的。
仗着自己一身的‘技术’,年少无知的许岩就跟着去了。
这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许岩的钱没多久就输的差不多了。于是他铤而走险出千,被发现了。当时拉赌局的人是TL的混混,而且是事先和拉许岩的那几个人串通好的,当场就要剁掉许岩的双手。惊慌失措的许岩给他爸爸打了电话,他爸爸急忙从大连带着人赶到铁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