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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在你身边

1

李宝儿的小学生活过得很安静,如果非要用安静来形容的话。

五年级的她,父亲因为赌博欠下了一笔外债,留下她和母亲逃走了,高利贷的人每天都来门口催债。母亲每天以泪洗面,精神脆弱,宝儿只能每天听着门外的叫嚷声,陪着母亲度过。就连门外的喷漆,偶尔被挂在门口的死老鼠,也丝毫改变不了她的安静。

而她的安静,也只是用来掩饰内心的孤独。

2

沈流年是个阳光小男生,他随着父亲的工作,转学来了这座小城镇,他在自我介绍时说,他以前的家,是住在海边,那里,每天都可以看到海边的日出。同学们都很喜欢这个热情洋溢的小男生,而当他说到海边的时候,一直安静低着头的李宝儿,终于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很快融入同学生活的沈流年,也注意到了独自安静坐在班级角落的李宝儿。

同学们喜欢捉弄安静不说话的宝儿,而她对于各种恶作剧,也都是默默地忍受。

3

有一天,宝儿请了病假没有来上学。

发完晚上的习题作业,老师让离得稍近的流年顺路给宝儿送去。按照地址到了宝儿家的时候,高利贷的人正在外面拼命地敲门,流年吓得躲在楼梯口一直等到他们走后,才去轻轻地敲了敲门。

开了门的宝儿,眼中流露着受伤的绝望,流年把作业给了宝儿。坐在宝儿家的沙发上,流年第一次见到了这对孤苦的母女。

放学的路上,班上的同学再一次捉弄宝儿,流年和带头捣乱的小胖狠狠地打了一架。

鼻青眼肿的流年独自在路上擦着脸上的痕迹,宝儿拿出自己的手绢给流年擦脸上的鼻血,流年把手绢直接塞进自己的口袋,摸摸宝儿的脑袋,告诉宝儿:“别怕,以后再也没人可以欺负你了。”一直很安静的宝儿终于流下了眼泪,流年答应宝儿,等有一天,带她去自己的家乡看海。

4

转眼间,他们都长大了,已经是高中生的他们,依然是每天一起放学一起上学。而那时候欺负宝儿的小胖他们,早就成了他们的好朋友。

一次放学后,流年如常送宝儿回家,却发现宝儿的家门大开。宝儿的父亲失踪几年后回来了,落魄的他在外躲了很多年,变得有些神经质,翻箱倒柜地找家里值钱的物件。宝儿的妈妈被摔在一旁,宝儿见状,冲进去阻止父亲,却被推倒在地。流年冲上前去,和宝儿的父亲扭打在一起,宝儿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五年级的时候,流年和小胖打架的场景。

宝儿的父亲最终还是走了,满脸血痕的流年坐在宝儿的天台上,宝儿为他擦拭,流年说:“别怕,我说过,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宝儿笑了起来:“那说好带我去看大海的呢?”流年说:“一定会带你去的,我的家,每天都可以看到海边的日出。”

流年的父亲被调回家乡工作,流年,也转回了家乡的学校,送流年走的时候,宝儿哭了很久,流年和宝儿在学校的丁香树下埋下了属于他们秘密的小铁盒,里面是宝儿小时候给他的手绢,和两人互相约定的信纸。从那之后,他们每个礼拜都写信给对方,告诉对方,身边发生了些什么。

5

宝儿说:“快高考了,学校的丁香树开花了,很香。”

流年说:“每天晚上路过海边看到日落的时候就在想,你在就好了。”

宝儿说:“爸爸回来了,还清了所有的高利贷,妈妈也和他离婚了,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流年说:“我很想你。”

所有来往的信里,都充满了两个人的思念。

宝儿决定按照来信的地址,去远方的那个城市偷偷见流年。

满心欢喜的她,坐了很久的火车,看了很多的风景,在流年的楼下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却发现放学归来的他,骑着车载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幸福无比的表情,宝儿默默地离开了。

宝儿来到流年那个城市的海边,坐了很久,终于在她对着大海大喊一通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流年再也没有收到一封回信。

当他前往宝儿的城市所在的家时,才得知,她不久前搬了家,跟着妈妈新嫁的男人走了。

而从此,再无音信。

6

很多年以后,流年已经是一家公司的高管,他每天下班黄昏的时候,开车路过海边,都会看见一个牵着狗的女生坐在海边发呆。他想起他给宝儿的承诺,带她一起看看这片海。女朋友打断了他的发呆,问他怎么了,他笑着摇摇头。女朋友接着问他,要不要陪她一起出国。

中学五十年校庆,邀请了他回去参加,回到了当初那个生活多年的城市。

小胖他们约了多年不见的流年在一家咖啡馆聚会,途中,流年到门口接女朋友电话,因为出国的事又在电话里发生了争执,忽然,他发现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不顾一切地追了很久,各种回忆涌上心头,却还是追丢了。

等他回到咖啡馆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小胖他们说着话。

这个学校,充满了他和宝儿的回忆。可是,宝儿却没有出现。流年来到当初的那棵丁香树下,挖出了当初的那个小铁盒,才发现铁盒里多了一份宝儿后来放进去的告别信。

宝儿在信里说明了当初的一切,她对流年的爱,对他的期待,以及当初看见他载着的女生。

7

回到自己的城市,流年和女朋友为了出不出国的事又发生了争吵,女朋友冷静地提出了分手。

流年来到海边,坐了下来,不停地吹着海风想着心事。

牵着狗的女生从远方走来,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流年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她,才发现那熟悉的脸庞似乎是朝思暮想的宝儿。不敢确认的他,鼓足勇气走过去。

原来,这个女生,正是李宝儿。

宝儿在大学毕业后,来到了流年所在的城市,在他家附近的海边开了一家咖啡馆,每天可以看到流年说的那片海。

原来,不管经过了多少年,爱一直在身边。

岑语: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它陪你恋爱,陪你分手,陪你长大,陪你终老,如影随形。当你每一次改变它,伴随你的,都将是一次刻骨铭心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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