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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深圳,我来了

早上六点多的火车,我不得不早起,洗漱完毕,叫醒昨晚那个小老板退了房,我就出发了。

下楼后,路面刚被撒车水喷过,昨晚本来下雨了,竟然还在喷水,这师傅也是够尽职的。此刻天还没亮,但路边卖早餐的那些叔叔阿姨已经在忙碌了,赶火车出行的人们也三三两两拉着箱子出动了,我比他们方便些,肩上只有一个书包,没有什么羁绊。

沿着路口前行,在一个早餐点,我买了一根玉米和一张饼,打包起来打算进站候车的时候作为早餐吃,也顺便买了几瓶水。靠近大路,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早上的天气不热,因为昨晚下雨的缘故吧,空气也不糟糕,很清新,一切都刚刚好。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捡垃圾的人起得特别早,我路口经过的时候,他们拿着袋子已经在一个个垃圾筒旁边进行扫荡了。有时候我会觉得,人活着特别简单,其实没必要那么拼那么累,那么复杂。就好比捡垃圾的这些人,每天早早的起来捡垃圾,然后去换点钱,平平淡淡的日子重复着也就过去了。虽然辛苦点,但他们活的不累,常常笑脸相迎,没有多少心事,也许这就是知足常乐吧!

有种可能,就是他们有心事,但经过多年的磨练后,将那些不如意藏在了心底,将阳光积极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哭丧着脸不会有多少人去同情,给别人以笑脸,倒会有想不到的效果。

换个角度,稍微想一下,你会发现你想哭,当然这绝不是矫情。这些人,读书读得不多,有些甚至连字都不认识,这是真实情况。在这样大的一个城市,他们可以做的工作非常有限,而那些用人单位,能有几个老板会雇佣这些笨手笨脚的人。因此,沦落到捡垃圾这条路,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家庭的,但除此外,别无选择。

思想固话,本不是错,但他们,思想能有多先进,能想到哪里去呢?就算脑子里有一幅美好的蓝图,也需要资源去实现。看一下他们,资源哪里来,谁给他们提供?所以,说的好听一点,他们即使有梦想,那又该怎么去实现。我相信,很多人都是有梦想的,包括他们在内。但在行动上,这些人已经远远落后于正常人了。我并不是贬低捡垃圾的人,我也不是看不起捡垃圾的人,只是他们的处境,让人一想就会掉泪。

鸡汤文可能有一些屌丝逆袭的故事,在现实中,那种事太少了。做白日梦谁都会,但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常有,就算真的掉馅饼了,能够抢到手的人不一定是自己。他们很勤奋,也很努力,但始终还是摆脱不了捡垃圾的命运。我们常常给自己打气说,美好的人生是奋斗出来的,是努力出来的。有一些人则不同意这个观点,他们认为:如果靠努力就能改变人生,那么最有钱的人一定是农民。就这么一个言论,给了多少人不去努力的借口。

想想说的也对,但是言外之意,还是存在着一种投机取巧的心理在作怪。毕竟我们都是普通人,而不是神童,不去努力不去奋斗,怎么去改变。

捡垃圾的这些人,有一部门是本地的,也有一部分是外地的,不管哪个城市,这些人群大多是由这两种人组成的。今天,我们提倡的是人人平等,但事实上,人还是被分成了好些等级,那些不平等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几千年的等级制度根深蒂固,又怎么会彻底根除呢?随便举几个例子,如富人与穷人,市民与农民,这怎么能够达到平等呢?

我们的社会始终是向着更好的方面发展的,但同时夹杂着的一些弊端也是少不了的。社会矛盾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大问题,以人类的聪明才智想要改变,只能一点点去努力,就如中药去顽疾,急是急不了的。

可以说,这一类人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我本来没有资格来谈论这些事,但我还是希望我们的社会能够越来越和谐,这个步子能够快一些,再快一些。我不是一个善心的人,但我还是要感谢那些做善事的人,因为他们,我们的社会变得有温暖,变得有真情了。

总是这样,写着写着就扯得远了,现实的世界我们可能有太多束缚,但精神的世界我们完全可以去畅游,无拘无束。敲击键盘的时候,把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写了进来,不论好坏,也算是与自己心灵的一次对话。相比那些与人交流时的虚假言辞,与自己做一次真心对话,着实不错。

当我走到火车站广场的时候,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广场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人,蜷曲着腿,路过的时候,听到有人还在打呼噜。睡得可真香,在火车站,这种景象早已是一种常态了,根本没有多少人去留意。奔波,不停地奔波,原因是那么的简单,为了生活。

生活二字,写起来不难,但过起来是难上加难。有多少人为了生活放弃了雄心壮志,有多少人为了生活不情愿的低下了头。所有的忙碌,归结起来原因只有一个,为了生活。

在这里,我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发了个微信朋友圈。说实话,看到此情此景,我是有感而发。发朋友圈那句话是这么写的:“情何以堪,奋斗的时候不要选择安逸,等到现实逼你长大的时候就晚了。”那天是二零一六年七月七日。

穿过这些人群,我就进去了,过完安检来到候机室,好多座位都空着,我就近坐了下来。拿出买好的早餐吃了起来,一会儿,旁边过来一位男子,也坐了下来。我吃着早餐,无意中看到这个男子的那些举动。他坐也坐不稳,双腿不停地来回抖动,眼睛时而瞅这边,时而瞅那边,看着我都不自然。

没想到的是他挺热情,主动找我搭起了话,说实话若不是他主动,我懒得理他。这时候,这一排座位只有我们两个人,后来人慢慢的多了。他靠近我一点说:“哥们,你去哪儿?”

我瞥了他一眼说:“深圳,你呢?”

“我去东莞,回公司总部,被派到河南那边的分公司几个月,还是南方好啊?”就这样,他回答中说了很多。

“哦,不错。”

我实在不想说什么,看着这样一个人,感觉浑身不自在。所以哦了一下作为对他的回应,本以为他会就此打住。

可他又说了:“哥们,你有女朋友吗?有没有做过那事?……”

谁是你哥们啊,胡乱称兄道弟,像个神经病,问的这不着边际的问题,我心里这样想着。

不想扫他的兴,我就说:“有没有女朋友这事保密,你别问了,做没做过你说的是什么?”

他的废话真多,大白话就直接说了,说的一句比一句明显,一句比一句龌龊,八成是想女人想疯了吧!原本我以为聊聊天可能是为了打发时间,可结果却是这种人,语言越来越不正常了。

没办法,我就说:“你能正常点吗?除了这个话题是不是没别的可聊啊?”

“你是不是害羞啊,这有什么,……”他立刻答道。

如此无聊之人,真的很少见,对这样一个奇葩我不想再说什么,真想一巴掌扇死他。我最后对他说:“你离我远点,对你这些话题没兴趣,可以找别人去聊。”

我说完,他收敛了很多,我继续啃玉米,见我不再说话,他只是猥琐的笑着,也没有再说话。不一会儿,候车室又进来不少人,他就坐隔壁人群中去了。这种人,心其实不坏,也没有什么心眼,根本不用去提防。只是平时管不住嘴,粗俗的话说习惯了,及有可能说上瘾了。让我觉得,与此人为伍,实在太掉价,虽然我很卑微,但我不下贱,个人修养还是要注意的。

生活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遇到,见的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人作为一种高等动物,最基本的廉耻要有,要懂,更要去注意。修养,真的能够体现一个人的价值,可能你会觉得修养一分不值,但没有修养的人一个正常人是不大喜欢与其交往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与什么样的人交往,往往自己也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一个人可以穷,但一定要穷的硬朗;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修养一定得要。

吃完早餐,我突然发现前方指示牌上我的列车号消失了。就在刚才还有,难道是我看错呢?还是这趟列车换站点或是晚点呢?我赶紧起身靠前走了几步,看的很清楚,的确没有我那趟列车号了。

坐火车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我心里开始焦急了起来。返了回去,找工作人员问了一下,原来是换站点了,怎么连个通知都没有,真糟糕。跑上二楼,那里有个显示屏,上面显示着该列车已经开始检票进站,而我却怎么也找不到进站口。改了站点,一下把我搞懵了。

我又跑下楼,边跑边问,最后终于找到了。走到站台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乘客基本上都已上车,看到列车员还在门口等待未上车的乘客,我才松了一口气。把票递给列车员看了一下,我就上车了。

这条路线,是我第一次经过,对于沿途的风光,我抱有很大的兴趣。车次是K开头的,所以从广州到深圳这点距离走了将近三小时,对于坐过长途二十几个小时的我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可车上还是有乘客的呻吟声,与同行的人抱怨时间太长,坐着太累。

有时候,当我看到那些过于矫情的人时,我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受过苦难的人,把走路都会说成是遭罪,在温室里长大的人,好处固然多,但同时也养成了一些弊病。我曾经也羡慕过别人,羡慕过别人的富有,羡慕过别人的自由,甚至包括别人的一切。

可是现在,我不再羡慕任何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是独一无二的。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应当去做点有意义的事,而不是一味的去羡慕别人。生命中留下的最美记忆,往往是那些走过的艰难岁月,而那些顺风顺水平平常常的事,你根本想都想不起来,因为太普通太平常了。

奋斗的岁月,最值得铭记,拼搏的日子,最值得珍惜。看到过,经历过,方可称之为人生。生命就这样一闪而过,对谁都一样,不管你是谁,都不会为你停留,哪怕一秒钟也不会。

车上一点儿也不拥挤,从过道经过,不会碰到别人,也不会被别人碰到。车窗外是平坦的土地,盖着很多房子,不高也不紧密,应当是工厂。我起身来到车厢衔接的地方向外望着,有人过来抽烟了,为了避开这难闻的烟味,我就回座位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地图,发现列车已经到了东莞,记得第一次知道这个地名,很容易把东莞的莞读错,相信现在仍有很多人和我当初一样,将这个字读错吧。东莞在珠三角来说,发展是很不错的。只不过这个城市的外号有点晦涩,被称为“性都”,近年来扫黄打黑力度的加强,让这个城市敞亮了许多。

坐车很容易发困,但我就是睡不着,迷迷糊糊中列车就驶入了深圳境地。原以为到站了,这时听到列车员的提醒:“到深圳西站的旅客请不要下车,下一站才是”。这提醒可真及时,我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来。

对深圳没有什么具体印象,列车的车速减慢了很多,但火车道两侧都被围墙死死的堵住了,这样我无法看到窗外的景象,只得耐心等待。本来燃起的那股观望欲火也熄灭了,车里人声也开始嘈杂了起来。很多人起身将行李架上的行李一件件拿了下来,起身等待列车的到站。几分钟过去了,还没有进站,站着的乘客就又坐下来了。

突然,列车咯吱咯吱摇晃了几下,车停了,终于到站了。出站后我回头去看,车站正在维修中,建筑物也被蒙上了一层绿色外套,看不出它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四个大字“深圳西站”特别显眼。

望着深圳西站的字样,我舒了口气。默默的说道:“你好,深圳,我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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