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的一声,白露与竹子竿来了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相信这根竹竿上辈子一定与白露有着渊源,否则也不会再者片竹林中偏偏撞上了它。
是的,白算失算了,白露就算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大家所处的时代不一样,在这个名节大于性命的年代,一个人的名节是尤为重要,特别是女子的名节,为了守住名节女子殉情的事是时有发生的。
这不是在自己那个时代,但凡看见个寻死腻活的总要上前阻挠劝解一番,在这里,为情而死更多的是是一种情怀,会不会拦着谁也说不准算不准……
两名汉子显然就是性情中人,他们被白露的痴情所感动,打算成全她的伟大情怀,故而没有出手阻拦她,而柳少侠作为当事人,他完全是一脸懵逼,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
白露失策了,她收到了沉重的打击,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撞到竹子的同时竹子也撞到了她,虽然很痛,但这只是物理伤害,远比不上她心灵上的伤害。
她现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殉情表演失败,是接着殉情,还是选择看破红尘。
是要接着跳水自杀,还是选择一头撞死在石头上,前者水太浅,才没过脚踝,很难让人相信她是真的想死。
后者……是真的会死啊,不死也要脑震荡,从此成为流着口水的痴呆白露。
前后都不行,这谁顶得住啊,要不然突然想通了,不殉情好了,只不过,要是一下子转变的太快,会不会显得她对自己演绎的这段感情不够重视,连殉情都不敢,还敢说两人有着神秘绯闻?
短暂的思虑后白露僵住了,表演明显是要继续的,起码要让人阻拦,她才有个台阶下,为了缓解撞竹子自杀失败的尴尬,她哭诉着:“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如此对我,连死都不能成全我……”
这番话说完,她已然抱头痛哭,有效的缓解了尴尬。
…………
白露的这一招还是很有效的,想不开为了保全自己的爱情是一回事,悲痛欲绝的哭泣又是另一回事,她的哭声渲染了周遭的气氛,两名汉子放下了手中的烤肉朝着白露走来。
他们刚刚可是亲眼看见,这姑娘为了寻死而冲刺的速度,除了一个一心寻死的人,实在是没有人能干出这种缺心眼的事。
再加上他们本来就同情白露的遭遇,被始乱终弃,长得如此好看还被他们冷酷的少主始乱终弃,也难怪人家姑娘想不开。
二人对视了一眼,相互使了个眼色,其中一名大汉便开始劝说道:“姑娘,别哭了,我家少主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想必是一时忘记了……”
而另一名汉子,则轻声地对着柳如风说道:“少主,您说句话呀……”
尽管声音很少,但是白露还是听见了,她得心底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她马上就有台阶下了,不用再演绎生无可恋的可怜人。
回过味道的柳如风缓慢的抬起自己的手臂,他凝视着自己的手背,手背上那深深的牙印结着一层薄薄的血痂,在农庄之时他都不知为何自己会被咬,现在的种种,那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告诉着他,眼前这个人他应该是认识的。
不然也不会,二话不说一上来就是耳光伺候,下完毒手又下毒口,更狠的是,她疯起来连自己都打,那生无可恋撞竹子的架势可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举动。
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干出这些事。
下一秒,柳如风伸手拭起白露的一绺黑发,那柔软的触感几乎要让他叹息,他心神一凛,黑眸中眸光转浓,如此奇妙的感觉,跟前的女子与自己之前是否认识已经不重要了。
这班亲昵的举动惊动了白露,她微微抬头胆怯的望着他,柳如风在白露的注视下,将那绺黑发撩起,缓慢的放到唇边轻轻叼着,口中的黑发有着她的幽香,窜进他的鼻端,令他流露出陶醉的神情。
白露不知柳少侠到底想干嘛,她连忙扯回黑发,柳如风身躯蓦地一绷,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鬼使神差的又靠近了白露,几乎就要贴上她了。
白露急忙推开柳如风,水雾四起的杏眼狠狠的瞪着他:“你想干嘛?”
柳如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模样:“娘子,你说呢。”
听柳如风称呼自己为娘子,白露不知道柳少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叫我什么?”
“娘子,怎么了,难道柳某叫错了,姑娘不是口口声声说与柳某私定终身吗?”说完,柳如风走上前,站在她的身后,对着她脖颈后方轻轻喝气。
暖流吹佛着她最细致的皮肤,白露不由得绷紧了纤细的肩膀,在心里怒骂道:“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明明就想起不来,也不可能想起来,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怎么还就演上了。”
既然这样,白露只好陪他演下去。
她突然转过身,痴痴地看着柳如风:“公子何必如此,白露不需要公子可怜,公子竟然都忘了小女,何必自欺欺人?”
“娘子,你胡说什么,柳某怎么会忘了你?”
“公子当真得记得,不是可怜小女?”
柳如风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白露拂袖轻拭泪水:“那,公子可还记得,你是如何称呼人家的?”
柳如风略微一想,淡淡道:“露儿。”
这个称呼其实是他最近在京城里闲逛的时候经常听人说起这凌云阁有一位才色双绝的露儿姑娘,当然,他还抽空去听了一场露儿姑娘的收费曲。
而跟前的这个女子名叫白露,也是生的极为美貌,他很自然的就叫了出来。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作为这种多选题,标准答案随时都在变化着,白露挺起琼鼻,气呼呼道:“你撒谎,你根本就忘了,柳公子以前都是叫人家小露露的,渣男!”
“小露露”柳如风的脑子嗡嗡直响,这是什么叫法,他当真有这样称呼过女人?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否则为何会对眼前的女子感到熟悉,而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还有,这个渣男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他又听不懂。
他一把拉住白露的手:“不错,柳某的确是不记得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柳某在与娘子私定一次终身便是了。”
白露甩开他的手,折下一片竹叶,撕得粉碎:“不可能了,柳公子你就不要可怜露儿了,只怪露儿没福分,你我缘分已尽,就像这片竹叶一样,在也回不去了……”
柳如风揽住她的双肩徐缓地语:“那就别回去了,就当你我初次相识。”
白露眼见台阶铺的差不多了,也就见好就收,在继续扯下去一会儿她非得以头撞柱,要不然就得分道扬镳,除非她不要脸死赖着不走,但怎么可能,她是那样的人吗
此时此刻,扯不扯已经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活下去,而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禽兽特别多,处在食物链底层的白露也不想上演一出美女与野兽的年度大戏。
她低耸着小脑袋,羞答答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如今大功告成,她也不用担心被打击报复了,她擦拭着感动的泪水,朝着巨石处走去,准备去享受胜利的果实。
然而,当她走进之时才发现,除了那两名汉子啃食了一半的烤肉外,已经没有其他的蛋白质来源,她开始怀疑,两名汉子先前不阻拦她撞竹子是因为这两人在忙着吃肉……
无奈,吃不到肉就算了,为了不至于把身体的水分也耗干,白露蹲在溪边大口的饮用着这肥美的天然山泉,每喝一口就等同于为山区的孩子们捐出了两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