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微微的眯起眼睛来,白兮已经被她杀死了一遍了,不管眼下这个白兮是真是假,只要挡了她的路,她就留不得。不就是白兮吗,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白湘的眼中闪过了几分狠戾,不过却很快就消散了,她叫来了一个宫人,口气仍旧是和往常一般的温柔端庄,道,“你去给使臣夫人带个口信,就说本宫想同她说说话,让她尽快进宫来。对了,外头天寒,让她多穿些。”
宫人领命而去,白湘盯着桌子上自己一笔一划写下的白兮的名字,只是看着那两个字,也不言语。宫人虽然是觉得有些害怕,不过也只能给白兮送消息过去。总觉得皇后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有些吓人了。说话办事什么的,都让人觉得心里接受不了,不过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说什么。
约莫着宫人应该是已经将消息送给白兮了,白湘便沉思了起来,之前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口气有些像是白兮。可看着那么风平云淡的样子,又觉得不大对劲。她心中犹豫,想着派人去跟着白兮,好一探究竟。她就有些弄不明白,白兮这个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和她过不去?
就在白湘在心里面和白兮较劲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攥着手下宣纸的手渐渐用力,把手下的宣纸攥的不成样子。四周的宫人看见了,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吓得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后娘娘一旦不顺心了,就对着身边的这些人非打即骂,大家都怕得不行。
消息的确是送到了白兮的那边,不过白兮也是一脸的茫然。这南宫隽找上自己了还好解释,这白湘找上自己了算是怎么回事儿?该送过去的东西都已经送过去了,按理来说,自己和白湘不应该有别的交流了才对。而且,就凭着白湘那个吃醋的劲头,恐怕是巴不得自己不出现在皇宫里面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白兮眼珠一转,想了个法子。
给白兮送消息的宫人被人拦在了门口,没能看见白兮的人。正着急着要是回去晚了肯定又要被皇后娘娘骂呢,就看见凤朝的那个使臣北千凌出来了。北千凌模样出众,宫人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迅速的低下头去,催促了一句,“皇后娘娘请使臣夫人到公里说说话,若是没别的事情,请随奴婢一起去吧。”
可话说完了,宫人才发现,走出来的就只有北千凌,并没有看见白兮的身影。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追问,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北千凌却是主动上前来几步,道,“你回去同皇后娘娘说上一声,贱内有些水土不服,加上略受惊吓染了风寒,如今卧床不起,怕过了病气给皇后娘娘。等什么时候贱内痊愈,再去给皇后娘娘赔礼道歉,今日就不能进宫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宫人一张脸都快要皱到一起去了,她知道皇后娘娘的脾气,如果有什么事情不顺心意的话,肯定会大发脾气的。自己如果带回去了这样一个结果,八成皇后娘娘又要责罚自己了。可是眼前的这位使臣也得罪不起,宫人一时之间有些发愁,却不知自己的这幅样子都落在了北千凌的眼睛里。北千凌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又跟上了一句,“你回去只需同皇后娘娘说,是夜里突然有人来袭,才受了惊吓。”
宫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北千凌加了这么一句做什么。北千凌为了白兮的目的,眼下倒也是十分好心的解释,“你只要这么说的话,你的皇后娘娘就不会责怪你了。”他虽然无意替宫人解忧,不过,既然是白兮的仇人,那能给白湘添堵就都是好的。白湘听见了之后,肯定会联想到南宫隽的身上,到时候两人内乱,也是白兮想看见的结果。
一听见这话,也不管真假,宫人欢天喜地的便回去了。见宫人走远,北千凌就也往后走,等走到了使馆的大厅,便看见应该“卧床不起”的白兮坐在主位上嗑瓜子。瓜子皮扔了一茶盏,看他回来,白兮微微的眯起眸子笑起来,调侃道,“我的王爷很厉害嘛,这个时候还知道替人家小宫女解围。我看那小宫女的模样也挺不错的,不若下次入宫的时候跟南宫隽讨过来,给王爷一并带走可好?”
虽说听着是吃醋的话,不过北千凌看着白兮的表情就知道她并没有半点儿觉得吃醋的意思。也不知道应该是为了白兮的放心而高兴,还是为了白兮从来都不为自己吃醋而觉得恼火。两个情绪繁杂之下,北千凌鬼使神差地就只是走到了白兮的身边,在白兮的面颊上偷了一个吻,然后就有些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白兮显然并不是很在意小宫女的事情,反而只是抿了一口茶,分析道,“现在白湘不能出宫,闲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只能琢磨着我到底是不是她亲手杀了的那个白兮。可就算是消息知道的再多也没有用,白湘只有见到我才能肯定。所以现在白湘就只是随便找一个借口,想要跟我见面确认一下而已。”
北千凌一听见和白兮的真实身份有关系,便也眯起了眸子,口气阴沉,“我不在的时候她敢动手也就算了,既然我在这里,我就不会再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毫毛。”
这话说的白兮当然是相信的,不过白兮也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自己虽然是告病了,不过白湘是干什么的?是医毒双绝啊,肯定会编出一些什么为了友好邦交之类的理由,然后过来给自己看病。到时候要怎么瞒过去,就是个问题了。
不过在自己的地盘上,估计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白兮心情不错,并没有注意到悄悄靠过来的北千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