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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聚一块儿了

周末的傍晚夕阳西下,这座城市的轮廓渐渐模糊。

“何必呢?我就说这么多年你俩这脾气啊。咱现在成熟点儿行不行?”

“从今以后我当自己不认识他,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白了,你们就是太熟了,才敢这么折腾。”

这是陶小江第几次声称跟于靖曦绝交了,陶小江自己也记不清了。

陶小江对面坐着的是孟畅。孟畅、于靖曦、汪仁仁、陶小江、凌子易从小在北京的一条胡同里长大的,他们都住在大辛家胡同1号院(大辛家胡同是虚构的胡同)。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绑在一起了一样。原本是陶小江和凌子易两个女孩子每天玩在一起,于靖曦、孟畅、汪仁仁三个男孩一起。在各自的地盘儿里,互相不搭理,甚至还有点火药味儿。

他们的故事从那年一个同样夕阳西下的傍晚开始……

那年夏天傍晚,这五个孩子都是小学一年级的暑假。孟畅在路边捡到一只受伤的幼犬,才三个月大的样子。这是一只白色的小母狗,当时很虚弱,就是人们常说的中华田园犬。

一开始是三个男孩子围着小狗,小男孩想抱着又抱不好,被凌子易瞧着了。凌子易拉着陶小江一开始在旁边看着,但是又插不上手。那时候的于靖曦觉得自己已经是小学生,所以倍儿骄傲。他从小就有一种不自知,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的自我感觉良好,但大部分时候含而不露,不显山不露水。

“这么热的天儿,小狗肯定是快渴死了。”小江跟凌子易说。

“咱俩到我家给它弄碗水去。”凌子易家住在二层,所以还算近。

“走吧。”俩小孩儿赶紧到凌子易家把水取来了。

陶小江捧着水,凌子易走过去跟抱着狗的于靖曦说:“你好,你看小狗渴着呢。给它喝点水吧。”

这时候陶小江皱着眉头看着于靖曦。好在凌子易是个爱笑的姑娘,说话的时候也带着笑容,挺甜。

于靖曦一脸犹豫,对陌生人于靖曦就这样。

汪仁仁跟靖曦说:“喂它点水吧。”

此时孟畅一副笑嘻嘻的样,她看着于靖曦那么严肃,忍不住笑了。

“赶紧的,小狗渴啦。”汪仁仁又说。

于靖曦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就把小狗放在地上,凌子易把水碗放在小狗面前。

小狗虽然没精打采,看了看水碗,还是舌头伸出来喝了几口。

“小狗是怎么了?它的主人呢?它的妈妈呢?”凌子易问道。

孟畅说:“这小狗我们在马路牙子上发现的,它可能受伤了,刚才院子里杜大爷说没见人遛过它。”

这街面儿上车水马龙,各式汽车自行车飞驰而过。小狗约莫三个月大。从此开始,几个小孩抢着照顾小狗。

靖曦是个大人眼中的混不吝的“坏孩子”,但他不是那种自己故意淘气引人注意,他看上去总是有些让同龄人感觉“欠抽”。属于蔫儿坏那种。他一点也不驼背,时而仰着头有那么点子傲气似的。

汪仁仁属于比较懂事的孩子,但也骨子里也怪有个性的。

孟畅和凌子易也有点像,容易宽容和接纳人,所以五人以外他俩的朋友很多。长大后也比较容易交到新的朋友。属于非常有人情味儿,懂人情的。

五个小孩子就这样因为一个小动物聚到了一起。小狗也是喜欢小孩,喜欢粘着他们几个。

后来是于靖曦妈妈同意收养这只小狗,大家就常常去于靖曦家玩。于靖曦的妈妈是一个护士,性格开朗,很喜欢小朋友到家里玩。

他们住在新街口的胡同里一栋楼房。

从那以后,这五个孩子总玩在一起。

陶小江从小学习美术,毕业之后做了一个UI设计师,在互联网公司工作。她一头长发披肩,她一直是刚刚过肩的中长发,黑发。并不精于打扮,在不熟的人看来她属于不太好接近的那种。跟不熟的人,她更是没什么话。但她属于懂礼貌有修养的人,不惹她的话绝对不找你麻烦。

人们通常乍一看觉得她挺好看的,但接触下来都觉得她太冷。但她碰到凌子就完全不一样了。只有几个特定的人能感觉到她其实特别话痨,哪里是冷分明是烫人。

凌子易个性比陶小江随和多了。要说凌子为什么会和陶小江成为朋友,她们还是有一些共同点。凌子易是一个产品经理。

陶小江喜欢凌子易那份替人着想,以及懂事但不世故。

于靖曦跟陶小江其实也有共同点,那就是倔。但是两个都倔的人,相处起来就会有点问题了。

长大以后,汪仁仁曾经跟凌子易、孟畅说过,要是让陶小江和于靖曦比各色还真是比不比不出来,凌子易和孟畅俩人都笑了。

因为靖曦觉得自己比小江还要了解她自己,这样的观点被她看作是严重的自以为是。两个人都是从小就学画,自然而然喜欢互相比较。

孟畅和汪仁仁都是做运营的。靖曦他们三个在一起常常是互相挤兑互相嘲讽,但对不熟的人就客客气气的,那其实是一种生分。

陶小江觉得自己有时候都不懂自己,但于靖曦总是自然而然显示出自己太知道陶小江了。这个就常常激怒她。

于、陶、凌、汪、孟有一个微信群,时不时就变成陶小江和于靖曦的战场。

陶小江有时候自己在家画画油画,她总是喜欢画童话的主题,唯美的风格,和她平时简洁又追求酷的穿衣风格大相径庭。

凌子易老说陶小江温柔似水的一面都在她的画里。

于靖曦呢,跟她有点像,有某些不一致性。就是穿着完全是简单舒适,工作之外画起画来完全是另一幅样子了,有点狂野路线。

于靖曦和另一个设计师朋友邹朗属于一个涂鸦团队。靖曦和邹朗都会创作墙绘。

陶小江从大学开始就喜欢参加各种绘画和设计比赛,拿了许多奖。但是于靖曦却对比赛不感兴趣,虽然画画得没的说,成绩也不错,但他一直把业余时间投身于涂鸦。当然还有运动。

于靖曦曾经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陶小江内心一个月没有安宁。

他说:“你太急于想证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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