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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销声匿迹

时间一晃而过,长乐已经陷入昏迷三日,秦玄月静静地靠坐在神台上,等待着若楚回来。子真退在殿外,一脸郁闷,秦玄月自回来便不曾吃任何东西,连水都不曾喝一口,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主子,您这样子,长乐上神也会心疼的!若楚王子就算带若珠公主回来了,你如何能协助他呢?”,子真一副要哭的样子,跪在地上苦口婆心地说道。

“主子!五长老求见您!族长未曾问出什么,只道见了您才会说缘由!”,子问飘身落在殿外,偏头看了眼子真,朝殿内说道。

“我知道了!”,秦玄月低垂的眼轻轻抬了起来,看着殿外说道,“你们进来,守住她,不许任何人靠近沉雪殿,不得有误!”。

“是!”,子真和子问应声走进殿内,护在神台两侧。秦玄月看了一眼长乐,随即飘身而去。

不出片刻,秦玄月便来到地牢。地牢上藤蔓盛长,困住一个个犯了错的生灵。他抬步走到地牢的尽头,在最粗壮的藤蔓上找到了五长老。五长老一脸倦意地被藤蔓圈在空中。

“你来了!我的少主!”,五长老听到脚步声,抬起疲倦的眼睛,看着秦玄月笑着说道。

“五长老有什么话便说吧!”,秦玄月立在他面前,抬着头淡淡地说道。

“呵!少主,你终究是年轻了些!”,五长老看着秦玄月,笑了笑说道。

“主子!”,子真突然闯进地牢,惶恐地跪在他面前,“长乐上神不见了!”。

“怎么回事?”,秦玄月冷冷地看了一眼五长老,又看着跪在面前的子真。随即伸手甩出灵咒,将五长老困在一个火球中,便转身急匆匆地朝沉雪殿而去。子真惊骇地看着困住五长老的火球,那是天火谷的天火,能焚毁万物,五长老如何能受的住?可是……他还是转身跟着秦玄月而去。

五长老看着离去的秦玄月,突然大笑,熊熊烈火转眼将他吞噬,他最后看着阴沉的地牢,喃喃道,“你的恩情,我了了!”,便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秦玄月飘身到达沉雪殿时,子问一人跪在大殿上。他看着空落落的神台,突然伸手朝子问打去。子问不能抵御,一时间身子飞了出去,撞在一旁的石柱上,子真后一步到达沉雪殿,看着受伤的子问,眼眸暗了暗,跪在地上。

秦玄月站在神台旁边,干净地神台上一尘不染,早先的白烟灵气也消失殆尽。他伸手摸了摸上面,冰冷坚硬,“怎么回事?”。

子真低着头开口道,“主子您刚走,神台上的灵气突然汇集起来,形成浓浓白雾,我和子问上前去查看,便被这浓浓的灵气打开,等浓雾散去,上神便不见了!”。

“浓雾?什么浓雾?”,秦玄月冷眼看着子真问道。

“像是之前回旋在上神周身的灵气汇集而成的!”,子真继续说道。

秦玄月望着空落落的神台,手紧握成拳,沉着脸,一言不发。

片刻间,殿外脚步混乱,雪山族长带着其他长老匆匆赶来。雪山族长看着殿内背对着他的秦玄月,焦急地跨进殿内开口道,“玄月!你为何如此待五长老!即便他有错,要毁生命之光,也不该……”。雪山族长突然定住了脚,看着空落落的神台,一时间震惊地停住了责备更为焦虑地问道,“长乐上神呢?”。

秦玄月静静地立着,不曾回答他。雪山族长有看着跪在地上的子真,“怎么回事?”。子真低着头,沉声道,“五长老要见主子才肯说出缘由,主子离开沉雪殿,神台上的灵气吞噬了上神!”。

“这!这怎么会呢?”,雪山族长和其他长老面面相觑,满是震惊。雪山族长思虑了片刻,走到神台前,和秦玄月并肩而立。“玄月!上神是否……”,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欲言又止道。

“父亲,我要去藏书阁!查一查这灵气,神台!”,秦玄月转过身看着雪山族长,俯首作揖道。

雪山族长点了点头,“三长老,麻烦你带玄月去吧!”,随即他转身朝三长老说道。

三长老领命,“少主,请跟我来!”,他示意秦玄月跟着他。

三长老是个儒雅之人,性格随和,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秦玄月跟着他往藏书阁去,一路上他只是引路,不曾说其他。“三长老,你不和玄月说一说吗?”,秦玄月看着前面静静引路的三长老,锦色长袍,白发苍苍,却步履轻便,突然开口道。

“少主聪慧,又何必问我呢?”,三长老转身,笑了笑,“少主,你终究是年轻了些!对于有些陈年往事不甚了解才会如此迷茫!”。

“哦?还请三长老告知!”,秦玄月淡淡地点了点头,他父亲刚才的欲言又止,以及让三长老陪他去藏书阁,必定是不仅仅是三长老为人随和,看事明了且有一颗玲珑心,还应该是对有些事知晓知情。

“相信少主依然记得千年前雪山的灭顶之灾!”,三长老看了看秦玄月,一边放慢脚步,和秦玄月并肩而行,一边缓缓开口道。

“记得!”,秦玄月点了点头,轻皱眉头。

“少主!当年族长也是不得已的!”,三长老没有错过秦玄月细微的神情变化。

“千年前的雪山的灭顶之灾,可能不是天意,而是人为的因果报应!”,三长老继续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下地狱对长乐上神下此毒手,怕也是和雪山当年之事有关!”。

“可是千年前的事,我如何能查出来啊!如今沧海桑田,当年知道此事的生灵早已羽化轮回,况且这些事连你和父亲都不甚了解,又有多少生灵知晓呢?”,秦玄月低着头,似沉思,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少主!为何不去问浮生上神等古神呢?”,三长老看了看前面的藏书阁,朝秦玄月作揖道,“少主,藏书阁已到!”。

秦玄月点了点头,只身走向藏书阁,三长老看着离去的秦玄月,似摇了摇头道了一句,“生死存亡,兴衰盛弱皆因一念之间!”,随即转身而去。

秦玄月走进藏书阁,看着诺大的书架,琳琅满目,却都是一些史书,年代也只是近千年的。按理说,雪山与天地共生,如何藏书阁只有近千年的书籍呢?其他更久远的书呢?他想了想继续朝里走去。

若楚回到明国,发现若珠已经离去了,又辗转去了一趟下地狱。终于在下地狱的明珠台找到了她,旻月绳未曾解开,她依旧捆绑着,此刻正靠在贵妃椅上睡觉。听见声响,她警觉地看向若楚。

“哥!”,她有些恍惚,看着走进来的若楚,随即想着身上的旻月绳,没好气地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妹妹,如今你若还当我是你的哥哥,便跟我走一趟!”,若楚看着若珠,她明艳的容貌上满是气愤,神色也是疲倦,他忍下心底的心疼,依旧淡淡地说道。

“去哪?”,若珠本不是真的生气,她也知道若楚用旻月绳困住她,是不落入浮生等人手中,毕竟旻月绳是下地狱的上古宝物,虽说旻月绳困住了她,但有危险之际,旻月绳是可以保护她的,并且上重天的人是无法靠近旻月绳的。

“雪山!”,若楚走进前,伸手一挥,将旻月绳解开。

“哥,你还要去救那个恶人嘛!!”,若珠没了束缚,挥动僵硬的手的动作突然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若楚。“哥,你看清楚了,你的小乐,是我下地狱千年来的仇人!!我下地狱如此境地皆因她的自私自利!”。

“够了!你就说去还是不去!”,若楚听着若珠的话,脸色暗沉。

“不去!”,若珠气愤地看着若楚,想来他是一门心思地要救长乐。

“好!自此你我兄妹情谊了断!此生不复相见!”,若楚看了看若珠,趁着声道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哥!”,若珠看着头也不回,决绝离去的若楚,赶忙起身追了出去,拉住他的衣袖,明艳的小脸上霎时间就被泪水落满,“哥!难道在你的眼里,我这个亲妹妹都不如她嘛?为了她,你居然舍弃我嘛?”。若楚被她拉住衣袖,脚步也停了下来,只是眼睛直视前方不看她。

“哥!你说啊!”,若珠带着狮吼,眼里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势不可挡。

许久,若楚收回视线,低头看着面前的若珠,执拗的眼神,红肿的眼睛,紧紧拽着他衣袖的手,突然心疼了起来,他沙哑着声音道,“别哭了!”。

若珠在一瞬间止住了哭声,悲凄凄地看着若楚,“哥!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她知道,她如今这么做让他无比的为难,一边是知音知己,一边是血脉亲情,“哥,对不起!”。

若楚有些动容地看着若珠,她永远是这样子,看着蛮横,看着爱无理取闹,心底却有一杆秤,是非曲折,她都会去衡量。

“哥!鬼咒不是我下的,是姑姑下的!就算我去了,也是无用的!”,若珠收起泪水,看着若楚轻皱的眉头。“哥!我知道,这三界里,唯有她是真正懂你,当年你在天水岭遇见她时,我也在,跟在你的背后!”,若珠看着若楚继续说道。

“嗯?你也见过她?”,若楚略带惊讶,没曾想还有这么一回事。

“父王让你去雪山,我也偷偷跟你去了!我们是同胞兄妹,你想的和我想的,虽有出入,却也异曲同工啊!你好奇生命之光突然亮起,我也好奇啊!我能看出来你和她在天水岭的日子是最开心的!”,若珠看着面前的若楚,他一直都是清冷之人,学的是肃杀之术,谋的是下地狱盛世繁荣,从小被教育的都是冷血无情,以下地狱的利益为重。可是,天水岭的她,却给了他最珍贵的情和爱。

“哥!姑姑在雪山!”,若珠看了看若楚,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他,“你快些回去吧!我怕她已经遭遇不测了!”,若珠心疼地看着他,松了手说道?若楚不可置信地看着若珠,随即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朝外面走去。

秦玄月在藏书阁寻寻觅觅了一日,也不见其他的的书籍,他看着藏书阁供奉的神明,突然间发现神明背后的墙上似乎有一丝缝隙,他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随即他又打算搬起神明,发现这神明似乎是和案桌连在一起的。他想了想,摸索着转动神明,“嘭”的一声,自那缝隙间移出一扇门,他抬步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几本残缺的书籍,散落在地,光滑的石壁若隐若现一些字。他看了看石壁的字,是一些类似咒语的东西,他又捡起地上的一本书,里面的内容已经残缺不全,但依稀能看出这本书和云天宫芙蓉苑长乐经常看的《古神传记》是相同的字迹,该是同一个人撰写的,且是同一个时期的。

他坐在地上,细细地翻阅起来。随后,他又拿起其他几本看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才起身走了出去。

他走出藏书阁便看见独自立在门口的若楚,一脸焦虑。他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回沉雪殿再说!”。

两人飞身回到沉雪殿,若楚一落地便便看见空落落的神台,他更加焦急地说道,“珠儿说鬼咒不是她下的!是我姑姑!我姑姑如今就在雪山!她还说小乐会遭遇不测!”。

“你姑姑?”,秦玄月看着若楚问道。

“对,下地狱的长公主!白眉!”,若楚点了点头道。

“天山二弟子白眉?”,秦玄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着神台道。

“天山?”,若楚疑惑地看着秦玄月问道,“我只知姑姑是下地狱最聪明的女子,连父王也说过,姑姑是三界中难得女子!并不曾听说过姑姑是天山的二弟子!”。

“试问这天地间,哪个聪慧之士不向往天山呢?如你所说,你姑姑这样的人又何尝不想入天山修行呢?”,秦玄月嗤笑道。“我今日在藏书阁看到一本残书古籍,里面有记载天山的一些事,其中就有天山二弟子和天山大弟子的一些情事!”。

“你是说,我姑姑和浮生上神有情?”,若楚惊讶地看着秦玄月问道。“我姑姑自我记事以来,便云游天地,除了我父王百年前生辰日见过一次,我再没见过了!”。

“如今长乐消失,定是被你姑姑使计的!”,秦玄月看着神台,冷冷地说道。

“可是,我姑姑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楚想了想,若珠说鬼咒是姑姑下的。

“因为情!”,秦玄月转身看着若楚道,“千年前浮生上神与你姑姑有情,如今浮生上神与长乐有情,你说,你姑姑该如何?”。

“虽说我不曾与我姑姑相处,可我父王说,姑姑不仅人美,心地也善良!她不可能为了儿女私情而去害小乐的!”,若楚显然无法相信,无法相信下地狱尊敬的长公主会因为情而害人。

“哼!我不与你争辩,是非曲折,我们找到长乐便知!”,秦玄月懒的和他多讲,“你既然知道是你姑姑在雪山,那赶紧把她找出来问一问!”。

“我也不知她在雪山何处?”,若楚难为地说道,“不过,我试试能不能用下地狱的感知术感应她,只是可能需要些时日!”。

“既然如此,那便赶紧吧!”,秦玄月看着若楚,脾气不好地说道,自己则转身出了沉雪殿。

“主子!”,殿外的子问朝他恭敬地行礼。

“身体好些了吗?”,秦玄月看着子问,听着他的呼吸声,还是不确定地问道。

“好多了,谢谢主子当日将属下体内的魔气打散,否则属下不死也成魔了!”,子问恭敬地说道。想着那日子真去地牢寻秦玄月,自己就在沉雪殿,他查看神台时,突然跑出一起魔气,他躲不开,只能任魔气进入体内,若不是那日秦玄月一见他便用灵术将他体内的魔气打散,他很可能会对秦玄月和子真动手。

“嗯,魔气虽已除,但如今你需要休息,让子真跟着我就行了!”,秦玄月点了点头,飞身离去。

子问看着离开的秦玄月,眼里闪过一丝暖意,从小他和子真便知道,秦玄月就是这样子,外表冷酷,做事果断甚至残暴,内心却是一片柔软。这样的他总是会被别人误会伤害,可是……许久,子问收回视线,看着殿内的若楚,转身走进了沉雪殿。

秦玄月一路飞奔,来到雪山之巅的生命之光,看着灵气满满的生命之光,让他越发的迷惑,他静静地矗立着,宛如一尊雕塑。

许久,一道急促的气息飘落,秦玄月并未转身。来人立于他身后,片刻间,“主子!雪山似乎还有一境!隐在沉雪殿!”。

来人正是子真,他这几日连夜勘察雪山各处,今早发现沉雪殿在霞光中竟然隐隐出现集市房屋、殿堂宫宇。像极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境域。

秦玄月听着子真的查看结果,刚想去沉雪殿,一道身影突然挡住了他。秦玄月看了看来人,低声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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