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话音落下后，那根光带开始向下滑动，上方连接着的却又是两个屏幕。
“人生的果可能结出无数个，但是......你只需要看到这个便已经足够了。”
眼前的画面赫然呈现的是两幅人生，虽然画面跳过了很多不必要的事情，将一些决定性的事件组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两幅画面。
同样的家庭，左侧，如同我所料想的一样，一家人和和美美，一家人虽然没有发什么大财，但却也没有什么大灾。
那个孩子和普通人一样，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中长大，交了很多的朋友，却也经历了几番离别，上了个平凡的大学，也娶了一个平凡的姑娘，虽然平淡无常，但生活中透露的甜味却让人无比羡慕。
而右侧的却不一样，一场车祸之后，孩子的父亲去世，在贫穷的生活下成长的他努力的想要为母亲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可是在他大学毕业后，母亲却也因病离世。
在悲伤中，他因为一个失误而导致左手截肢从而丢掉了工作，没有更多家人的他在无法工作的现状下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后，最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明明都是同一个因，却会结出不同的果，这才是真正因果的含义，秦寒，你之前所说的那些没有选择的事件乃是因缘，那是学习因果的表皮，真正的因果就是有的选，在有和无之间能够挣扎的才是因果。”
空把画面往上一划，眼前的两幅画面也在我面前快速流转着。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正是青年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演绎了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这种古怪的感觉让我有了一种老去的错觉。
到了最后，两段人生经历了各自的酸甜苦辣，终究是一个结局，黄土之下，白骨一堆。
而他身上的因果到这时候也终于再次合为了一条线，灵魂到了这里，终究是进入了轮回，那无数因果线连接的分支到了这里也终究合一，开始了下一段因果。
我看到这里若有所悟，空却是闭眼合十：“一切皆有因，一切皆有果。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秦寒，你修行不够，但是这些对你来说也应该明白了。”
我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人的人生，闭上了双眼。
何为因果，何为人生？空的话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过深奥，明明感觉懂了，可细想来却又什么都没有懂得似的。
望着眼前的人生分支录影，看着那无数的枝条，我若有所悟，思考了好久，最后才憋出了一个问：“起因是一，那么结果也是一。可这万千的枝条到底是？”
听到这，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空终于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正是如此啊！因为一，果为一，可那枝干何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就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秦寒啊，既然你触到了，那么这枝干何来呢？”
说完后，空带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慢慢的消失在了我眼前，那笑声就好似解脱而西登极乐了一样（嘛，虽然去看的也不感觉那里有多么新鲜），不过看着自己一脸西归的样子，为啥感觉有些害怕？总感觉自己被安排了一样......
而我在眼看着空消失之后我便在再次把镜头挪到了之前分叉的那个光带上：“因果唯一，那这分支的起点好像就是这里了吧。”
近距离观察后，我终于看清楚了这组成光带的成分，这不正是那因果册中显示了一个人未来的因果线吗？
只不过，这里的因果线每一根都细了好多，可上面的因果气息却十分的强大，而数量又十分的巨大，看过去就像是看头发丝一样让人根本数不过来。
仔细的盯着这个因果，我仔细的寻找着那所谓的枝干的根源，却没有发现我的背后，一缕缕光环正在我的脑后形成，隐隐约约透露着七彩的颜色。
“一切的始源，到底是什么让这个人的人生分成了两股？少年的约会？暗恋的对象？还是那一次和父母的争吵？变化应该是父亲的车祸没错，可问题到底是出在哪？”
我不停的探索着，用手将那多如发丝的因果线一根根的拨开寻找着那改变了这个孩子，这个家庭一生的根源。
我从未有过如此集中过注意力，本就是监督者的我在看到这组成了枝干的无数因果线之后，却恍若是看到了无数的绚烂烟火一样，每一根都是一种选择，每一种都有一番景象。
感觉就像是看完了一本小说又或者是玩完一个游戏一般，那种独特的快感真的让人不禁沉浸其中。
不过，这也就是我了，这要是换做其他人，都无法从因果线中获取信息，这也就是为什么长生种可以感知到因果却无法改变因果的原因，要不然的话，我这个监督者的功效岂不是变得无比鸡肋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看到连这个孩子多少次选择，其中有的因果线最后是断开的，有的造就了这个孩子以后的某些坏习惯，有些也为他带来了好运。
最后，我终于在最中心的位置找到了一条独特的因果线，只因为，这条因果线居然有两条分叉！一条向左，一条向右，不用说，正是我一直寻找到的那个根源。
而此时我脑后的那个七彩光晕也慢慢的成形，若是我现在能照镜子的话，肯定能够认出来并且为此惊诧不已，毕竟这个东西可不是我一个凡人能够拥有的。
这东西名为慧光！说实在的，这东西佛门高僧有，上帝和撒旦也有（不过颜色不同），甚至那些神仙妖魔基本上十之八九也跑不掉，不过，这东西，一个普通的凡人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就算是这个凡人智可通天，也不可能得到这个慧光，因为得到慧光的某种意思便是这货已经不算是凡人了，换句话说，就是这人有可能得道成仙！
而在这个慧光形成之后，那被我找到的因果线再次发出了亮光，在我惊讶的眼神中，我却发现我浑身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股白光将我拖入其中。
熟悉个感觉，果然，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的场景以及发生了变化，眼前出现了一幕我十分熟悉的场景——这因果的主人，云冬的房间中。
不需要多说，在这个菩提堂呆了这么久的我也明白，这明显就是在那因果线所在的关键事件发生的现场了。
“这个时间，貌似是云冬和他父亲吵架那一天？难道原因是那场吵架？不对啊，我之前探查过吵架那个时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惑的我四下望着，很快，房间中冲进来一个小孩，大概十几岁，明显处在叛逆期，浑身的杀马特风看的让人想笑。
“我就说你个糟老头子不要管我！我才不要去！”
云久，也就是这个家伙的父亲来到门口，在我的了解中，这个家伙可是一个温情父亲的代表，自己的太太是个很强势的人，可能是互补性格，这家伙的脾气却是出奇的好，这要是换个老爸，此时已经冲上去就是给这孩子一顿抽了。
但是云久虽然生气却也是没有说什么，他的工作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地，所以很少回家，对于自己的孩子和妻子总是感觉有所亏欠，这也让他面对自己叛逆的儿子的时候有些过度的纵容。
“小冬，只是去一趟外婆家，又不会耗多久时间，下午救回来了。”
“混蛋老头子！你烦死了！”
正在玩游戏的云冬也许是游戏中的角色挂掉了，被自己老爹这么一说心情顿时愤怒了起来。抓起一旁的俄罗斯套娃就要朝自己的老爹扔过去。
可就在这时候，我眼中亮光一闪，眼前的画面也停了下来。
看着举着套娃就要扔过去的云冬，我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这一切的源头居然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套娃？
我曾说过，我的记忆力是经过特别改造的，为了能够适应我的工作，我可以完美的记住我在因果中所看到的东西。
而在我无数次的观察中，这个套娃便是唯一的一个分歧点了。
在这孩子幸福的人生中，他在扔这个套娃的时候犹豫了，想了想之后还是放了下去，于是让云久站在门口多唠叨了几句。
虽然最后还是没有跟着云久前往自己的外婆家，但是却拖了云久几分钟的时间。
就是这几分钟，让这位父亲幸运的躲过了一场车祸，而后也不用想另一条命运线一样，失去了家庭支柱后导致家境败落，有了钱之后，后来母亲生病也有了足够的钱前往治疗。
自往后的种种也自不必说，一切厄运都会得到逆转。
可是这让谁又想得到呢？一个人的一生最后居然毁在了这个扔向父亲的俄罗斯套娃身上？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又或者是物件？但无论是什么，真是这个因，让云冬最后结出不同的果。
明白这一切后，菩提堂的力量再次出现让我返回了那片虚无的黑暗中，而我的手中却攥着一条因果线。
我看着手中的因果线，而后又看了上方那一方幸福美满一方多灾多难的人生。
“因果本就是唯一吗？人生的因既然已经种下，得到的果则由我来选吗？知幻即离，不假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知晓了因果，我就可以操纵，原来刘备说我太浅是这个意思？”
说完这些，我再次看向这因果线后，稍稍犹豫了一下，而后露出了笑容：“人生本应该尝遍酸甜苦辣，平平淡淡难懂何为人生疾苦，多灾多难难懂人生美满。唯有参半，才是好的。”
话毕，我便抓起了分为了两截的因果线用力一揉，顿时熟悉的白光再次出现，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后脑的慧光也跟着隐隐发光，让我顿时神清气爽。
这一次白光没有将我给笼罩进去，而是开始在我的手心不停的围绕着，我现在看来，这个白光就如同通关指引一样，每每出现，就代表着我做对了任务，要是不出现的话，就如同我之前查看无数因果线一样，那是绝对不会有反应的。
我手中的白光渐渐的扩散到了云冬整个人生当中，无论好的坏的，全都被一股白光包裹，而后在我的手中开始慢慢的融合。
两股因结合为一个果，那扔出俄罗斯套娃的场景，在我的影响下，也开始慢慢的变作了云久被儿子砸到头之后，教训了自己的儿子一顿的结果。
就这样，两股人生合为一股，酸甜苦辣合为一处，最后因果却连成了一条线，这也就是云冬本来就应该得到的果，既出身的时候便被上天注定得到的果。
而做到这一切之后，周围的黑暗也开始褪去，冥冥中的感应告诉我我的课程已经结束，估计这也是菩提堂的功能吧。
我微微一笑，看向了自己的手：“有或者是无？改变因果的能力吗？不，更准确的说是结合未来的好与坏，给自己创造一个新的未来？”
说着，我跟随者白光消失在了这个黑暗无际的空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