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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五十一、初至黎国

和预期的一样,隔天便到了黎国的都城。黎帝派了当朝宰相接见,充分地显示了其重视的程度,听说还在皇宫为瑞亲王准备了接风宴。

黎国的当朝宰相,金琛雪,据说十八岁中第进朝为官,曾是先帝的首辅大臣,先帝过世之后她又辅佐当今黎帝,是为数不多的清廉之人,由于没有谋权之心,所以为黎帝所重用。

“瑞王爷,我代表黎国,感谢萧国的帮助。”金琛雪双手抱拳,欲深深一鞠,对这眼前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竟没有露出半分的轻怠,礼数周到。

“金相不必如此。”澄汐立刻双手扶住金琛雪的双臂,论年龄论资历,她都不能让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宰相向她行礼。

“久闻金相贤名,澄汐仰慕久已。”澄汐反而深深一鞠,余光扫过身后几个随行的礼部官员纷纷露出奇异的表情,仿佛这任性的天之娇女居然如此懂礼有些不可思议。

金琛雪笑着说道,“陛下已在宫中设宴,为瑞王接风。”说着便走到了澄汐身边,为她带路,其他随行的官员便紧跟其后。

“能否请金相先带我们去下榻之处稍作休息,我的两位夫君都有些疲倦。”状似有些为难地看着金琛雪,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位绝色男子。

没想到瑞王会当众提出这样的请求,金琛雪愣了一下,不过久经官场的她立刻掩下心底的不屑,立即吩咐身边的宫人,“你先带瑞王去‘莲宫’稍作梳洗。”随即对澄汐说道,“那么,老臣便先去陛下那边复命。”

“好的,那么便劳烦金相了。”将她一闪而过的不屑收入眼底,面上忍不住一笑,不过这笑容看在别人眼里却该是别有深意了,说罢回头吩咐了随行的礼官与黎国的礼官一同去清点带来的白银,之后便携着两名夫君往“莲宫”方向走去。

“这么年轻的亲王,长得居然比男子还要漂亮。”

“瑞王身边的便是那个三公子之一的颜枫吧,比之我们的君后,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阿。”

“已经不是君后了,小心被陛下听到惹来杀身之祸。”

“是啊,君后被幽禁的事情,可别再提起了,不然惹了陛下不快小心你的乌纱帽。”

此起彼伏的交头接耳从经过的黎国官员嘴里说出,澄汐听得一清二楚,却是紧皱双眉,加快了脚步。

“好漂亮的莲花。”走进莲宫,一眼望去便是满池的粉色莲黛,娇媚百态,司徒宸忍不住赞叹。

莲花?澄汐心底闪过一抹精光,面上却跟着说了句,“嗯,很美。”

“瑞王殿下有所不知,这里的莲花可是我们君后精心培植的,可说是独一无二的风景呢。”带路的宫人非常骄傲地介绍道。

“君后已被废,如今这后宫再无君后,你这胡言乱语若被嬷嬷听到,仔细你的脑袋。”另一名看起来较为年长的宫人训斥道,一边抬脸与澄汐道歉,“轻珠是新来的,还请瑞王见谅,不要理会她的胡言乱语。”

澄汐淡淡一笑,“无妨。”看向这名宫人的眼神却多了一抹深思,这人该是这黎宫的老宫人了,一开口便是滴水不漏地训斥小侍。

“本来就是,那些个国家大事我们当下人的自是不懂,但是君后向来对我们不薄,绝对能称得上是一代贤后。但是犯事之后,平日里相好的几个君妃,竟是在背地里使坏。。。。”那名唤轻珠的小女孩口无遮拦地告起状来。

“轻珠。”急急地打断了那小女孩的话,那轻珠想必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到了地上,“轻珠胡言乱语,请瑞王责罚。”

如此说来,那人的境况并不好,想必黎帝本意是保护他才将他幽禁在宫中,却没想到后宫之中的黑暗极有可能伤到他,想到这里澄汐的脸色有些冷然,看着眼前的轻珠,不耐地挥手,“你下去吧。”

轻珠看出瑞王的不耐烦,便立刻一溜烟地跑了。

“王爷。。。”那名老宫人还欲道歉,被澄汐挥手打断,“不用多说了,你们都下去吧。”一干宫人只好离去。

“黎国的君后。。。”司徒宸欲言又止,抬头看了一眼澄汐的表情,不敢说下去了。

“宸儿也知道黎国的君后么?”澄汐看着满脸红扑扑的司徒宸,不免联想到了苹果,看起来很想咬上一口的样子。

“恩。”被澄汐注视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手指绕上了衣角,“墨公子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哦?”突然来了兴趣,她很好奇普通人眼里的那人是什么样子的,“宸儿为何这样说?”

抬起头,双眸里盛满了光彩,澄汐发现只要司徒宸碰见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都会眼睛发亮,初时的疏离早已褪去,她还是较喜欢如今容易亲近的司徒宸。

司徒宸不知道澄汐的想法,倒是认真地说起了殊君墨梓轩,“墨公子虽为男儿身,却积极参与打理国事,不知王爷知道“亲民政策”么,那便是莫公子提出来的,让皇女们亲自到民间去体会民间疾苦,从而让皇女们懂得不欺压百姓,爱民如子;还有,黎国的水患一直让沿海地区的百姓过得极为艰苦,墨公子想出了引水灌田的方法,不仅解决了水患,也解决了很多农民要走很多路打水的困扰。”

“是么?”想到了那人冷若冰霜的绝色面容,想到他曾经用冰冷的语调对她说,“我的心里装的是天下苍生,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一晃神才发现,那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竟记得如此清晰。在深深的恨意之下浮现出了淡淡的心疼,为了这个天下,他到底有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

澄汐又问,“宸儿很仰慕他么?”

“恩,他不仅才智过人,而且胸怀天下,听闻他曾为民请命,怒斩贪官污吏,成为百姓的英雄呢。”他记得,初闻殊君的事迹,便是满心的羡慕,殊君拥有他所没有的勇气,即使他拼命地想要逃脱,却仍无法跳开别人为他安排好的命运。

说到他的偶像,他满脸的骄傲,好像那人是他自己一样,“听说,他为黎国君后,是天命所归。”

曾经,她也如宸儿一样,仰望那人如天神一般,骄傲地对别人如数家珍,仿佛那人便是她的所有物一般,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可是刚才那个宫人似乎说君后已非君后,这是怎么回事?”心如细发的颜枫坐到了池边的石凳上,问道。

“听闻,黎国的君后协同穗王谋反,被当场捉住,好像被废去了君后之位,幽禁于后宫。”澄汐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看到宸儿一脸的惊讶,带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什么?谋反?”宸儿激动地站了起来,抓着澄汐的衣袖,“怎么可能?殊君怎么可能谋反,是不是哪里弄错了,绝对不可能。”他是那样的大英雄,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置天下于不顾,虽然他们并不相识,但是他绝不相信殊君是那样一个争权夺利之人。

一个和那人素不相识的人,都如此咬定那人的个性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黎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黎国殊君,闻名天下。

提起黎国,不一定人人知道黎帝,但是却不会有人不知殊君。澄汐一直很好奇,作为帝王,她居然能够容忍她的君后在朝中呼风唤雨,权倾天下。听闻黎帝体弱多病,个性也极是和善,若非先帝留下了不少贤臣,这黎国的天下也许早就易主了。自从殊君成了君后,便陪同黎帝早朝,甚至绝大多数的奏折都是殊君帮她看的,相比之下,黎帝更像是个清闲的帝王。

可是,真的有人能够视权力地位于无物么?又或者说,在那个高位的人,真的能够忍受像墨梓轩这样的人站在她的前方,高位者最厌恶的不就是有威胁的人么?在这里,这个女尊男卑的地方,真的有帝王,愿意仰视自己的夫君么?

澄汐不免深思起来,她皱着柳眉,突然,一个想法闪入脑海,难道,黎帝早就知道他会谋反,亦或者,黎帝在等着他反?

可是,如果黎帝早就打算解决他,为何抓住他以后不处决了他,反而将他幽禁起来;还有穗王,若整件事情黎帝都知情,那么穗王在这个事件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若事情不是她想到这样,如果黎帝早就知情,反而暗中相助那人谋反,为的就是要当场捉住他,折了他的羽翼,可是为何又迟迟不对他下令处死,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帝王之爱么?

看到澄汐歪着头似在思考什么,颜枫将司徒宸拉开,小声地安抚道,“王爷还有事要忙,宸儿有事要问也等王爷忙完之后吧,我们先去梳洗一番,晚上还要参加晚宴呢。”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着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司徒宸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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