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该去看看吧……
韩信闭上眼睛,但又始终想不出自己坚持到现在的原因是什么,脑子里一片混沌,空空如也,紧接着便是刺痛。
真的是痛,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觉到这种痛苦……
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仿佛在创世异火上炙烤。可那不一样,那阴阳火焰,也不至于伤到他。
韩信的表情有一刻的凝滞,茫然,痛苦,以及……漠然。
一张熟悉的脸从脑海中迅速闪过,还来不及抓住,便化作流星逝去。紧接着,便是那丫头的音容笑貌。
那是师父托他看管的小师妹。
他记得,她很美。
肤如凝脂,唇如朱丹,双眉弯弯似柳叶,冰蓝长发披散,恰似冰心玉骨。
然后,她死了。
再然后,他要复活她。
这就是全部了,对,只是为了复活她。
真的。
仅此……而已吗?
待那蓝色影子回首时,韩信已然恢复了正常,还是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世间万物都与他毫无干系。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仅此而已。
韩信没有停留,转身取了浊世,一枪毁去阵眼,血光大作,他径自走进去,从大殿中消失无踪。
蓝色影子停留在大殿中央,似乎是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甩在这里了。她看着界灵残留的一些灵气,冷笑一声,往东边看去,终究只是不甘心的跺了跺脚,“先放过你,以后就没机会了。”
那女声原本空灵清澈,此时听来,难免有些阴鸷,反而显得恐怖诡异起来。
尔后,她抬头,不知为何柔和了语调,温柔道:“韩信可能恢复记忆吗?”
“按理说不会,怎么了?我的业务水平,可是把和那个人有关的记忆都删掉了。”那俏皮的声音没有一丝不耐烦。
“是吗?”
方才韩信所望的方向,分明是那东西的所在。如无意外,那个人也在那里。
“你觉得不对劲?”那女声顿了顿,若有所思道,“那大约,就是他的潜意识了,”
“潜意识?”她的声音有一分诧异,但那个女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她的迟疑,自顾自解释,“是呢。大概,那边,有个对他特别特别重要的人或者东西,又或者……”
“或者?”
“那曾是他的全部。”
否则,断然不会还有一丁点儿印象的。
“他的全部?”蓝色身影嘲讽地笑笑,也不知自己在笑谁,其中竟然隐隐约约透着几分无奈,“是么……等我先杀了那个碍事的,那个人恐怕也未必在乎他。”
“呵呵,这可随你了……只是,这样自残真的好吗?”
“无所谓,我只想要他能回来……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哪怕做了不少错事,她也绝对要做到。
她晃晃脑袋,听见天空中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叹息,那女人似乎有些惋惜的说了一句话。
好像是……
“他要赢这赌约恐怕更不容易了。”
蓝影警惕道:“什么赌约?”
“没什么,一个游戏罢了。”
胜者存,败者,世界同灭,仅此而已。他们所赌的,不过是命罢了。
不过,他赢不了的。
便是强大如韩信,也掌握不了人心。
何况,他要做的,不只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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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行?白起,你以为那边是什么?”
李白面色如土,僵硬地看着白起镰刀所指的方向,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一条路,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而且,这特么一把大凶之器,就这么被白起拿来当指路的小木头棒子使,敢问它的心理阴影面积啊?怕是覆盖了整个妖界吧。
李白:“啧啧啧,还好我家青莲没受过这委屈。”
镰刀:“翁嗡嗡。”终于有人心疼我了。
白起:“你再卖个委屈我拿你去杀猪。”
镰刀:“……”嘤嘤嘤,它不想跟这个主人了。
青莲剑(冷笑):“……”它还没说自己被用来给无良的李白片肉片呢,这算什么?
李白尴尬地笑笑,视死如归地走进这条艰辛的路。
白起是魂灵状态,他自然可以虚体化,可重点是,李白不行。
他刚才换了不久的衣服,还没穿暖和就被迫和他一起进了泥潭。而且,这泥潭还真特么全是稀泥,跟胶似的,踩进去不费点力气还真出不来。
李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拔出脚,然后又视死如归地踩进泥里。
他怎么就觉得,白起是对手派来的卧底,专门坑他的?
白起在一旁飘着飘着,似乎轻蔑地一笑,“至于吗?”
也就是粘人了一点,黑了一点,臭了一点,再加上恶心了一点而已嘛。
好像,也不是而已……
“而已?”李白内心深处是想骂人的,禁灵,禁空,恶心了点,偏偏他还五感极佳,这黏人的感觉,那叫一个透心凉。
就这样,还而已?
杀人杀少了变得爱干净的李白表示不能忍。
他都想要当一只鬼了。
“如果你找不出个合理的理由说服我为什么走这边,我就把你拖下来一起。”李白佯作威胁道。
“有人找你你还走大路?找死?”白起冷笑两声,看着李白在稀泥里跋涉,忽然又不笑。
“鬼将,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李白凝眸,转头看漂浮的白起,总觉得刚才那句话颇有深意。
他语气中,似乎有十分的沉重悲伤。
李白不知道白起经历过什么成为了现在这样的鬼将,但他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反而,可能是让他痛苦终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