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茂激动的眼泪花子都包起来了,她把手收得更紧,直到秦枫喊了一句:“哎哟,我的手。”
叶茂才惊觉秦风的伤,他说:“是谁把你弄成这样了,我明天叫兄弟去收拾那些杂/碎。”
秦枫说得了吧,我就当被狗咬了,你少给我惹事情,我们这里是搞科研的机构,主要的任务就是搞科研,主要的目的就是促进科学的进步,我们这里是前沿的科室,我们更要做出一些成绩,我不在的这三四个月,你们有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呀,不要光在这里热情,让我看看你们的真本领。”
别提了,听见秦枫问这个,叶茂的脸色都暗淡了下来:“那什么副所长呀,”她嘀嘀咕咕的在秦枫面前说:“一点都不务正业,我就猜那次你送他回家出了事情肯定是他在搞鬼,要技术技术不行要水平水平不行,除了拍马屁,我看他简直就一无是处,我估计他亲戚是哪个大/官吧,所以才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我跟你说,在这个研究所里我连扫厕所的大妈,我都服气,就他,我最不服气。”
田郁看了一眼窗外,低声的提醒:“别说过头了,当心被人听到。”
叶茂撅着嘴巴:“反正这里也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还不能说了。”语气是不服气声音还是低了下来。
秦枫还是紧张起来,尤其是叶茂是个女孩子,刚出大学不久,人很单纯,也很水灵。田志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吧,她紧张的声音都有一点堵:“田字怎么你了?”
叶茂说:“让我们给她写论文呗,明明不是他自己的成绩,他自己也没有什么想法,还天天催时间提要求,名义上说是为了所里的发展,实际上就是为了他个人的荣誉。我们两个熬着夜,查阅资料改了又改,最后发表在期刊上就署了他一个人的名字,这也太不厚道了。”
听见是这个事情,秦枫反而舒了一口气,她用左手拍拍叶茂的肩:“没关系,这坨狗屎就是那么垃圾,现在我回来了,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原来你们写的那些就当是练手,或者当是上厕所擦了屁股,你们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叶茂一脸崇拜的望着秦枫:“导师您骂人的水平突飞猛进,我听你这么一骂那个人,我心里瞬间就好过多了。
秦枫想,我能不突飞猛进嘛。在乡下那种接地气的地方摸爬滚打了几个月,她平时的学习能力还算比较可以,那些男男女女说话从来都是直接又粗俗,清风把这些方言俚语当作非物质文化遗产学了个十成十,偶尔还能自主创新,发扬光大,这才能让她在吵架之中不落下风。
表面上还是要出一副巍然不可侵犯的导师模样:“行了,跟着我的话,你们就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只要做好科研就可以了,现在我就要开始布置任务,因为我的手不是很方便,这段时间做试验,你们两个就要多动一下了。对了,我还有一件私事,需要你们帮下忙。每个星期五下午去这个地方,给一个叫黄惠秋的老人送一些日用品,星期五下午,你们就不用上班,去干这件事就可以了,送完就直接回家,不用再来办公室。买东西的费用,把收银条交给我报销。”
俩小孩子听说是这个任务,简直毫无难度,不就是购物和送货吗,还能赠送半天的带薪假期,立刻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
秦枫里里外外看了看这个她离开了三个月的实验室,机器都还摆在原来的地方,一切都是很顺手的感觉,她本来就没有地方住,这次干脆跟所长说,把值班的任务承包下来,这样她把值班室当家,做试验也能方便一点,她说她经此大变,决定余生献给科学,一心扑在科研上面,所长眼睛都没有抬就同意了。
秦枫买了些被子枕头,把它们搬进了值班室。
夜已经深了,清风还不想睡觉,亮着台灯查阅了资料,明确了后一段时间需要攻克的目标。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叶茂和田郁围在她的身边,秦枫对着电子显微镜里面的那个细胞核,认真的和他们讲解,也会提出问题来大家一起讨论,没有导师的架子,每次她一看到DNA的双螺旋结构,她就觉得自己仿佛沉浸在温水里,每个毛孔都舒畅,人也变得神采飞扬。
她骨子里是个十足十的工作狂,只要一工作起来就顾不得吃,顾不得喝,顾不得休息。
所以叶茂义务充当起她的生活秘书,到了中午12点的时候叶茂就会提醒她吃饭了,秦枫才会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工作,在叶茂和田郁的押送下去食堂胡乱对付几口饭,她对吃的一向不怎么在意,吃完之后,两个弟子又逼着她去睡觉,还好她现在午休的地方,也就是值班室,两步路就走到了。
叶茂看着她进去,替她把门关上这才离开,不得不说,自从有了叶茂的监督,秦枫感觉这段时间生活作息规律的多了,以前那种不管不顾的打拼法,会损害身体,这段时间规律的做法,反而让她工作起来效率更高。
秦枫调了一个闹钟,到点就会去看试验的结果。记录一些试验的数据。
下午也是扑在实验室里。实验的进度倒是提了不少,秦枫基本足不出户,只在有些融融太阳的天气,坐在研究所露天的小花园里,慢慢地品一杯咖啡,眼睛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辛苦的过了一个月,秦枫勉强把研究课题的大体方向定了下来,又过了一个月,她将论文细分到了一个小小的分支,再过了一个月,她把论文的框架大体搭建起来。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她拒绝了所有的应酬,其实她以前就不喜欢去吃吃喝喝,觉得非常无聊,现在更是以不愿想起那场车祸为理由,把所里所有的应酬推得干干净净。
王志倒是很自觉,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捅了那么大的娄子,不愿意到秦枫面前来自讨没趣,所以他刻意的避开和秦枫接触,秦枫更是不想看见这只臭虫,于是,两人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各人忙着各人的一块工作。
秦枫才不会相信王志会低调下去,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而今天仿佛就是一个机会,秦枫站在值班室的阳台上往下面望,这里正好可以看见研究所的大门。
九点钟了,研究所除了几盏稀稀拉拉的灯,其余窗户都黑漆漆的,王志办公室的灯却亮着。
秦枫绝对不会相信王志是那种会加班到夜晚的人,而且,今天研究所并没有什么需要加班的工作,王志这个时间还在办公室,这就显得非常可疑。
秦枫慢慢地等着,就像一只猎豹在等着她的猎物,她为自己泡了一杯热咖啡,在阳台上一边吹风一边慢慢地品味着苦涩和醇香。
不一会儿,夜色中走来了一个女人,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上面还缀了一点点小心机的亮片,裙子裁剪合身,将女人的身/材衬托了出来,他穿着一双金色的高跟鞋,斜挎着一个戴着金色链子的小挎包。
秦枫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她可以肯定这个女人不是研究所的人,也不是研究所里谁的家属。
女人在门卫处简单的登记了一下,扶了扶肩上金色的小背包,一摇一摆走进研究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