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好生不要脸啊，不是你的东西，你全都要来插一脚吗？”
苏清雨被她怼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这种话，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就这么说了出来。
苏清婉才不在意，丢人又不是她。
“你，你胡说！谁抢你的了！我和连青哥哥是真心相爱的！这些东西，定是你那情郎送给你的！我道这些日子你怎么一点儿不见伤心呢，原来是早已找好了下家了！亏我和连青哥哥还自责了好久，觉得总归是我们对不住你，本打算安慰补偿你的。不成想你竟是如此朝秦暮楚、淫荡下作之人，哎，连青哥哥若是知道了，还有多伤心啊。”
依苏清婉从前的脾气，前去将这人的上下唇瓣做个缝合手术都是轻的，这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有脸说的出来，她好意思说，苏清婉还真不好意思听。
苏清婉：“我若是喜欢哪家的男子，自然是光明正大，大大方方的，像私相授受、暗地偷人这种事儿，妹妹不如姐姐好天分，便是学姐姐，也是学不来的。”
苏清雨暴跳如雷，“苏清婉，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我掐死你！”
苏清雨被如此当众羞辱，一怒之下竟上来就掐苏清婉的脖子。
“住手！”一声充满威严的呵斥，才让纠缠在一起的二人住了手，一切戛然而止。闻声望去，竟是孙妈妈缠着久不理事的苏老太太过来了。
苏清雨跑到老太太跟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抱着老太太的腿就嗷嗷大哭：“祖母，祖母，您可算来了，妹妹同旁的男人不清不楚、私相授受，实在有辱侯府门楣，我看不下去，说了妹妹几句，原是想要她改过自新，做好女子本分，不想妹妹恼羞成怒，上来就要打我！祖母，祖母，你看看我的手，都让她掐青了！”
苏老太太全程不发一言，苏清雨觉着不对劲儿，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愣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再不敢作妖了。
老太太没说话，一双老鹰般锐利的眼静静注视着苏清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平静的目光似乎有洞穿力，看破一切的眼神让苏清雨不由得心中发慌，有些害怕，再不敢多言了。
安静了几秒钟，苏清雨大气不敢喘，觉得度日如年。
“说完了？”老太太这才开了口。
苏清雨：“说，说，说完了。”
苏老太太轻哼一声，“怎么，就你，也有资格教别人如何做好女子本分了吗？”
苏清雨又羞又恼，却也不敢反驳，只是咬着唇不停扯着手绢。
苏老太太转向苏清婉：“你呢？有什么话要说？”
苏清婉：“回祖母，孙女儿院里只有人手不够用，只有归依一个，连个搬东西的人都没有。”
苏老太太点了点头，看向柳姨娘：“你是怎么操持的？”
柳姨娘对苏老太太是有几分怯意的，老太太的手段，多年前她是见识过的，如今想来，仍觉后怕。赶紧低头福身赔罪：“是奴家的不是，奴家这就去办。”
苏老太太挥了挥手，“不必了！孙妈妈，你在我院里挑几个得力的人过去。”
“是，老夫人。”
苏清婉：“谢祖母。”
苏老太太注视着苏清婉：“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清婉摇了摇头，“回祖母，没有了。”
苏老太太转身往回走去，“我还有些话要同你说，去我屋里吧。”
苏清婉能拒绝吗？当然不能。而且，求之不得！
————————————————————
苏老太太屋里宽敞舒适，熏着沉香，闻着便叫人身心放松。屋里的陈设也相当考究，低调中透露着奢华，黄花梨木的桌椅，款式大气简约。看这摆设，也是有讲究的，苏清婉想到了现代心理学，同一件事情，人在不同的环境中，身体和心理的反应很可能是不同的。所以大部分心理咨询师的咨询室都是他们自己布置的，为的就是呈现出一个让咨询者愿意倾诉的环境。
苏清婉知道苏老太太不简单，却不知道如此厉害，从她房间的布局就流露出来。
苏老太太何等精明，对苏清婉的这些打量尽收眼底。
苏老太太率先打破寂静：“坐。”
苏清婉：“谢过祖母。”
苏清婉坐下来，苏老太太好似对她手中的那杯茶起了极度浓厚的兴趣，看茶叶，闻茶香，以杯盖拨弄茶叶，轻呷一口，继续观茶。注意力全集中在茶上，似乎忘了还有苏清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苏老太太不说话，苏清婉也就不开口。安安静静坐着，不逾矩，不僭越，也不言语。
苏老太太一盏茶喝完了，苏清婉还是以那副姿态坐着，没有一点儿不耐烦，也瞧不出疲惫或是不满。
孙妈妈接过苏老太太递过来的茶盏，转身离开。
苏老太太：“你很聪明。”
苏清婉：“祖母过奖了。”
苏老太太：“不用和我打这些哑迷，我老了，没功夫去寻思那些个弯弯绕绕的。”
苏清婉：“是，祖母。”
苏老太太：“之前送我舍利子，为了什么？”
苏清婉：“投其所好。”孝敬祖母、天伦之乐啥的，苏清婉只字不提。苏老太太都开门见山的说了，她也就不扯犊子了，省的招人讨厌。
苏老太太也没想到她就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倒是有些意外，“你倒是实诚。你母亲去世了，柳氏掌家，你虽是嫡女，但在这府中也是孤立无援的，你想让我帮你？”
苏清婉知道她的用意苏老太太肯定是一眼就看穿了的，只是也不曾想她也这么直接的就说了出来。如此甚好，省去了不少事，少烧了不少脑细胞。
苏清婉：“祖母英明。”
苏老太太笑了笑，“只是，我什么要做你的靠山？”
苏清婉也笑笑，“为什么不呢？于情，祖母怜我孤苦，人之常情；于理，庶姐是扶不起的阿斗，她的身份、头脑都不够，鼠目寸光，对侯府日后的联姻没有任何帮助。为了侯府，老夫人会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