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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比剑

庄侠宗原本还想让着点小师弟,不能赢他,两人打个平手即可。可十招过后,小师弟突然剑招变化多端起来,而脚下步法也随着剑招变化越来越快,庄侠宗感到情况不妙,登时有些手忙脚乱。

本来他默念口诀,脚上踩着九宫八卦步,手上剑招用入门三招抵挡,怎奈对方剑招一快一变,他步法已经乱了,唯有手上剑招业已纯熟,还没有慌乱。

如此一来,庄侠宗便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幸亏他身形敏捷,不然早已中剑败阵。

师兄们不住地给小师弟叫好。当小师弟使出漂亮一招后,还有人小声惊呼道:“这招是中冲剑法?!”

十招过后,庄侠宗看出冠良佐脚下踩的九宫八卦步法精妙,而且与剑招配合娴熟,不禁暗骂自己笨蛋。他也想随着剑招踏出九宫八卦步来应对,可总是被对方逼得手忙脚乱,配合不到一起。

又过了几招,庄侠宗想出以慢制快的策略来克敌,刚要变招对敌,哪曾想冠良佐猛地如狂风暴雨般使了几招出来,逼得他一阵手忙脚乱。突然间他只感觉眼前一花,对方木剑分上、中、下三个方位刺来。

庄侠宗不辨虚实,情急之下便想以姬百飞教的移形换位闪避开去,但转念一想众目睽睽之下让师兄们瞧出端倪有作弊之嫌。就在一犹豫之间,他感觉右边肋部一疼,已然被木剑刺中。

旁边众人欢声雷动,冠良佐显然已大获全胜。

庄侠宗虽然打了败仗又遭到别人的讥讽,但他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有几分欣喜。冠良佐小小年纪剑法就如此高超,怎不让他向往?我要学到小师弟这样的剑法,这是他脑中的第一想法。

师兄们在赞扬小师弟剑法时,好多人在议论“中冲剑法”、“上冲剑法”,黄彦超面色铁青地上前喝止住众人的议论,让众人各自去练剑。

之后,他过来责备冠良佐几句不该把剑法胡乱使出来,转而把怒火撒在庄侠宗身上,高声斥责之声响彻整个演武场。

冠正堂现在只传授给徒弟们下冲剑法,中冲剑法则要根据资质另行传授,不允许徒弟们偷看、偷学中冲剑法。如今冠良佐不但当众将中冲剑法使出来,更把上冲剑法的招数也使出来,已是大大犯了忌讳。

庄侠宗还是第一次被同辈人如此训斥,用牙咬住嘴唇,努力不使眼泪流出来。冠良佐看不过去,站在两人中间道:“大师兄,是我求胜心太重,胡乱使了几招剑法,你不要责怪庄师兄。”

黄彦超声音缓了下来:“你不要替他说话,他不和你比试,你还会乱使剑法吗?”

“是我逼着他和我比试的,要怪就怪我吧。”

“小师弟不要袒护他,这事要让师父知道,必定会重重责罚你的。”

冠良佐嘻皮笑脸央求道:“我的好大师兄,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和庄师兄吧。”

黄彦超今天存心找茬为难庄侠宗,动了要惩罚他的心思,道:“你年龄小还没有正式学艺,可以免于处罚,但庄虎必须受重罚,让他长个记性。”

冠良佐见黄彦超还在装腔作势,眼珠一转,凑近他身边道:“大师兄,我一听受罚就害怕,万一把那件事说出来……”说完得意地仰头看着他。

黄彦超没想到小师弟竟然出言威胁他,脸“唰”地变白,似笑非笑道:“小师弟不要开玩笑。”

犹豫一会儿,他转而正色对庄侠宗道:“看在小师弟的面子上,罚你多练一个时辰的九宫八卦步,练不完不准吃饭。”说完看着冠良佐,意思是这总该行了吧。

冠良佐看看也差不多,点了点头道:“大师兄,庄师兄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不要欺负他。”

黄彦超不置可否,道:“你和他好还能比得上咱俩好啊!”说着搂着冠良佐的肩膀到远处说悄悄话去了。

庄侠宗望着黄彦超的背影苦笑摇了摇头,说不上恨也说不上怨,只有一种酸涩在心头。

此后,冠良佐经常来找庄侠宗一起练剑,闲暇时间就拉着庄侠宗去掏鸟窝、放风筝。

这使庄侠宗不再那么孤单,生活多了许多乐趣,练剑不再那么枯燥。从冠良佐口中,他得知师门和武局许多事情,比如:

每月逢五、逢十的晚上,冠正堂会在演武厅给大徒弟黄彦超、二徒弟孙志平、五徒弟李飞雄、九徒弟王志远及两个女儿传授中冲剑法;

黄彦超和孙志平都喜欢冠良佐的二姐冠筠竹,两人面和心不和,明争暗斗,经常拉拢冠良佐给他们帮忙;

冠正堂想送冠良佐到峨眉山三冲门掌门、大师兄段德普处学艺,因冠夫人嫌儿子年龄太小一直未能成行。

而最令庄侠宗高兴的是,冠良佐将他练九宫八卦步的心得告诉了自己,一开始也要慢,不能图快,练到一定程度变快,快到一定程度再慢下来,如此反复多次,最后因敌而动,快慢之要存于一心。

冠良佐从一岁刚会走路时冠正堂就有意识教他按八卦图走路,到现在算起来练九宫八卦步已有近七年的时间,七年的勤学苦练加上冠正堂的名师点拨,那天将庄侠宗耍得团团转也就不足为奇。

庄侠宗本就对九宫八卦步有所领悟,加上冠良佐的帮助,他练九宫八卦步可说是事半功倍,很快能与剑招融为一体,丹田内的那丝气息也增强了一些。

一月过后,已是盛夏。庄侠宗与冠良佐经常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对练,几次之后他步法不再慌乱无章,冠良佐已不能胜他。而他为了满足小师弟的好胜心,到了一定招数便会故意败下阵来,双方皆大欢喜。

他想向大师兄学练新的剑招,可师父没有发话,他不敢再问,只在夜深人静时偷偷练之前学的那六招剑法。

庄侠宗算计着杜正平该回来了,真想他啊。

果然,没过几天,杜正平真回来了,却是带着伤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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