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阿托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沉默不语。
地球上有莫甘娜带着属下实时监控，彦和贾铭离开的消息瞒不过谁，凯莎也根本不想瞒着谁。
但问题是，他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都想干什么？
雪魔一族也许知道，否则他们也不会发狂至此。可惜这是一个没有智慧，无法交流的种族……诶？等等，没有智慧？无法交流？
阿托笑了起来，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可能不是最好的，但一定是目前这种状况下最直接的。
……
彦一剑切下的冰块看似不咋大，不过略大于成年人的一只手掌，但贾铭显然忽略了彦选用的比例到底是多少这个问题，以致于当他看到漫漫冰山冰原时，口中有两个字当即喷薄而出。
“卧槽！”
他呆愣愣地转过头，面庞抽搐着问道：“彦，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彦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没这工夫和你开玩笑。这就是咱俩要搜寻的范围。”
“拜托，这是侦查，不是赶路，我们不可能一掠而过。以这里的面积而言，咱俩得不眠不休地干上好几天吧？”贾铭一脸崩溃，抚面叹息。
“说得就好像你必须得睡觉一样。”彦撇了撇嘴，“如果再耽搁下去的话，我确实能做到进一步锁定阿托的位置，但那样会导致很多生命死去，而且他也有很大可能会调换位置，得不偿失。”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分头行动。以中线为界，你左我右，有问题没？”
贾铭无奈点头，道：“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家伙要怎么办？”他一把拎起睡眼惺忪的沃利的后颈，在彦面前晃了晃。
“嗜睡是正常的，这是他的身体在自我调节，以适应体内新涌进来的庞大力量。简单来说，就是能量把他的身体给撑着了，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彦解释一番后，停顿了下，接着道，“你把他带在身边就好，反正他的老族长也是这么托付你的。”
“行，行吧。”贾铭嫌弃地又摇了摇沃利，见他终于睁开睡意朦胧的眸子，不由惊喜道，“起床了，有活干了。”
“什么？可以打架了？”沃利当即来了精神，左顾右盼道，“怎么打？打谁？敌人在哪里？”
贾铭扶额长叹，嗜睡症加暴力狂，老族长，您还是自己来吧，这熊孩子我带不起。
……
贾铭负责搜寻的区域已经是原定计划的一半了，但目测还是远远超过了华夏省市的平均面积。
而且，冰山陡峭不平的同时，还特么可以反射阳光刺眼，稍不注意就可能会错过什么。
说起来，贾铭所在的地球文明领先费雷泽的原始文明不知多少，但他身上委实没什么超前的黑科技，能够帮他在这种情况下迅速找人，不，是找恶魔。
“分头搜索固然效率翻倍，但面对危险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还是要小心为上。”
贾铭沉吟着，踏步向前走去，沃利随身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眼珠子转了转，悄悄溜到一边。
“喂，你要去哪儿？”这当然不可能瞒过贾铭，只见他面带无奈之色，回头问道。
沃利身体一紧，结巴道：“我，我我，我那个我……”他余光瞟了一眼地形，突然撒丫子就跑：“我出去玩玩，一会儿就回来。”
贾铭抬了抬手，然后叹气放下，嘀咕道：“算了算了，我不跟从小就没出来玩过的二傻子一般见识。”
他向前搜寻，嘴里高呼一声：“那你记得过会儿来找我啊。”
已经走远的沃利不耐地应了一声，蹦蹦跳跳且漫无目的地走着，时而停下嗅花香，那是一种有耐寒特性的花朵，只在费雷泽冰原上可见，时而快步捉寒虫，玩得好不惬意。
这都是他没怎么见识过的风景。
贾铭则细细查找着阿托可能留下的痕迹，任何哪怕只是有一丁丁可能的，他都不会放过。
突然，冰面震颤起来。
贾铭疑惑地望向震源所在的方向，那里是……发生了什么吗？
神识辐射开来，配合着慧眼一起捕捉那边的动静。
然后，他嘴角抽搐了下，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真的，我肯定是个傻子。神识‘扫地’岂不是来得轻松又愉快？居然忘了还有这招！”
贾铭懊恼万分，抵达玄极境后经历的同层次的战斗太少了，以致于他对自身现有的能力无论是掌控度还是熟练度都大打折扣。
不是说他不会这些能力，恰恰相反，这些能力都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而是不能将之融会贯通，驾轻就熟地施展出来。
很多时候，他都是事到临头了才能想起来“哦，还可以这么做啊”。
可在事后才明白又有什么用呢？放在战场上，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根本无法挽回。
“这次过后，希望能得空修行一段时间啊。”
贾铭喃喃自语，龙城戟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不过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吧。”他皱着眉，连连摇头叹气，咬牙恨声骂道，“这个惹祸精！”
“铭哥，救命啊！”沃利四肢着地，身形如电，快速向贾铭跑来。
轰！轰！
在沃利身后，是一只高达十米的雪魔，狰面獠牙，手持一根比之还要长出一头的冰棒。
他正跨步而来，怒气冲冲，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咆哮。
“你这又是怎么惹到他了？”
贾铭身化流光迅速来到沃利身边，拎着他的后颈，一个闪身又回到了原地。
以雪魔的行动速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贾铭带走沃利，毫无办法可言。
“天地良心呐，是他一见到我就往死里捶我，好像跟我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沃利拍着胸脯，一副“吓死我了”的样子。
“你确定是这样？”贾铭眯着眼，微闭的眸光带着危险之色，“你要是敢隐瞒不报的话，小心我代表你家族长抽死你！”
说这话时，他眼放寒光，声音冷得彻骨。
沃利急了，手脚并用着解释：“真不是！”
“那我就相信你一次。”贾铭和他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冷声道，“看来是我脾气太好了，这群雪魔把我们当软柿子捏了？不过你也是真怂，二代超级战士搞不过一只十米雪魔？白熊人族交给你，真是吃枣药丸呐。”
“敢无故欺负我朋友？”贾铭按了按沃利的头，示意他待在这里，不要四处走动，自己却不闪不避地对着走来的雪魔而去，“你这是在作死啊！”
吼！
见贾铭不但护着沃利，还迎面走来挑衅他的威严，雪魔不禁怒气更甚，猩猩般猛捶自己胸膛，放声长啸。
“不是声高就有理的。”贾铭摇了摇头，目光直视雪魔的双眼，以此为通道，神识透体倾轧过去，“给你一次机会，走，此事既往不咎。”
贾铭知道不是每一只雪魔都有足够的智慧可以理解他的话语，所以，他是用神识强行将他的意思烙印到其脑海里。
这样便不存在所谓的“沟通障碍”，虽然只是单方面的解除，还是无法做到正常交流。
如果那只雪魔识相的话，趁早离开才是正理，否则的话，出了什么事他可就管不了了。
雪魔的啸声为之一滞，迷茫地挠了挠头，手中冰棒前指贾铭，发出一个音调上扬的吼声。
贾铭大致猜到了这家伙是询问是否是他在说话的意思，当即微微点头，表明确实是自己在跟他交流。
吼！
间隔了几秒后，雪魔又咆哮了起来，冰棒舞得赫赫生风，幽蓝的眸中闪过凶厉之色。
显然，他已做出了选择。
猛虎从来不会在意虫子的想法，雪魔亦然，对他来说，贾铭和沃利就是两只稍微有意思点的虫子。
“好吧。”贾铭抿了抿嘴，“既然你想找死，那我成全你便是。”
新月横扫！
他一跃而起，被真气染上金芒的龙城戟猛然划过身前，一时间，长戟所过之处，一道道散布天地间的月华之力被牵引而来，吸纳其中，周身色泽陡然一暗。
这是他新开创的一招，待他修行有成时，一戟挥出，将会直接从宇宙中吸纳月华之力用以攻击。
轰！
下一刻，一道薄如蝉翼的气刃横空出世，如同昼夜交替时那区分光与暗的界线一般，它区分的，是生与死——内生外死。
气刃行进速度相当之快，只一眨眼，就已经掠过贾铭和雪魔之间的距离。
雪魔肌肉暴起，举棒当头落下，空气因被击打而发出的声音沉闷而短促。
嗤！
气刃毫无阻碍之感地穿过了冰棒以及雪魔的身躯，落到远方的一座冰山上，将山峰切成光滑的平面。
雪魔呆立在原地，良久，冰棒重重地砸在冰面上，身体亦随之无力地倒下。
“自作孽，不可活！”
贾铭眼神淡漠，收戟长身而立。
如果要把雪魔当个宝，那自然进化不靠超级基因的他们确实难得，可如果把雪魔当根草，那贾铭杀他们也确实不会比割草难到哪里去。
“彦，我这边砍了只不开眼的雪魔。从现在开始，你对雪魔一族要提高警惕。”贾铭接通通讯，“他们毕竟还可能有一尊神坐镇，小心为上。”
另一边的彦顿时无语了，我这才离开多久？你就直接砍了只雪魔坐实了咱们的罪名？这可真是不走运啊。
“沃利，咱俩先离开这里。”贾铭随口说了一句，然后自顾自地撤离。
慢了一拍的沃利捉急道：“别，等等我！”三步并作两步，他连忙追上贾铭。
……
“这是……”出外猎杀雪魔的阿托愣在原地，紧锁眉头地查看了下地上的雪魔尸体，“这绝不是我杀的，照理说……这里也不会有生物能威胁到雪魔一族，哪怕不是壮年时期的雪魔。”
“那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阿托露出一个值得玩味的笑容，“天使？不，那帮自诩正义的天使还不至于这么做，那就是……贾铭咯？不管了，反正这俩是一伙的。”
“这可真是天要亡你们啊。”
阿托一把抓起地上这只雪魔的尸体的一部分，向着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是雪魔的老巢。
挑拨离间这种事说实话他不擅长，他更喜欢“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行事方式。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个智障种族，而且最关键的是，雪魔一族也需要有个发泄怒气的对象，雪魔之王也需要对麾下雪魔多次被杀有个交代，不是吗？
当然，具体操作肯定不能就这么莽着去，还得从长计议，可大致的方向已经再明了不过了。
“天使？贾铭？请收好我的这份大礼，我相信，这一定会给你们带来不错的惊喜。”
……
与此同时，另一处冰面上。
贾铭突兀地停住脚步，凝神感应片刻，方向一转。
“彦，我有一个发现，很大的那种。”他的声音有些急促，显示出其内心的不平静，“我这边有座冰山，上面有一个类似于山洞的东西，我查看了下，似乎……有最近被居住过的迹象。”
“你确定？”彦声音肃然，她虽然相信贾铭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但这种事情还是要反复确认为好。
“当然。”贾铭挑了挑眉，确凿地道，“而且，这山洞附近雪魔出现的频率很高，我怀疑雪魔的巢穴也在这里。”
彦无奈一叹：“你已经杀了一只了，难道还要灭族不成？”
“没，没……”贾铭悚然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然后赧然地道，“我就只是看看，看看再说……”
“行吧。”彦认真起来，“把坐标发给我，然后……原地待着！我一会儿就来。记住，千万不要妄动！一切等我到了再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