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眼瞅着还有两轮比赛，正赛首日就要圆满结束，搜索了第一遍无果的魏军亮有点着急起来。一边走，一边向苍昭抛出了换位思考的问题：“苍老弟，如果你是那两个巴托界人，潜入这里后会藏身在什么地方？”
“长兴文体中心面积这么大，而且目标又不是普通人，能藏身的地方太多了。”
苍昭看着手机上从特异局官网下载的简略布局示意图，连连摇头。
如果真那么好找，特异局的干员和长兴区本地警员就抓到了，又何至于死马当成活马医，临时叫来两人帮忙。
“也是。”
魏军亮稍稍有点郁闷，不过前神剑特种部队一员的经历，让他心性足够坚韧。才找了区区一次，根本不足以让他泄气动摇。自语道：“想找到解了一半的问题答案，最好的办法不是顺势往下想，而是重新从问题出发。两人到底藏在哪，关键还要看他们来这里想做啥！”
那么问题来了，两个巴托界的原住民高手，千里迢迢跑到长兴来，是想做什么？
“既然是出现在文体中心附近，那多半就是冲着通达杯武道联赛来的。但正赛都已经开了，也没听说有额外发放邀请函的事，证明肯定不是为了参赛。那么，是为了现场观摩大离王朝江湖的武学？”苍昭提出一个常规思路。
但这个思路有个问题。
想看的话可以光明正大来看，而且进入小组赛三十二强，中央体育频道更是会公开直播。有必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偷偷摸摸入场看吗？
俩人能拿到白鹰合众国的护照，必然是跟西方国家的情报组织有了勾结。
还是那句话，绝不可能抱着善意而来！
“那么，是为了某个参赛者？他们身上的某样武学，或者某件物品？”苍昭很快提出了一个新猜测。
“不排除这个可能。”
魏军亮点了点头，他跟苍昭想到了一起。
不过，毕竟是专业人士出身，魏军亮紧接着补充道：“也不一定就是冲着参赛者，为什么不能是观众或者其他人呢？据我所知，三十二强小组赛开打的当晚，通达集团会举办一场大规模的文艺·慈善晚会，届时会有很多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出场……”
“你的意思是……”
苍昭有点不敢置信，白鹰合众国想搞个大新闻？就不怕跟共和国彻底撕破脸吗？
话说，这么做已经是恐袭的幕后主使了吧！
就算共和国反复权衡后没有公开，难道暗里还不能用一些手段报复么？指不定过个几天，白鹰合众国在中东的大人物行踪就被透漏给了某个行事激进的游击队。又或者一觉醒来，一些反美势力就收到了一份圣诞礼物，里面是足够武装几个团的军火。便宜、皮实、耐操、暴躁！
“不不，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提出一个方向。”
魏军亮摆了摆手，白鹰合众国下限虽然低，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但搞事情总归还是要看时机的。光门刚出来时大战都没打成，怎么可能现在无预兆的突然乱来。
继续讨论了一会，两人觉得有必要将推测的东西跟林翰才沟通，于是通过通讯器联系上了对方。
才说了没几句，魏军亮就耸了耸肩，挂断了通话：“咱们的想法，总局早就已经想到了，目前正动员人手全面盘查未来一周内可能出入长兴文体中心的人员。不过需要查的对象太多，暂时还没有结果。”
“得~咱们白浪费了半天感情！”
苍昭觉得自己果然还是膨胀了，竟然会认为他比特异局的精英们还聪明。
还是老老实实等他们梳理出线索来，再对号入座精准分析吧。
两人索性放弃了推论，决定重新把长兴文体中心搜一遍。
“无人和僻静的地方，咱们都已经逛了，监控也没有任何发现，可以肯定没有人隐藏。老魏你说，目标有没有可能只是过来侦查一下地形，现在已经重新离开了呢？或者说，压根就没隐身躲藏，而是染发、易了容，掩盖了西方人种的特征，光明正大的混迹在文体中心的观众席中？”苍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魏军亮的身体忽然停下了。
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脚，缓缓收了回来，眼中亮起明亮的光芒。
他伸手猛的一拍苍昭，有些激动的道：“你说的不错！亏我还是科班出身，思路反而被隐身手段这四个字给局限了，光想着哪里最可能藏人，却忘了灯下黑。”
这样一来，两人就没必要再往场馆的各个冷僻角落跑，而是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走就行了。
如果人真的已经离开，那没办法，他俩今天注定要无功而返。
但假若两名目标还在场馆内，那找起来却也没有想象的难！
长兴文体中心毕竟不是临安市第一体育场，能容纳的观众只有一千多人，即便算上记者、工作人员、参赛选手等等，人数顶多也就翻一番。而实力强横的西方人就算再怎么改头换面，终究跟普通的观众有细微的不同。
而这方面，魏军亮就真的很专业了。
不管是超群的记忆力、对细节的观察，亦或是对人体骨架的了解，他都比苍昭强。带着苍昭在主场馆内晃了几圈，很快就在看台西侧角落里停了下来，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怎么，你有发现了？”
注意到他神情变化，苍昭有些振奋的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二十米外，一个神情冷漠，相貌很普通、甚至有些丑陋的亚洲裔女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上两名激烈交手的武者。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存在感很低。
如果不是魏军亮的缘故，苍昭之前甚至没怎么注意过她。
“这才一个人啊？”
苍昭有点不明白，魏军亮是怎么确定她就是目标之一的。
“两人的确是一起潜入的，但并不代表就一直要呆在一起，有可能分头行事。”
魏军亮心里已经有了六七成的把握。
如果不是还没找到同行男子、怕贸然接近会打草惊蛇的缘故，他现在已经想动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