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直处于错愕状态,其中只有四皇子皇甫迷柯的神情是最自然的,他定定地看着走在皇太后身侧的人儿,她身上斑驳的墨迹就像是自己的心情那般,凌乱复杂的感觉瞬间弥漫他的全身,紧接着一种排山倒海的惊喜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等了她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是属于自己的人儿,这座宫殿里的所有皇子,都没有权利向他抢夺她绝美的容颜……那一双牵着皇太后的手,一定要归自己所有才好,她是他的,在四皇子的心里,今天选妃的这一刻,那就应该是他和她的节日……
沈眉若并没有意识到四皇子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她依然神情自若,言谈举止中波澜不惊,仿佛她才是这间皇宫的主人,她身上没有半分怯懦生疏的感觉,也没有半分紧张害怕的情愫……
选妃大会很快开始了,候选秀女们一个个地上台表演她们拿手的才艺,冉霓裳第一个出场,她脸上还带着虞悦儿留下的红色手印,不过这印子丝毫没有削减她的美,反而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极其粉嫩迷人,散发着女儿家应有的水灵和可爱。
她表演的是古筝,她选的曲子悠远深邃,用“曲正声当远,神安气自闲”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她虽然来自异族,她虽然性格奔放活泼,可她但却将这首动情的曲子用筝弹得如此哀婉,依照曲子的情思又加进了很多感悟,可见功力十分了得。
她一面弹筝一面用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坐在远处的皇甫迷柯,她的眼里充斥着深情和执着,那种火一样的爱似乎是从灵魂之中迸发出来的,此时她的怀里还揣着12岁那年皇甫迷柯赠给自己的鸳鸯荷包,她永远记得那一天,一辈子都不愿意忘怀。
但是皇甫迷柯并没有留意她,他的眼神依然紧紧黏在了一旁筹备节目的沈眉若的身上,他对台上表演才艺的女子没有多少印象,在他的记忆里或许有冉霓裳的影像存在过,可那只不过是他十二岁时无意救起的一个玩伴,他给了他一只宫女做的鸳鸯荷包,为的只不过是看她脸上和某人极其相似的笑容罢了……
冉霓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望着一直看向沈眉若的皇甫迷柯,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落寞,她不知道沈眉若有什么吸引人的,那张人皮面具那样平淡无奇,而且沈眉若的身上还有斑斑的墨迹,她凭什么让四皇子神不守舍,一股嫉妒和醋意代替了她心中的那份落寞,她将将弹完了最后一个音,对着众人福了一福便下了台。
“霓裳……你弹得真的好美。”沈眉若迎过去用赞赏的语气说道。
“哼。”冉霓裳负气不理沈眉若,把头别向了一旁。
沈眉若倒并不在意,她了解冉霓裳的性子,所以她倒也并不和她计较,只是转过头观察众人的反应。
皇后似乎很喜欢冉霓裳弹的这首筝曲,她把冉霓裳唤了过去仔细盘问,台上第二个演出的候选秀女却久久没有出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太监上台宣布那个秀女身体微恙,要把沈眉若的才艺表演提到前头。
太监的这句话如同投进湖水的石头一般,众皇子看着沈眉若窃窃私语,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如此狼狈的女子如何可以上台表演才艺,所以都为沈眉若捏了一把汗。
只是沈眉若依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她听闻此言欣欣然走上了台,她的手里拿着一只毛笔,但是台上却没有任何供她书写绘画的文案和纸张。
正当众人感到极其困惑的时候,一首空灵的琵琶乐突然响起来,这琵琶声不知从何而来,但声声悦耳,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仙音一样贯穿众人的耳朵,众人轻飘飘地仔细聆听着这美妙的声音,谁都不愿说话,谁也不想打破这美好的气氛。
沈眉若一听这音乐就轻舞起来,只不过她舞地很是庄重,她选的是带有仙梦色彩的神舞,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拿捏地恰到好处,娇而不魅,温而不烈,虽然轻摆腰肢但却让人感觉高贵文雅,她的动作轻盈地如同刚从仙宫里落下的仙女一般,她每一个动作都半遮着面颊,那种娇颜美态惹得众人都心痒难耐,恨不能上台看个一清二楚,此时沈眉若美妙的声音在台上流转出来,她念的是,“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这首绝美的诗配上她淡然素雅的舞步,简直被台下的众人惊为天人,此时一曲已毕,沈眉若甩了一个水袖停了下来,她一回转身子,她白衣裙裾上的那片墨迹竟然已经被晕染成了一幅美妙的山水风景画,惊得众人半天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