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朱雀回归 第一节 歃血祭奠
北风不羁在天涯，天涯南岸落梅花，梅花香随宿雪飞，雪飞不见故人家。
问剑江湖，英雄看尽天边霞。
惩恶八荒，奸邪皆为眼中沙。
人去城楼暗，鸟归河海花。
陌上一器成，傲世掌风华。
冠冕君子飘洋过，重整江山遥岸发
探问沉浮几多？
飞鸟
天下
叱咤
颂完这首《朱雀回归》，中原南方的守护神何在？南宫朱雀---陌上阳，一路成长，建立了他的丰功伟业，同时也失去了他最亲爱的人。
父母双亡，妻子离家，陌上阳冷眼面对整个天下。唯有强大自己，保护好先父和自己创立的共同基业，才是他生存下去的意义，而如今，连自己含辛茹苦建立的基业也毁于一旦
，陌上阳还尚不知情，徜徉在琉球返回的征途中。
船舱中，陌上阳正用南歌子所传的“鬼门先天针”卜卦，忽然大船颠簸，甲板上发出一声巨响，打乱了陌上阳的思绪...
“启禀统率！”一水手进入船舱抱臂道。
“什么事？”陌上阳冷冷问道。
“大风折断了船上的一根桅杆。”水手说道。
“大风...”陌上阳若有所思，飞身出了船舱！望着海上波涛汹涌，苍穹风云突变，眉头紧锁！心中一阵不祥之意...
蛇姬坐在船头讽刺道：“哎呀呀...看来你陌上的战船也不过如此嘛！几阵小风竟能将桅杆吹断...”
“哼。”陌上阳倔强置若罔闻。
看着水手们重立起了桅杆，陌上阳飞身而上！一把在桅杆上挂起了帅旗！
“呵呵...”蛇姬望着陌上阳妩媚一笑。
大风忽起！陌上的战船在海上难以运作，失去了方向，众皆惊慌！陌上阳下令道：“不要慌，将船就近靠岸！”
“啊！”甲板上的兵士望着海水意外大叫，众兵士接连望去。
“怎么会这样...”兵士们议论纷纷。
“什么事？”陌上阳眉心一拧。
不知谁说了一声：“海水红了...”陌上阳立即感到了危机！上前察看，惊愕失色！
“血红血红的颜色啊...”兵士们感叹道。
“看来这里几个时辰前发生了一场恶战。”陌上阳断定，并且望着混混沌沌的海水出神。
突然！陌上阳幡然醒悟！瞳孔异常放大！呆滞思索着：“糟了！这片海域，是他经常出没的地方...难道...不...不可能的...不会是他...”
“统率你看！”水手遥指远方一片狼藉的海岸上，隐约跪着一女子，那便是兔儿，兔儿身边七零八落躺着的，竟然是---
陌上阳带着惊恐的眼神翻身而去！一跃到了海岸上！兔儿怯怯地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这个七尺少年，眼神由惶恐转到了悲泣...
“阳...”兔儿哽咽道：“阳大哥！”便不顾一切地上前紧紧地抱住陌上阳。
“呃...”蛇姬在船上看傻了眼，也飞身而下---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蛇姬不解道。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具具残骸，陌上阳的剑眉正如同海上的波浪一样周折：“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什么人...什么将你们...”
猛然！陌上阳看见在海边安然躺着的海狐的尸体，便奋不顾身地上前---
“不...不...”陌上阳的脚步越来越慢，步步上前---
他突然发觉海狐的尸体失去了双臂，触目惊心！便立即上前扶起海狐！泣不成声---
“海...海大哥...”
蛇姬望着陌上阳的异状，也不敢做声，只能惋惜地站在一旁。
“海大哥！！！是什么人...向你们下的毒手...”陌上阳的头紧紧地低垂下去，贴在海狐的胸前！海狐衣襟上的血渍因为陌上阳的泪水而绽开了...
终于，兔儿按捺不住激愤---
“他们是东瀛的逃亡忍者...”兔儿一字不漏地说道：“他们杀了东瀛的大名，抢了他的宝贝，带着东瀛的妖怪，前来霍乱中原...”
“宝贝...”陌上阳问道：“东瀛大名的宝贝...”
“就是大伯铸造的炼妖壶。”兔儿说道，陌上阳当头棒喝，兔儿噙着泪水嗫嚅道：“也就是因为这样...大伯才羞愧难当...自断了双臂...”
陌上阳不忍地看着海狐的尸体，不禁眼神颤动，一言不发，兔儿便哭泣道：“大伯一生铸器无数，而且铸造的都是精品，他这样的活宝，上哪去找...而想不到...他辛辛苦苦的
得意之作，竟然被那几个江洋大盗用来做盛放妖怪的容器！大伯不甘心...”
“妖怪？什么妖怪？！”陌上阳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们扬言是东瀛最强的尾兽，是尾巴数目由一到九的九个怪兽，庞然大物，令人看了就害怕...”
“岂有此理...”陌上阳将海岸上的沙土捏在手中嘎吱作响。
兔儿接着说道：“他们放出了一只三尾泥龟...大伯为了保护我们，拼劲了全力，将三尾泥龟斩杀，而大伯他也...三尾的力量太强大，山呼海啸...我们的大船沉了...狗叔叔潜
水将我和鸡妈妈推到了海面，自己却...”
兔儿泣不成声，陌上阳隐约听到旁边鸡妈妈的喘息声---
“是...陌上...陌上阳啊...”
“是，鸡妈妈，我在这，我在这！”
“老妪...老妪一把年纪了...已经快不行了...陌上阳...”
“是。”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蛇姬一听，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刁蛮上前吼道：“不，不能答应她！”
“咳咳咳...”鸡妈妈屏着最后一口气。
“鸡妈妈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事就一定答应你！”陌上阳握紧鸡妈妈的手。
“兔儿她从小孤苦无依...跟随我们几个风雨漂泊...任劳任怨...”
蛇姬已经听不下去，忿忿地在一旁站着。
“兔儿对你...也是无比的尊重与景仰...原本...我和你海狐大哥...还想撮合你们的...可是我知道...你们中原的名门望族又怎么会看上我们这些江湖人士...”
“不，鸡妈妈你不要这样说...”陌上阳苦苦低头。
“我现在...只求你...替我好好照顾兔儿...不要让她一个人...不要让她再天涯海角地...流浪...兔儿命苦...你能不能帮我...好好照顾她...”
蛇姬再也听不下去了，头也不回地跑上船去。
“我答应你。”陌上阳道。
“呵呵...呵...呵...”笑着笑着，鸡妈妈闭上了眼睛，兔儿便躺在鸡妈妈身上嚎啕大哭...
埋葬了所有人之后，陌上阳咬破了手指！在每个坟前写了各自的属相，陌上阳将兔儿搀扶起来，勉强一笑，道：“兔儿，不要哭。虽然你没有了鸡妈妈，海狐大哥，还有这些生
生死死的前辈们，可你还有阳大哥。”
“呃...”兔儿的眸光一下子变得温存起来。
陌上阳道：“海狐大哥舍生取义，鸡妈妈临终托孤，狗前辈舍己救人，所有的兄弟同舟共济，你们，都是我的榜样，都是好样的啊...”
“可是...可是他们...”兔儿望着这一座座的孤坟，啜泣道。
“他们都是豪杰，豪杰逝去，是因为天地召唤！就让他们乘风而去吧，我们，也只能默默地祈祷他们...”陌上阳道。
“嗯！”兔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海上波涛翻滚！船上的水手在远处召唤道：“统率---起风了...”
“扬帆！”陌上阳一声令下，远处的大船张开了风帆！
此时的海浪，卷来了一波潮水，潮水上飘着的，竟是海狐的“镶金龙纹袍”！陌上阳踏浪而去！一把撩起了袍子又轻功折回，笑着说---
“虽然他们死了，但是他们的精神还是流于天地之间，他们的精神...就像这袍子一样，在大海之中那么显眼！”
兔儿又转而惘然，低着头一阵痛楚。
陌上阳将海狐的披风在肩上随意一搭，面对着远处的大船，背对着兔儿，沉沉说道：“海狐大哥他们不会白白牺牲，我回来了，就注定要继承他们的意志！我不管是谁，对他们
下的毒手...这笔债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陌上阳徐徐向船上走去，边走边说：“海狐大哥是中原人，这袍子也是中原之物，我们身上都承载着‘中心物恺，兼爱无私’的精神！我要将这袍子带回中原，将海狐大哥的精
神带回中原，让他们永远活在中原圣土上！兔儿，跟我走吧！”陌上阳微微转身：“你身上承载着十二生肖的魂，跟阳大哥去中原传颂你们侠盗生肖的意志吧！”
“嗯！”兔儿坚定上前，陌上阳亲切地为其披上海狐的龙袍！海风吹过，陌上阳的火色披风！兔儿的龙纹金袍！飘扬上了船...
返回南陌上的途中，陌上阳在茶几上用飞针安心地卜着卦，兔儿暖暖地递上一杯茶，陌上阳没有察觉，因为他已经沉思在当时南歌子的那一番话---
“震卦，非蛟龙也，却胜蛟龙啊。一波平，一波起...”
“莫非这就是劫...”陌上阳思忖良久，蛇姬便在旁边大喝一声：“喂！”
陌上阳思绪突然被打断，转身望着蛇姬，蛇姬的脸拉得很长，土里土气地说道：“人家为你倒好了茶，你还不赶快喝啊？！”
“哦。”陌上阳傻乎乎地淡饮一口，又开始沉浸在卦象之中...
蛇姬一看陌上阳如此木讷，心中的不快也无奈消散了。倒是兔儿，掩着嘴看着这两人不觉有些欢喜冤家之意。
震惊的一刻终于出现了---
南陌上全城废墟！！！
陌上阳难以置信地将一切看得看得心惊肉跳---石磊！佟总管！钟总管！陌上的精英班！大泽！连稍微改邪归正的钟尤里也...
走在千古基业的废墟中！南陌上全军覆没！无一生还！陌上阳越走脚步越沉重...越走越是激愤难当...
终于，陌上阳立在沙场中央，低着头，悔恨地颤抖着身躯！眼中的激泪愤愤地涌下！
“啊---！！！”
仰天长啸！陌上阳废墟下的呼声回旋在中原南方！陌上阳背上的火色披风感受到主人异能！飘起！披风上的朱雀腾空！盘旋不断！盘旋着...直到消失...
众人被陌上阳的愤怒吓得一阵恍惚。
最后，陌上阳趴在地上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