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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2星云港

空旷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脸色匆匆。他们为了未来而忙碌着,不惧风霜雨雪,或者说,无可奈何,他们天然的将环境映射成为机械一般。

而在此之中,一名身披黑色风衣,头带墨镜,穿着皮鞋的年轻男子和与之相伴的一名身着蓝色风衣,穿着运动鞋,帅气打扮的年轻女子则与这小小世界格格不入。他们身上展现更多的是神秘,游离在生存之外的神秘,以及轻快。

“喂!怎么你穿的运动鞋,我却要穿皮鞋?”

“我怎么知道。”

“你要我穿的啊!”

“哦,我记起来了。我本来打算穿高跟鞋的,可是我看到雪还没化,就换回运动鞋了。没想到你这么幼稚,不会看天气吗?”说罢,女子还轻蔑的撇了脑子一眼,随后加快步子,把男子严重的怒火抛之脑后。

男子回头看了看深陷雪中的脚印,又低头瞧了眼被积雪蹭亮的皮鞋,只得无奈跟上,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唠叨。

然后,男女的争论就在这片天地里回荡。

新海大学占据新海市大约十五分之一的范围。虽然新海市在全国市级国土面积里不算很大,但对于单位面积租金确是名列第三,仅次于第一的央都,第二的天城。

在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占地十五分之一的范围,可以说是相当有面子了。新海大学内部的各种设施也是应有尽有,除了一些需要积淀的东西以外。换种低俗的说法,只要是可以用钱来搞到的它都有。

而这样一个大学,它百分之七十的收益都是来自于在它东面十公里之外的一个港口的百分之七的股份。

那个港口,名为星云。星云港是在第六次全球性经济危机的时候,为了破除华夏经济困局。由中央统一指挥,拆除新海周边大小数十余个港口,集中建立的唯一性星空港。修建星云港,将失业比率降低了百分之五,直接间接挽救了上千亿的经济损失。

在经济危机过后,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新海市周边也没有再修建其他港口。在这个区域的外贸领域已经客观上被星云垄断,而对于一个人均GDP排名国际前二十的城市,消费能力可想而知。一笔可观到近在眼前的收益吸引了国内乃至国际的各大富豪,一笔笔高产阶级家庭穷极一生都无法仰望的投资就这样不要命的投入了这个华夏东海的小角落里。

星云港也没有让它的各位老板失望,经济危机过后的数十年里,净收益呈现爆发式增长。即便是之后的几次经济危机,各地都用相同的方法合并资本,统一渠道,但星云港的领跑人姿态却是稳如泰山。

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利益终究会引来团体乃至国家的忌惮。终于,那一天来了,具体的年份无从考证,或许野心当那利润萌芽的时候就已经出现,而如果单从它爆发的时候算起,又有什么意义。总之,当时的新海人称之为“大浪”。

在持续三个月的时间里,星云港封锁,出入禁止。此后,各方利益代表前来寻找原因,他们不得不如此,星云港停滞一天的收益抵得过他们其他产业收益的一个月甚至半年,何况是停滞悠长的三个月。

此后,新海市最高法院开庭受理,那是一场奇怪的审判。没有听众,没有检察官,主持的是一位大审判。那场审判持续了一个月,一个月里,新海完全与外界封禁,信号截断,交通设卡,机场封锁,出入都需要官方证明,而对于某些人是开不出证明的。

一个月后,星云港各方代表联合发布了一项声明,代表各方自愿无条件让出所持星云港股份的百分之八十,其后,理所当然的这些被放弃的百分之八十被国家接管。

所以,现在的星云港与华夏官方也有密切的联系。

此时,行走在新海道上的洛封与莫冰两人心思各异。洛封无知觉的走着,昨晚的想法不可遏制的徘徊在心头,完全当成了一场约会,至少暂时如此。

而莫冰心里则想着,星云港虽然被国家吞噬了大部分股份,但对于集团内部的渗透远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在获得一部分利益的同时也完全丧失了对星云港的掌控,管理层里几乎是清一色的外籍人员,上得了台面的就只有星云港一号人物——李拓。蓝宇把星云港划分给他,除了对于实力均衡的照顾以外,难免没有考较一番的想法。如果这家伙真的能兵不血刃的收回星云港,无论是对于蓝宇还是对于华夏都是一个人情。可是,他做得到吗?

莫冰瞧了洛封一眼,撇了撇嘴,呵呵。洛封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动作。他依然自顾自的体验这种自我营造的暧昧气氛。突然,洛封想到了什么,快步跟上莫冰。

“我们不会是去星云港吧?我记得你那天说过,我的主导范围就是星云港到新海大学。”

“我们都在这条路上走了十五分钟了,您这后知后觉的真厉害呀!”

洛封尴尬的擦了擦额头上假想的冷汗。

“你不是也没说吗?”

“我是真的没想到我的效忠之人竟然有这么迟钝~”话语以一种古怪的语气说出,令人可以轻而易举听出其中的嘲讽。然而对于莫冰的毒舌洛封已经习惯了,并且自己总结出一套应对方法。这种时候,只要你不搭理她,她也不会过分追究你。

洛封缄口不言,摆出一副自以为严肃的姿态,准备面见自己未来的下属。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但并不妨碍他幻想出未来的样子,且付出自己的实践,尽管只是幻想。

莫冰也没有再嘲讽他,心里思考着自己的打算。

这片区域已经脱离了繁华路段,所以车辆也不是很多了,穿过两个十字路口,行人也渐渐少了。隐约可以听到大海的声音,尽管下过一场雪,大海也没有停止它的跃动,空气中的咸味愈发浓重了。

“快到了,你准备一下。蓝宇应该打过招呼,不过,你要拿出一点气势哦!唉?”莫冰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洛封,原本的踌躇满志顿时烟消云散了。

洛封此刻正在拿着通讯器操作着什么,那模样搭配表情,完全不亚于网瘾少年兴高采烈的时刻。

“哎呀,知道了。等我马上就好啊!”洛封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当,随意敷衍了一句。另一侧的电子屏幕上郝然显示着关于星云港的详细资料,看来洛封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靠谱。

只不过在莫冰的眼里,已经固定的印象没那么容易改变。况且,看到洛封那兴奋的姿态以后,莫冰立刻加速向前走去,快速拉开了距离,摆出一副不认识的姿态。也就没能看见洛封的努力。

在一前一后的行进中,约莫又走了十五分钟。在这十五分钟的路途里,几乎找不到一点城市中的颜色,除去那被一层白色覆盖的柏油路面,就是一望无际的残枝败叶。也许是时间不对,若是春天来此,绝对能看到大自然最美丽的时段。

路面渐渐开阔,一片巍峨的建筑群显出身形,另一边,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不绝入耳。好似在原始荒野中突然闯入现代化的都市一般突兀。

沉迷在资料中的洛封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走着走着,撞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正是莫冰惊愕的身影,可以看出莫冰也是第一次来此。

的确,星云港虽然在新海市人尽皆知,但是真正来此的人却并不多。由于特殊的建筑结构,以及非同一般的布局设计,星云港的港口与总部是分离设置的。二者间隔不过千余米,但由于蜃楼技术的合理运用,却是往往令人视而不见。反倒在新海市的东北方向,经常有人看到这巍峨的建筑,可仔细寻找,往往一无所获。久而久之,也成为了新海市的三大谜团之一。

一般在星云港有业务的企业集团都是直接前往港口,他们也大多没有权利进入总部。而对于来星云港观摩的普通人,自然发现不了这隐匿在空间里的大楼。除此之外,新海政府为了防止其他势力的渗透,严禁总部的工作人员外出,除非辞退同时删除部分记忆,否则就只有魂归天国的时候可以走出那铜墙铁壁般的围墙。

当然,高层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但无一列外大脑中都有禁制设备,凡透露丝毫总部信息,或者被强行读取都会立刻爆炸。或许听起来有些骇人,但对于一个国家的安全和隐秘而言,完全值得。

由此,一些敌对的外方势力推测华夏政府在星云港总部内进行机密实验。

而华夏政府对此却坚决否认,当外方提出公开展示时,华夏外交部则列出几个外方的隐秘地点,提出交换,互相公开。于是就此展开永不休止的扯皮。那些中立方自然乐见其成,在外交上双方支持,但本质上互不参与。

在经过几次扯皮后,星云港总部成为华夏政府的秘密基地之一几乎已经板上钉钉。至少哪些外方敌对势力是如此认为的,至于事实,他们已经不在乎了。

洛封与莫冰对此自然一无所知,洛封只是最近才卷入这纷繁的局势。而以莫冰的身份本可以知晓这些,可她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成为洛封的“盾牌”之后,才开始进行调察。而且由于那夜和三叔的谈话,莫冰已经不再借助自己的身份了,所以所知也十分有限。

在二人惊愕之时,远处有一辆迎宾小车正缓缓驶来。慢慢引起了二人的注意,莫冰右手一台,示意洛封站在自己身后。洛封对于这个动作的涵义早已了然,毕竟莫冰刚来到学校那几天,时不时就摆出这个姿势。

小车通体银白,呈现一种欧式古典风格。挡风玻璃要比寻常轿车的厚一些,似乎是防弹类型的。车子近了,可以看到车内正副驾驶上各有一人,一人是司机,另一人明显是接待员。已经可以看到他身上笔挺的西装和那时刻挂在脸上的格式化的微笑。

车子在二人面前慢慢停下,引路人从车上下来,脸上一直带着那笑容,司机没有丝毫动作。

“两位,前面已经是私人区域了。如果你们要进去,请出示证件?如果不是,那请回吧!”似乎是料定对方没有所谓的证件,接待员一边微笑着说话,一边向相反的方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洛封还被莫冰护在身后,透过莫冰窈窕的身形,打量着这人,模式化的微笑,平凡的五官,适宜的姿态,制式的服装,一切都一丝不苟。

莫冰冷淡地说道:“需要什么证件呢?”

这接待员见二人无动于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出乎意料的神色,只不过很快就掩饰下去了。“如果二位准备进入,请出示盖有庄先生私人印章的批准证明。如果没有,请二位还是原路返回吧!”庄先生,名庄镇空,现任新海市市长。说到这里,这人向那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从另一侧车门走出,走到莫冰面前,神色暴戾,双拳紧握,不乏威胁之意。

洛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不过莫冰没有丝毫反应,倒使他镇定了不少,强打精神的挺了挺胸口。

莫冰没有看到洛封的懦弱姿态,否则又要嘲笑一番。当那山岳般的强壮身影遮挡在身前的时候,莫冰那粉红的唇角微微勾起。“批准证明我倒是没有,不过我有另一样东西,也可以进去!”声音渐渐开始冷漠,到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地上的枯雪无风自起。

“哦,那是什么东西呢?”接待员对于那司机相当自信,言辞开始轻佻起来,不复先前的尊敬了。不过这也正常,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不会认为莫冰有反抗之力。

听到对方的问话,莫冰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洛封。问道:“喂!怎么办啊?有人欺负我唉!”

洛封刚刚完全作为一个局外人,至于双方也完全当他是个局外人。显然都没有想到莫冰会有这一招,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不论是那魁梧的司机,还是那接待员都将不善的目光转向了洛封。

那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尤为孤独。“那个,你看着办吧,我信你!”说着,洛封向她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迅速向后退去。

听到洛封的回答,莫冰暗中鄙视,一边说着“那出了事情你担着哦!”,一边回头。

回头的一刹那,节发的蓝丝绳自然脱落,乌黑的秀发飘然而出,同一时刻,空气中寒气四起,而莫冰的头发从根部开始,乌黑缓缓转为蔚蓝,单薄的瞳孔渐渐一分为二。

对面两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生怕洛封在后退途中突然发难,却未曾想到面前的柔弱少女才是真正的战力主体。还是空气中突然生起朦胧寒气,使得他们开始正视莫冰。然而,迟了。

只是轻轻一晃,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卷动起地上还未来得及化开的残雪,一阵飞舞,宛若流光。莫冰在二人的夹缝之间穿插而过。随后,“叮”的一声轻响,风停了,雪落了,莫冰如同往常一般整理身上的服饰,那条不知飘去何处的蓝丝带整齐的挂在马尾上,只不过眸子里的双瞳还未来得及还原。

莫冰身后,两个人影呆立在原地,也不知莫冰是有意无意,二人胸部以下尽皆寒冰覆盖。从接待员那惊恐的眼神里,透露出无尽的恐惧。而那魁梧的司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身体剧烈的颤抖显示出了他的紧张。

“这个东西,行吗?”莫冰模仿着刚刚接待员的语气,说道。随后,直接掠过二人,朝洛封走去。

从惊慌中回神的接待员连忙开始求诉,说着一些全是公司的意思,自己不过拿钱办事云云,大人大量,放过以后甘心做牛做马等等。

莫冰自然懒得理会这些,而洛封早已被莫冰的表现惊艳了。之前那么怼她,她不会记仇吧?她要是记仇怎么办?我能躲得过吗?这,,,以后怎么过啊?

“喂!你没事吧?又没有冻你,你抖什么?”莫冰察觉到了洛封的异常,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没病啊?装病?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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