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哥哥!美人哥哥!”
迷迷糊糊抬起头,身体被人用力地摇晃着,是谷雨,
“什,什么?怎么了?”肆亦邪揉了揉脑袋,撑着桌子站起身,看着桌上倒了的酒壶和酒杯,才勉强回忆起昨晚自己好像被噩梦惊醒,本来是想喝茶冷静冷静,结果变成了喝酒了……
“您能帮我找找我二哥吗,我四哥昨天传音过来让我转告我二哥一些事,可是二哥根本就没来我这儿啊!”谷雨急得快哭出来了,
“他说我二哥应该早就到天权了,可是我从未见过他啊!二哥不会是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了吧!美人哥哥您能帮我找找吗?!”
“呃……”肆亦邪不紧不慢地摆好桌上的酒杯,顺便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谷雨啊,其实……其实我就是你二哥。”
“您?您不是美人哥哥吗!”谷雨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您说你是我二哥,那您……那您就是二尊子吗!?”
“是啊……”肆亦邪无奈地点点头,“我早就想说来着,但是你一直没给我机会。四尊子要你转告我什么事?”
“啊!我四哥说,小五哥昨天在桃源附近失踪了。”
“什么!”肆亦邪猛地清醒过来,不经意间拳头竟紧紧地握了起来,虽然曾经有想过这件事的发生,但终究还是希望不会发生的。别过头望见柜子上摆着地那条整整齐齐叠好的袍子,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站住!什么人?!”
“啊——”肆亦邪转过身,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侍卫立马瞪大了眼,虽不曾见过孑虫,可此人身上这件袍子可是全北幽的人都应该见过的,
“孑虫大人!?您……您不是消失了十八年……”
“什,什,什么消失!”肆亦邪摆正了姿势,“我是被魔君派去做事了,如今我回来了,你还不快让我进去。”
“是,是。”侍卫立马哆哆嗦嗦点点头,站到一边去了,
“对了,”肆亦邪突然搭上了那侍卫的肩,笑容可掬,“你可曾见过有谁抓住过一个小孩儿进到这魔君殿内?或是貅鱼大人有没有带什么人进去过这?或是出现过在你面前?”
“没,没有,”侍卫受宠若惊地摇摇头,肆亦邪撇撇嘴,正打算走,身后的侍卫又开口,“只是……”
“只是什么?”肆亦邪立马转过身,脸上又堆满了和蔼可亲的笑。
“只是前几日我有远远看到貅鱼大人疯疯癫癫地从魔君殿跑出来,还杀掉了当时看门的侍卫,吓得我都不敢出声……”
“切——”肆亦邪翻了个白眼,“她什么时候不是疯疯癫癫的了?还杀人,当自己很出风头嘛?”
丢下一句话,肆亦邪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魔君殿,既然不在这,也没见过貅鱼进去,她肯定不会把苏懿放在自己那儿,苏懿那么吵,她肯定忍不了的,那么……嘿嘿,肆亦邪勾嘴一笑,摸了摸下巴,
那么就只有那个地方了~
“唔……”一大早浮煊才伸个懒腰的功夫,就看见自己房间的桌上多了一块桂花糕,瞬间清醒了过来,皱着眉快速爬下床,
“孑虫?!孑虫是你吗?”
“呦——醒啦醒啦!”听到动静后大门被猛地踹开,浮煊一脸黑线地看着肆亦邪端着两碗粥风风火火跑进来,不过孑虫身上为什么披着那件袍子?自己不会还是在做梦吧……
“快吃快吃,我刚煮的,可烫了,但是很香,我还带了花生!”
肆亦邪把粥放到桌上后,又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花生来,看着这一系列迷惑行为,浮煊嘴角抽了抽,
“不是,我说……”
“诶——”肆亦邪根本没等他说完,脸上一副哇你好棒这都被你发现了的表情,“这都被你发现了!好吧好吧,我还带了豆腐卤,本来想留着自己吃的……”
“不是,你一个大男人号称北幽第一洁癖的人把豆腐卤藏怀里不怕漏出来吗?!说出去保准毁了那群你的小弟们心中那个孤傲清高的你!”浮煊几乎是下意识的吐槽了起来,但又在下一秒就感觉到这重点不是这个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还披着这条袍子,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诶呀,”肆亦邪重重的拍了拍浮煊的肩,“是梦是真实又有什么区别呢,自己开心不就行了~”
“啊,啊?”
“要我说啊——”肆亦邪拖着长音自顾自做了下来,端起了粥,拿着筷子比划着,“你这人就是不懂得享受,不会舒舒服服过日子,浑浑噩噩的一整天,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在哪里,下一步要做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诶,这样不好,不好。”
说完又自己开始吃了起来,浮煊顿了顿,也赶紧坐下来端起了面前的粥,不管怎么说,孑虫说的好像也是有点道理的,就算这是梦,也是一个好梦啊。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正在狼吞虎咽的人,自从十八年前分开后,这个画面这个场景他也不是第一次梦见了,老朋友叙旧,同从前一样畅谈,玩闹,能一起坐下来认认真真地聊一聊,整天养养花,种种草,这种日子多惬意啊……
“浮煊,”肆亦邪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碗筷,认真地看着浮煊,被一声叫唤拉回思绪的浮煊一怔,同时也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是恐怕是你我最后一次在这里吃饭了。”
“怎么了!”浮煊站了起来,“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还是——”
“你以为我来干啥的,真的和你一起喝粥吗?”肆亦邪无情地打断了他,突然就勾起了嘴角。
“貅鱼是不是来过你这里,”
“啊!你——”浮煊恍然大悟,顿时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会蠢得以为把人放你这儿儿我就找不到了吧?!”肆亦邪憋着笑,“你是不是没告诉她——”
“等等——!”浮煊跑过去想要捂住肆亦邪的嘴,却还是晚了一步。
“你这蛮虫岭是幻象啊~”
话一出口,四周的场景突然扭曲起来,下一秒就瞬间消失,周围又变回了一片废墟。
浮煊瞪着眼,看着肆亦邪无视他的表情,一蹦一跳地从他身边经过,扶起了倒在几米之外昏厥的苏懿。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在给我下套,你也预料到貅鱼会把人放在我这里,所以你才故意跑来让我在这边设置这个幻境……”
身后的声音叫住了他,肆亦邪回过头,冲浮煊一笑,“我可没直接预料到她会放你这,我是排除了其它地方,在你这边下套只是保险起见,不过现在很实用,不是吗?”
浮煊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轻轻开口,
“我是你的朋友,还是工具?”
“这个问题我很早之前就回答过你了,不是吗?”孑虫却依旧是笑眯眯的,
“朋友,只是尚未攻击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