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浮在空中的枚璞面对着已经被吉豪激怒的,正在上下翻飞的两只比翼鸟,他将手中的桃木剑向外直直地掷出并大喊了一声:“分。”
空中的桃木剑顿时一分为二并分别向那两只比翼鸟直刺过去,“嘎嘎”,比翼鸟惊叫着转换方向躲避破空而来的桃木剑,但两柄桃木剑如影随行地跟在比翼鸟的身后,哪肯放过这两只“半拉烧鸡”。
纵然比翼鸟在空中的动作非常灵活,怎奈它们是附在阿梅的脚上,而阿梅的腰间还系着两条大大的铁链呢。所以,这两只比翼鸟的回旋空间终究还是极为有限,再加上被带着的大铁链又开始发生缠绕,导致比翼鸟的盘旋空间被进一步的缩小。渐渐地,两柄桃木剑已经分别接近到两只比翼鸟的尾部,眼见着就能把这两只“半拉烧鸡”给穿成“糖葫芦”了。
“豪哥,快看,那俩‘烧鸡’快不行啦!”麦皮指着空中疲于奔命的比翼鸟并兴奋地向吉豪喊道。
而吉豪却不打算作壁上观,他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枪瞄向了空中的比翼鸟,“砰!砰!”两声枪响过后,沾附在比翼鸟身上的金光簌簌下落,吉豪击中了阿梅左脚下的那只比翼鸟。
“不好!”胡寅高声叫道,“不要再开枪、不能开枪!”说罢,胡寅就急急地向吉豪的方向奔了过去。
可胡寅才刚刚奔出去,阿梅右边脚下的那只比翼鸟就仰头怪叫起来,并转回头向吉豪张开了一张鸟嘴。空中的枚璞立时指挥两只桃木剑回防到右侧的比翼鸟和吉豪之间,并将剑锋直指正在怪叫的比翼鸟。
被围攻的比翼鸟最终还是发起了攻击,一团水雾从其口中升腾而起。转眼间,从那团四下蔓延开水雾中,一条白色水练如怪蟒出洞般冲出,并直射向地面上还在持枪瞄准的吉豪。
“挡!”枚璞将右手换为手枪状并指向了空中的两柄桃木剑。
两柄桃木剑剑身立时直立起来并相互交叉成为十字形,向汹涌而来的水练直推过去。水练、木剑应面相撞,水练就如同汹涌彭拜的海浪一头撞了岸边的礁石上,被激荡得四分五裂,霎时就在桃木十字架的周围形成了一大片水幕和四散的雾气。
而桃木剑身也开始剧烈地颤动并嗡嗡作响,在空中摇摆不定起来。看得出来,桃木剑虽然勉力支撑住了水练的这第一波攻击,但也仅限于此了。
空中的枚璞暗叫一声“不妙!”后,他就迅速地从空中飘落到地面并挡在了吉豪的面前,而后枚璞双臂高举并紧握双拳,使出浑身解数向着空中的桃木剑凭空推出,以助其一臂之力。
只见在枚璞的双臂与两柄桃木剑之间地面上的花岗岩地砖开始向上鼓动,并化为碎片纷纷向上而去。在地砖全部上升到空中后,原本在地砖之下的土壤也开始化为齑粉并纷纷上扬。
于是,在桃木剑的周围就渐渐地形成了一道高高的土墙,这道土墙就支撑在桃木剑的后面,并助其阻挡住那条步步紧逼的水练。
此刻站在枚璞身后的吉豪等人,已被惊得目瞪口呆,就连自诩没服过任何人的吉豪,都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并“写了”一个大大的佩服!
站在两只比翼鸟背上的阿梅早已被吓得脸色煞白,她哪里见过如此阵仗,紧张的阿梅甚至连呼吸都不能自已了。
但,枚璞的优势并未保持太长时间。因为,另外那只比翼鸟的口中也喷射出同样的水练并加入了战团。“嘎嘎!”,“嘎嘎!”,两只比翼鸟在相互呼唤起来,继而两鸟协力将口中射出的水练全都聚焦到一点指向,而且其水练的力道也愈发地强盛起来。
“嗤嗤!”,这是在空中已合二为一的两条水练激荡的破空之声,其声响已经尖利到将要刺穿耳膜的程度。
击于一点的水练,并不似之前那样被土墙撞得七零八落,而是主动分为数条分支,而且这些分支逐渐展开成为扇面,并在空中逐步融合为一道高大的水幕。随着,两只比翼鸟口中后续喷射出的水练加急,那道水幕变得愈发宽厚并最终形成了一道名副其实的水墙,对枚璞的土墙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在空中为桃木剑助力的土墙渐渐开始瓦解,土墙墙壁上开始有和着水的泥块儿簌簌下落并重重地砸向地面,而对于地面上人来说,这无异于是一场从天而降的泥石流,枚璞以及吉豪等人从头到脚都披上了重重的泥质铠甲。
但在场的人谁也没留意到,近在咫尺的胡寅身上却依旧如故,连个泥点儿都没粘上。胡寅如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在空中狂飞乱舞的比翼鸟,它们眼见着枚璞的土墙即将崩溃,都兴奋地抖动着各自的翅膀。
“哼!”胡寅轻哼了一声,他用双手在额头上轻轻抹了一把,然后就张大了嘴巴朝向了两只比翼鸟。
已经胜券在握的两只比翼鸟,浑身膨胀着的羽毛突然如同触电般倒伏下去。因为它们看到并听到了另其胆寒的一幕——而这一幕,是枚璞、阿梅、吉豪以及山狸和麦皮所无法感知的。
三道顶天立地的金光笼罩在胡寅头顶之上,而胡寅冲口而出的、如雷鸣虎啸般的佛音,在两只比翼鸟的头顶炸裂开来,使得嚣张的蛮蛮们立时变成了两只“瘟鸡”。
既然已是“瘟鸡”了,所以比翼鸟口中所喷射出的强大水练,也就跟着变成了只能在它们自己鸟嘴边肆意流淌的口水喽。而那道即将压垮土墙的水墙自然也就水崩瓦解,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原本几近绝望的枚璞,突然间发现原本滔天肆虐的水墙,就这么“嗖”地一下,没了。对于小道士枚璞来说,这“幸福”着实来的太过突然。他还根本来不及高兴,就直接在原地傻掉了。
枚璞傻掉了,那堵土墙以及两柄桃木剑自然就失去了“主心骨”,土墙“哗啦啦”散落于地,两柄桃木剑“当啷啷”坠地并重新复原为原先的那柄剑。
吉豪等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这超自然的一幕,更不知道枚璞是如何令水墙消失掉的。
没了威风的两只比翼鸟悄然落地,被驮在它们背上的阿梅如释重负地抚着自己的胸口。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来的突然、去的倏然。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光着脚的自己正好好地站着呢,再也不用套着那双沉重且如枷的靴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