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煎药的母亲面带担忧,粗布麻衫。岁月如刀,在她脸上刻下道道痕迹,风吹日晒雨淋使她比同龄人显得年纪更大,黄褐色皮肤,眼窝塌陷,双手布满老茧,实属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淳朴而又默默无闻辛劳付出的老实农民。
白居倒是客气,环顾一周,发现厨房里布局简单,没有妖气,看老妇在煎药,“大娘,您家可有病人?”
药罐之上,呼呼冒着热气,黄黑色药液散发中药难闻的味道。老妇见白居三人打扮清秀,身上散发的气息都不同于他人,宛若不谙世事的修行人,当下只是认为她们能救她儿子。
“道长,我家儿子早上出门还好好的,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人抬了回来,郎中说我儿是中了邪。”老妇伸出干瘪粗糙的手指,指了指放在药罐里的药,“给了几贴药,说这药吸收了天地间的好处,能救我儿,要不您看看?”
“不用了,老人家可信我?”治病救人最忌讳患者不信,对医者呈怀疑态度,这样药效将会大打折扣,或者完全没有作用。
其实老妇只是下意识的认为她们能救她孩子,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能草率,内心仍旧是有一丝怀疑。
“道长当真能……”老妇犹犹豫豫,好像溺水垂危的人,猛然抓住一根稻草,拼命想要往上游,可又有人说这稻草轻薄如纸,要她赶快放开,不然会命丧黄泉,任谁都会有些纠结。
白居未出口解释,只空手如抓空气般将药液从药罐之中取出,攥手成拳,展开之后,一颗黑色药丸已然成型,看呆老妇。
“这药我从未碰过,但这药丸实是药液所变,现在信吗?”至始至终,白居没有触碰过药罐,药罐始终在老妇视线之内,所以不会是白居倒掉药液,掏出自己研制的药丸,那就只剩一个可能……就是白居凭空使药丸出现在她手中。这个能力,纵使老妇见识不高,也知道了白居是修炼之人,虽暂不知她是修行者,还是修仙者,即使只相差两个字,可实力却是天差地别。
不过对于老妇来说,不知是何身份无大碍,只要是修炼之人,她都感觉到很不可思议了,毕竟她一生见过的修炼之人不过三个,实在是因为修炼之人太少,加之武鸣县不是经济突出,繁荣昌盛之地。
在知道白居大致身份之后,老妇没有怀疑态度,跪求白居出手相救,“仙上,救救我家孩子吧,我家只有这一个劳动力了。”
是啊,对于这种靠土地吃饭的农民,没有劳动力代表没有饭吃,这对他们来说是个严峻的问题。
“我要是不救,来这做何?”白居把老妇扶起,说了区区几个字,足够安老妇悬挂的心,碎碎念叨着“多谢,多谢。”
白居已经知道是妖物作祟,现下只需灭掉那个妖物,取回老妇之子魂魄便可。
霓裳想着事情不对,在白居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我能去看看她孩子吗?”
“这是我徒弟,”白居向老妇介绍霓裳,又说“她想去看看您家孩子,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妇自然同意,霓裳进入内室,过了不大会霓裳得出一个结论。
“师父,这妖物实力超过了一般妖物,好像快成妖王,有些棘手。”
原来这老妇之子的魂魄是它修炼邪功所需最后一个魂魄,炼化之后,它便已然大成,成为地方妖物之中最强大的妖物——妖王!
白居给了老妇一粒丹药,交代她给她儿子服下,把郎中开的药放在了自己腰间瓶中,老妇抿了抿嘴终究是没有过问。
“吃完之后,等三个时辰,排出邪气,”又递给老妇她早上收集的清露,“然后用这瓶里的露水擦拭全身,不日即可痊愈。”
老妇说了很多感谢的话,白居虽不善这种客套,可还是周旋了一会,带着霓裳弱水离开。
她们走的是回去的路线,霓裳疑惑不解,“师父,这样真的能救他?我看他已经失了魂魄,只剩肉体还活着,不是应该先去妖物那找回魂魄吗?”
白居表示这清露收集之难足以证明它作用颇大,加上以清露为引做就的丹药,自然可以去除那人体内邪气,至于魂魄,白居自然是有办法,不过没有表明,后来才知道,原来白居隔空从妖物手中,取回年轻人魂魄,在人不自知情况下放回身体,重伤妖物!
霓裳知道白居不爱管事,但是担心妖物在她们走后出手,而她们不知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师父,妖物我们管吗?”
“虽然这是他修行所需最后一次魂魄,但妖物之心谁敢说已经看透。先看看妖物本意,要是无伤人之心,千年修为又实属不易,便留其命,要是他答应我,又逾矩,我自会杀之而后快。”
白居的意思是问问妖物意思,要是他没有伤人意思,自是要井水不犯河水,但要是他答应又反悔,白居不会容忍。
“师父,那您知道妖物在哪吗?”弱水因为不懂这些事,一直自己默默摸索所以显得她十分安静,不太言语。
“放心,霓裳有找到他的办法。”白居甩甩衣袖,单手附于身后,加快步速先行回去。
弱水本来想跟着白居走,被霓裳拦了下来,“等等,没看出师父先不让我们回去吗,不怕被师父说啊。”
弱水更是懵,白居没有说不让她们回去啊,看见弱水这副模样,早上还感弱水可以教也的霓裳,扶了扶额,“跟着我就对了。”
“哦好”弱水好像是不情愿,但是又无奈的答应了。霓裳专心制造神器,没工夫理会弱水,弱水对这种事情又不擅长,就在一旁看着经过这处地方的人,观察有没有可疑的,或者不与寻常之人一般的人。
霓裳忙完,把制作成功的神器放在手指纳戒之中,有了时间解释对弱水解释,“师父给那老人家的药能阻止妖物再吸收他家儿子的魂魄,妖物得不到魂魄定不会罢休,傍晚时分正好阳气衰弱,所以妖物极易并可能傍晚来找他们。”
弱水再一次感觉到霓裳了解白居的程度远超于她,可她和白居不过在一起呆了一年,就有如此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