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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张学良东北易帜 除隐忧杨常事件

【史要】张学良“东北易帜”,“杨、常事件”,中国统一;《田中奏折》曝光……

却说,“皇姑屯事件”后,张学良潜回奉天接过乃父的权杖主持“东三省”了。

而“日本首相”田中义一觉得,未到而立之年的张学良毕竟年轻、无甚从政经验,当比他的父亲张作霖要容易对付得多,这对于欲从东北攫取更多利益的日本来说应是有利的;所以,也就没加干涉而任由他了。

同时,即派“满铁总裁”山本条太郎去见张学良,趁火打劫地欲逼迫张学良同意实行《满蒙新五路协定》。

张学良也如其父,知道这个《协定》与“东三省”乃至中国的利害攸关;于是,以“家父丧事未了,良无心他顾,容后缓议”为由敷衍了。

田中义一见张学良如此回答,倒也觉得所言属情理之中,这才没再催迫。

然而,这却使刚主政“东三省”了的张学良立即就面临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亟待他回答与抉择;这个问题就是“自己该将‘东三省’带往何方?是继续走父亲的老路,在日本的扶植下,保持‘东北’名义上的‘自治、独立’呢?还是另辟蹊径?”

显然,若是走父亲的老路,就得听命于日本人,任由日本人摆布,方能苟安;否则,日本人会像对待父亲那样对付自己。

而这多年来,张学良清楚地看到,父亲对日本人小心翼翼、虚与委蛇、从不公开得罪,但到头来却是引狼入室仍惨遭了毒手。

所以,,前车之鉴当引以为戒,父亲的这条老路看来是不能再走了;否则,自己与“东三省”的命运都岌岌可危,迟早会被日本人吞噬。何况,皇姑屯的爆炸声犹在耳畔,父亲惨死在日本人魔掌下的深仇大恨岂能就忘?仅此一点,他也该与小日本一刀两断了。

只是,日本的势力渗入“东北”已日久,且在“东三省”驻有不少兵力;自己虽与其不共戴天,权衡以后却觉得尚不可贸然与其决裂;因为,一旦决裂后势必会导致冲突、甚至于引发战争,仅凭自己的力量难有胜算;所以,还得从长计议。

然而,若是如此长期忍气吞声,张学良却是不甘,这可如何是好?令张学良甚是为难了。

不过,张学良很快想到,“奉军”与“国民政府”罢兵休战后,“北伐军”倒能信守诺言、没有进图关外;可见,“国民政府”只在谋求统一,并不图吞啮“奉系”。既然如此,那就在已“停战、和好”的基础上,干脆进一步与“国民政府”谈判,谋求“合作”以联手对付日本人。

因为,毕竟大家都是炎黄子孙,何必再同室操戈、兄弟阋墙?还是求得同心同德、一致对外,方为正着。

张学良想到此,心中有底。

于是,立即秘密派遣王树翰、邢士廉、米春霖等仨人前往北京,谋求与“国民政府”有进一步的合作,以利于自己与日本人抗衡。

七月十日,邢士廉一行到了北京,即前往香山拜会刚祭奠过孙中山的蒋介石。

蒋介石知其来意后,心中大悦。

因为,此时的关内已是“国民政府”的天下了,只有“东三省”及尚在“奉军”控制下的热河还挂着“五色旗”;蒋介石正梦寐以求“东北及热河都能易帜”,以实现中国大一统的夙愿。

此时,蒋介石见张学良派人前来谋求合作,觉得自己的愿望有实现的可能了。

于是,蒋介石在香山别墅款待了张学良的代表;席间,邢士廉等人转述了张学良的意愿。蒋介石给予张少帅竭力赞许,对于邢士廉等人的前来表示了欢迎;但接着,就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张学良识事务、顾大局,实施‘东三省’易帜,信奉‘三民主义’,统一于‘国民政府’”。

蒋介石所议名正言顺,邢士廉等人也有同感;然因,“易帜”事大,须由张学良本人方能决定;邢士廉等人此次前来所负使命有限,难就此事作答。

蒋介石倒能理解邢士廉等人的难处,遂没强求;于是,派了国民党“四大元老”之一、时任“国民党中监委员”李煜瀛作为“国民政府代表”,随同邢士廉等人返回关外,赴奉天与张学良商洽“东北易帜”事宜。

李煜瀛到奉天后,即与张学良进行了多次秘密晤谈。对于蒋介石要求“‘东北易帜’、统一于‘国民政府’”,张学良闻后倒无异议。

因为,此时的张学良已经觉到了,父亲与人争锋多年,甚至于也进关、“南下”风光过一时;但结果,却仍败退回关外了,甚至于丢了性命;而“国民政府”举兵“北伐”所向披靡,现已席卷了南北,大有囊括华夏之势。

有道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中国纷争多时也该到统一的时候了。看来,求得中国统一,结束国家分裂局面,休兵养民应是人心所向、国人期盼,且实也是自己所愿;如此时势潮流,岂可违逆?

而现在,“奉军”虽是偏安“东北”一隅,却已难再有大的作为;既然,蒋介石领导的“国民政府”有此意、且有此能;自己不若顺应潮流,“东北易帜”、融入“国民政府”,以实现中国统一算了。

如此,从表象看虽似如“归附、降服”,但实质上终是中国人一家子的“和睦”之举,无甚荣辱之议、不必顾忌。

再说,与“国民政府”融为一体后,泱泱中华就成了自己的后盾;届时,日本人即使对“东三省”有图谋,想必也该有所顾忌而收敛,不敢太过放肆、张狂了。

张学良如此思后,也就爽然地答应易帜了。

于是,张学良立即《密令》尚驻于热河的“奉军第五方面军第十二军军长”兼“热河都统”汤玉麟先于七月十九日换挂“青天白日旗”,自己则准备在七月二十二日“易帜”。

汤玉麟接到张学良的《命令》后,即于是日在热河《宣布》“易帜”了。

“热河易帜”后,立即引起了日本政府的警觉;“日本首相”田中义一揣知,“热河易帜”必是受了张学良的默许、甚至于怂恿,不由得担心“张学良或也会《宣布》‘东北易帜’”。

这一下,可使田中义一不知所措乱了手脚;想不到,张学良并没如他原来想象的那样、年轻不谙政治而易对付;看来,对于张学良当刮目相看、认真对待了,以免他做出有损日本权益的出格事来。

于是,田中义一即于“热河易帜”当天,《密电》“日本驻奉天总领事”林久治郎晤见张学良,告诫:“勿与南方妥协,应采取维持现状,保境安民,观望时局之策;此乃‘东三省’自身之需要,也是日方之立场。”

同时,“日本关东军司令”村冈长太郎更是直言警告张学良:“不要易帜。”否则,“关东军”不会坐视不顾。

而此时,“奉系”内部的一些“元老”对于张学良的欲“易帜”,也表示了异议甚至于反对。

有“辅帅”之称的张学良的“老叔”张作相,担心“日本人觊觎‘东三省’已久,绝不会允许‘东北易帜’;一旦易帜了,当会给日本人寻衅的事由;若是日本人藉此挑起兵端,如何是好?”

而以“周公”自诩的杨宇霆则直言“反对‘易帜’”,其理由是:“‘北伐军’虽统一了南北,但大局未固,尚无力伸手关外;‘奉军’虽败,却仍据有山海关,可战、可守,彼能奈何我?且有道是,‘落草为寇、强于入朝称臣’;‘奉军’尚有兵数十万,岂可委身、屈从于人?今据‘东北’自守,主权在我;一旦‘易帜’,失去自主,听命于人,则‘东三省’迟早不保;故而,断不可为。”

张学良在内、外压力下,只得暂缓“易帜”了。

然而,蒋介石闻知张学良“暂缓‘易帜’”,倒是急了;于是,派遣时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兼“太原政治分会委员”方本仁与“第一集团军参谋长”何成浚,以“《吊唁》张作霖”的名义前往奉天,敦促张学良“易帜”。

而田中义一因对张学良仍不放心,又于八月初派遣曾是“日本驻华公使”、时任“关东厅长官”林权助也以“《吊唁》”的名义,赴奉天会晤张学良,以进一步施压。

会晤中,林权助明确地向张学良转达了日本政府的意见:“历史上,‘满洲’与日本及朝鲜有着密切的关系,日本在‘满蒙’有着许多权益;日本不反对中国统一,但却不能牺牲日本在‘满蒙’的权益;所以,日本不能允让南方势力侵入‘满洲’,希望‘少帅’能维持‘令尊’和日本的友好关系;必要时,日本会不惜一切给予援助。”

同时,林权助又倚老卖乖地说:“我与‘令尊’是好朋友,才将你当作自己的‘子侄’如此忠告;因为,我不想看到你面临危险。”

林权助的话绵里藏针,张学良能听出其言外之意。

张学良本想坦言己见甚至驳斥,但转而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以大局为重、巧言应付,不可图一时的口舌之快”。

于是,他不卑不吭地回道:“前辈之言,学良自当铭记;我是中国人、又是东北人,所作所为当然得对‘东三省’父老负责;不过,请前辈放心,只要日本人不损害中国人的利益,日本在‘满州’的权益自然能得到保障。”

张学良的回答,虽然没能令林权助完全满意,但却无可批驳。

因此,林权助只好喏喏几句:“当然,当然,日中和善要紧。”然后,去向田中义一回报了。

只是,张学良虽是打发走了林权助,但却更是不敢贸然宣布易帜了;因为,他毕竟得掂一掂林权助言外之意的分量;真要易帜,也得有时间作一番准备;否则,引出不尽如人意的结果,如何向“东北父老”交待?

为此,他让方本仁转告蒋介石:“自己‘易帜’的决心是铁定的,只是得有充分时间、容他准备;所以,何时《宣布》‘易帜’尚须伺机而定。”

蒋介石见张学良如此言,虽是不可强求,但心中总不免别扭,且恐夜长梦多、日久生变。

十月三日,国民党召开“中常会”,依照胡汉民“改组‘国民政府’”的方案,蒋介石出《任》“国民政府主席”兼“陆海空军总司令”,李宗仁、冯玉祥、阎锡山、李济琛等政要都各自拔得了头筹;而原“国民政府主席”谭延闿为让位于蒋介石,则改任为了“行政院院长”;胡汉民因给蒋介石出了个好主意,非但出《任》了“立法院长”,并与孙科一起被补选为了“国民党中执委常委”。

至此,“国民政府”又一次改组完成,新一届的“国民政府”决定于“******”《宣誓》“就职”。

会议临结束的十月八日,蒋介石提名“尚未《宣布》‘易帜’的张学良为‘国民政府委员’”;并要“张学良在‘******’时一起《宣誓》‘就职’”,为的是促使他能早日“易帜”。

然而,张学良仍觉得“‘易帜’的时机尚不成熟”;故而,回复蒋介石道:“‘东北’不能立时‘易帜’,非良食言欺人,实有两难。不‘易帜’,华夏不统,无以对‘国人’;然‘易帜’,恐立生祸乱,无以对‘三省父老’。故为大局计,不必急此一时;吾拟在三月内‘易帜’,此意已决;指天盟誓,绝无戏言,敬祈鉴察。”

张学良已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蒋介石这才觉得不宜再催促了、只得耐心等待。

十月十日,蒋介石及新一届“国民政府”要员如期《宣誓》“就职”。至此,蒋介石大权在握、如愿以偿了;蒋介石心里高兴,遂下《令》“解除对程潜的监视并免于查办”。

如此,被羁押了半年之久的程潜终于获得了自由;但因未复职,程潜则偕其夫人去往上海寓居了。

而张学良迟迟没有“易帜”,蒋介石倒是体察到,无非是“忧心于来自日本方面的压力”;于是,蒋介石请求曾任“美国驻华公使”、时任“美国国务院远东司司长”马克谟能给予帮助,以使日本政府“放弃对‘东北易帜’的干涉”,而让张学良减轻压力。

因为,美国也担心日本在“东三省”渗透过深,会有损他们的在华利益;因而,马克谟答应了蒋介石的要求,愿意从中斡旋、给予帮助。

十一月六日,日本裕仁天皇举行“加冕”典礼,各国都派遣“特使”出席;马克谟因曾任“美国驻日本大使馆参事”,也应邀出席了。

张学良则派了“外交秘书主任”王家桢与“外交委员”莫德惠赴东京“致贺”。

马克谟趁机向田中义一放话:“‘东三省’是中国的领土,‘东三省’是谋求统一、还是独立,是中国人的家务事,日本不应干涉中国的内政。”

田中义一知道,马克谟的话实际上是代表了“英、美”等国政府的态度,感到了一种压力;为避免国际社会对“日本干涉中国内政”的谴责,这才对于张学良的可能“易帜”不敢公开加以干涉了。

加冕典礼后,田中义一接见了王家桢与莫德惠。

晤谈中,田中义一对王家桢道:“日本政府十分关心在‘东北’的权益,绝不允受损;然而,苏俄或会凭恃中东铁路侵犯‘东三省’;所以,‘张少帅’当务之急,应是防范苏俄;必要时,日本愿全力协助,以尽邦交友好之义务。”

王家桢闻后,知其用意、无非是想借“共拒苏俄”为由,要张学良“继续与日本‘合作’搞所谓的‘东三省独立’”。

于是,故意答道:“贵邻友谊,‘张少帅’早已心领了。确实,仅凭‘东北’一隅之力,难与苏俄抗衡;而欲借助外力,一有远水近火之虞,二有恐与‘国际法’相悖之忧;故而,依我愚见,若能中国统一,一旦有事,则可倾全国之力相抗拒;如此,苏俄欲图利‘东三省’,也就有所顾忌而不敢妄为了,这比‘东北’独立强百倍。首相阁下,您认为呢?”

王家桢一番话着实将了田中义一一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因为,马克谟已警告过他“不要干涉中国内政”;所以,在公开场合,他尽量避免议论中国“东三省”的“统、独”。

此时,王家桢如此问,田中义一也就只好讷讷道:“‘东三省’的独立、统一,我不过问,这是你们中国的内政。”

一直默不作声的莫德惠闻言,赶紧追问一句:“首相阁下,真以为这是中国的内政?”

田中义一被追问,更觉得尴尬了;但话已出口,堂堂的一国“首相”岂可改口?无奈之下,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权作回答。

这次会晤,令田中义一甚觉懊恼;但谁叫自己出言不谨,以让对方套了话去、而弄巧成拙。

而此时,日本国内的“在野党”正藉“皇姑屯事件”对田中内阁发难,欲迫他下台;田中义一处于了内、外交困之中,更无心顾及“东三省”了,只得视事态发展再说。

至此,张学良觉得“时机已到”,这才决定“于一九二九年元旦实施‘易帜’”。

蒋介石闻《报》后,又迫不及待地《电》告张学良:“不必等到元旦,应提前三天。”

这次,张学良听从了蒋介石之言了。

于是,一九二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张学良与“吉林省督军”张作相、“黑龙江省督军”万福鳞联名《通电》全国:“为谋统一、求和平,‘东三省’于即日起‘易帜’;遵奉‘三民主义’,服从‘国民政府’,特宣告周知。”

张学良《宣布》“易帜”后,即在奉天省政府大礼堂内举行了“‘东北易帜’典礼”,“欧、美”各国“驻奉天总领事”都应邀出席,“国民政府代表”方本仁等人也到场,唯独“日本驻奉天总领事”林久治郎未到。

“东北易帜”后,“奉军”即改称为“东北边防军”,简称“东北军”。

于是,“国民政府”《任命》张学良为“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张作相、万福麟为“东北边防军副司令长官”;同时,《任命》翟文选为“奉天省主席”、万福鳞为“黑龙江省主席”、张作相为“吉林省主席”,先期《宣告》“易帜”的汤玉麟为“热河省主席”。

四天后的一九二九年一月二日,又成立了以张学良为“主任委员”的“东北政务委员会”,张作相、万福麟、翟文选、常荫槐、张景惠、汤玉麟、王树翰、刘哲、莫德惠、刘尚清、袁金铠及“国民政府”派遣的“代表”方本仁等十三人为“委员”。

接着,将“奉天”更名为“沈阳”,“奉天省”则改称为“辽宁省”;于是,刚被《任命》为“奉天省主席”的翟文选则改《任》为“辽宁省主席”了。

然而,以“周公”自诩的杨宇霆,对于张学良坚持要“东北易帜”却竭力反对;因此,“易帜”当天,杨宇霆拒不出席“‘易帜’典礼”。

恰此日,正好是杨宇霆“父亲”的生日;杨宇霆非但没有出席“‘易帜’典礼”,却还在其青云寺胡同内的私邸中为其“父”大办寿诞。且因为,杨宇霆是“‘奉系’元老”,许多“奉系”军政要人免不了要前往“致贺”巴结;如此,杨府中盛宴三日、鼓乐喧天、甚是排场,反倒使“‘易帜’典礼”显得冷清了,这令张学良很不高兴;然因,杨宇霆毕竟是前辈,张学良虽是生气却奈何他不得、只好忍了。

而田中义一见张学良真的“易帜”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日本人事先有言“若是‘东北易帜’,日本绝不会放任不顾”。

然因,日本在“东北”的驻军毕竟只有不足二万人,自知根本不是尚有二十多万兵力的“东北军”的对手;所以,张学良真的“易帜”后,日本人却不敢再唬了。

只是,田中义一却心中不甘,他想“‘易帜’之事虽是阻不住了,但日本在‘东北’的权益仍得设法捞取”。

于是,他又《指令》“满铁总裁”山本条太郎去见张学良;欲“逼迫张学良对于日本索要的‘满蒙五路’给予满意的答复”,以换取日本对其“易帜”的承认。

日本的要求无异于讹诈,张学良岂能答应。

于是,张学良又以“‘东三省’已归属‘国民政府’,此事也就得由‘国民政府’管了,我无权决定”为由推托,令山本条太郎空手而回。

山本条太郎在张学良处碰了壁后,即转向了杨宇霆。

因为,他知道杨宇霆与张学良有隙,且杨宇霆“反对‘易帜’”而仍“愿意与日本‘合作’”;所以,欲利用杨宇霆迫张学良就范。

于是,山本条太郎派町野武马去见杨宇霆。

町野武马见到杨宇霆后,即迫问:“‘满蒙五路’是张作霖生前答应了的,为何至今还迟迟不允建?”

杨宇霆被町野武马唬住了,连声道:“‘大帅’答应的事,当然要办。”

町野武马接着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跟张学良说,叫他早日将此事办妥,我国政府可是不容再等下去了。”

杨宇霆又连声喏喏,唯恐得罪了町野武马。

杨宇霆打发走町野武马后,即于一月十日下午,拉上与其关系甚密、时任“东三省交通委员会委员长”常荫槐,一起去见张学良。

因为,在杨宇霆眼中,张学良是个乳臭未干的晚辈,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张学良虽是主政“东三省”了,杨宇霆见到他时却仍要摆出一副依老、卖老的样子。

这次,杨宇霆一如往常,见面就质问张学良:“‘大帅’答应了的‘满蒙五路’,为何至今还没给日本人答复?”

张学良见杨宇霆如此质问,心中已是不好受;但他还是忍耐了解释道:“此事重大,应慎重考虑,从长计议。再说,而今‘东三省易帜’了,修铁路的事、、理该归‘南京政府’管,我怎能答复呢?”

一提“易帜”,杨宇霆更是上火了;因为,他本来就竭力“反对‘易帜’”;此时,听张学良如此说,忍不住埋怨道:“小六子,你看,‘易帜’有什么好处?连这点‘自主权’都没了。不行,‘东三省’得‘自主’,你得立即给我将此事办了。”

同时,以“中苏合办的中东铁路,一向不接受‘东北交通委员会’指挥”为由,逼迫张学良立即成立一个“东北铁路督办公署”,以将“中东铁路”纳入管辖,且推荐常荫槐为“东北铁路督办公署督办”;并抛出一份已经拟好了的文件,说道:“此事,我们俩已经商定;你签个字,马上公布,我们晚上来取。”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态度。

言毕,留下文件,顾自与常荫槐走了。

杨宇霆盛气凌人、飞扬跋扈的态度,令张学良很不好受;俩人走后,张学良越想越不是滋味、不由得怒火中烧。

心想“自己已是堂堂的‘东北边防军总司令’,他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还到头上来拉屎、撒尿;如此下去,自己岂不成了一个‘傀儡’?再说,杨宇霆逼迫自己满足日本人的要求;实已是在讨好日本人,行‘卖国’之举。此俩人必为‘东三省’之祸患,不若将俩人除了以免后患;一则,是为‘华夏’剪除‘卖国贼’;二则,是为自己扫除碍手碍脚的障碍”。

张学良如此思后,即将“奉天警务处长”高纪毅叫来,对他说:“杨宇霆、常荫槐欺人太甚,非但阻挠‘易帜’,还迫我将‘满蒙五路’卖给日本人;成立什么‘东北铁路公署’,真是岂有此理。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将‘杨、常’俩人处死。”

“总司令”之《命》,高纪毅自然得执行;只是,询问了一句:“在哪儿?”

张学良则道:“他俩马上就会回来,就在这儿——老虎厅。”

于是,高纪毅作了周密部署,在“大帅府”的老虎厅内张网以待,专等杨宇霆与常荫槐前来送死。

两小时后,杨宇霆与常荫槐又来到“大帅府”,全不知自己死期已近;当俩人大摇大摆地进入老虎厅坐定,欲向张学良“索要文件”时,即被守候多时的高纪毅等人逮住;然后,不由分说地将俩人处死在了老虎厅内。

老谋深算的杨宇霆怎么也想不到,张学良竟敢对自己下手,致死不明白是何故?而常荫槐更是稀里糊涂,陪着杨宇霆一起命归黄泉了。

就这样,张学良没费多大周折、就将杨宇霆与常荫槐剪除,史称“杨、常事件”。

张学良殊死杨宇霆与常荫槐后,即召集“东北保安委员会”的张作相、翟文选、王树翰、臧式毅、郑谦、孙传芳等人,《通报》“事件经过”。

众皆惊愕,面面相觑。

孙传芳与杨宇霆交好,这才随同来到关外;且俩人意气相投,也曾劝说张学良“割据东北,依靠日本,伺机再进关,复与蒋介石争天下”。

此时,孙传芳见杨宇霆被杀,唯恐祸及自身,且自知已难再在“东三省”安身了;于是,即于翌日晨,潜逃入关、去大连避祸。

后来,孙传芳又潜往天津,在清修禅院内,以“佛教居士”的身份隐居了下来;从此,置身空门、脱离红尘,以为可清静了。

然而,六年后,孙传芳还是死于了非命。

原来,十二年前,“奉军”南下征讨,张宗昌的部将施从滨在安徽小蚌埠战败被俘;孙传芳非但把这名白发老将杀了,还将他曝尸三天、遭受羞辱。

虽然,此事已过去多年;但是,孙传芳因“杀俘、曝尸”埋下的祸根却一直未消,心怀仇恨的施从滨的家人终欲伺机复仇。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十三日,施从滨的女儿施剑翘终于寻觅到了孙传芳的下落;于是,在天津的“佛教居士林”中,将隐居多年的孙传芳刺杀了。

就这样,孙传芳还是为他自己的暴虐行为付出了代价。此是题外话,顺提。

张学良杀了杨宇霆与常荫槐后,与俩人关系密切者人人自危了;与杨宇霆关系较密、时任“东北交通委员会委员”郑谦吓得一病不起,不久也一命呜呼了。

如此,奉天城内顿时谣言四起、人心浮动。

张作相埋怨张学良道:“‘杨、常’虽有过错,但如此处置未免太过。”

张学良这才也觉到了自己做得有点过头,且民情骚动、亟需平复,遂发布《公告》:“‘东北易帜’,华夏统一,始呈和平,乃万民福幸。然‘杨、常’阴事阻挠,怂恿播弄,欲再兴战祸;此不独祸我东省,更害我中华;良夙夜警惕,不得已殊此俩人,以去祸患,而保东省安泰。今‘杨、常’伏法,乃其私罪所致,绝无坊间所传有杨党之说;故勿信谬传,绝不株连,各安其所,特予周知。”

同时,张学良还特意派人到杨宇霆与常荫槐的府上,给俩人的家人给予了慰问,并各予“恤金”万元以作安抚。

“杨、常”两家见人死不能复生,且张学良已派人抚慰;虽是心有怨怼,也只好忍了。

如此,奉天城内骚动不安的情绪这才渐趋平息。

而张学良杀了杨宇霆与常荫槐后,也才将“东三省”真正控在了自己手中;终于,没人再敢对其“易帜”事表异议了。

杨宇霆与常荫槐被杀后,对于日本首相田中义一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他想不好该如何对付张学良了。

且不久,南京出版的《时事月报》刊出了一条以《惊心动魂之日本满蒙积极政策──田中义一上日皇之奏章》为标题的令全世界震惊的新闻;从而,将秘而不宣的《田中奏折》公布于世了。

原来,《田中奏折》虽被放入皇室的“御文库”中搁置不宣,但有道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田中内阁召开“东方会议”的消息很快就被外界侦知。

而张学良主政“东三省”后,有关《田中奏折》之说已传得纷纷扬扬了。

英国《泰晤士报》有记者《宣称》“已探知《田中奏折》的要旨”。法国《费加罗报》“驻东京记者”更是报道:“《田中奏折》已为苏联取得”。

据说,《田中奏折》的外泄曝光甚是曲折、颇具传奇色彩。

还在日本召开“东方会议”后,由于日本统治集团内部以田中义一为首之“政友会”与反对派“民政党”之间的矛盾和分歧,致使该会议的核心主张“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已被外泄。

因此,引起了各国的关注,“美、英、苏”等国均派出了大批“谍报”人员云集东京欲探取秘密。

其后,又有传《田中奏折》已被俄国人以“三十万日元的高价,从日本外务省某高官手中获得”。

于是,时任“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王正廷立即派员秘密前往哈尔滨,拟“出价五十万大洋,欲从俄国人手中购取此一机密”。而美国也愿“出资二十万美元购取”。

但不知是消息有误、或是其他原因,结果都没有成功。

时有在日本经商的台湾苗栗县人蔡智堪,因日本侵台后,自幼饱尝亡国之痛;闻知此事后,也欲设法将《田中奏折》探取并公布于世,以遏制日本人的侵华野心。

虽然,蔡智堪知道想探取《田中奏折》并非易事,可谓是步险棋、甚至于有性命之危;但出于爱国之情,蔡智堪却不顾一切地必欲放胆一试。

因蔡智堪在日本经商多年,与日本朝野政客多有交往,且与日本“民政党”的前任“内务大臣”床次竹二、前任“宫内大臣”牧野伸显及现任“外务大臣”永井柳太郎更是交好;且蔡智堪知道日本“民政党”与“政友会”矛盾甚重,遂决定加以利用。

于是,蔡智堪择日宴请了床次竹二和牧野伸显;道明意向,许以重金,请求帮助。

果然,床次竹二觉得若是将《田中奏折》外泄,必能引起舆论关注,可导致“政友会”的田中内阁倒台;而主张“要尽量使皇室避免卷入政治”的牧野伸显,也对田中内阁的政策颇多异议,故皆表示“愿为蔡智堪提供方便”。

于是,牧野伸显又通过其“妻弟”山下勇买通了“日本皇室书库官”,为蔡智堪提供了“夜间进入皇室书库”的机会。

就这样,在牧野伸显等人的帮助下,蔡智堪潜入皇室书库,经过两个昼夜的抄录,终于将《田中奏折》搞到手了。

蔡智堪得手后,则从东京赶到沈阳,将《田中奏折》的抄件、交予张学良的“外交秘书主任”王家桢;次日,张学良即《命》王家桢前往南京向“国民政府”报告。

于是,《田中奏折》就见诸报端、面世曝光了。

虽然,后来有学者对《田中奏折》的轻易取得、及其真伪提出疑问;但鉴于日本帝国此后的所作所为与《田中奏折》所述如此的吻合,令世人不得不相信、其确曾存在而非伪作、杜撰。

而当时,《田中奏折》一经曝光,就引起了世界舆论的一片哗然,中国各地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抗议示威游行。

恰逢“泛太平洋会议”在日本东京召开,“国民政府”在会上公布了《田中奏折》,以揭露日本欲“侵略扩张”的阴谋。

虽然,日本政府矢口否认;然而,田中内阁已是惊恐万状、如坐针毡不知所措了。

为此,日本政府追查泄密者,将山下勇等二十八名“皇室书库官员”全部免职。

返回日本了的蔡智堪则被缉捕身陷囹圄,直至一九四五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才获得自由、返回台湾定居。

而已失去天皇信任了的田中义一,也因此而更如雪上加霜了;一九二九年七月二日,经不住“在野党”的猛烈攻击,田中内阁不得不《宣布》“辞职”;两个月后的九月二十九日,田中义一本人则在郁闷中死去。

此皆后话,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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