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步说话？”
陈楠等在离三元里面包店最近的一个地铁站入口，于树一出现，他便走向她。于树凭他的语气判断，他的心情很不错。
“有事？”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于树当着陈楠的面翻白眼，转身就要走。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现在可是下午四点，你刚被炒鱿鱼，我就等在这。”陈楠嘴角微勾，双手插进裤袋，一只脚伸向前，站姿拽得瞩目，过路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你什么意思？”于树走回到陈楠面前，手指着陈楠的鼻子。她自然懂陈楠话中的意思，所以现在的于树才会气恼，“你这个人发什么神经，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这样陷害别人很好玩是吗？！”
闻言，陈楠将笑容收敛，只余下冷冰冰地目视，“好玩啊，看你这么耗下去，永远只是个试用员工。给别人白打工，一分钱也拿不到，多好玩。”
“你这人……”于树气到语无伦次，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想要我停手，那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说。不然，你换去哪里都一样。”陈楠威胁于树，于树气得大喘气，却还是打开车门坐上了陈楠的车。
车子一路往东南方向开，就是去往荭温路的方向，最终在寻金元的门口停下。于树不是蔺州市本地人，像寻金元这种隐藏在景区里的高端餐厅，于树听都没听过。
“陈少、小姐，这边请。”
门口的侍从恭谨地微躬着腰，一只手放置身后，一只手伸出，做出“请”的动作。于树很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显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很大。尤其这些侍者们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话，感觉都在压低自己的身段，以此凸显客人的高贵。
侍从带着他们到一个厚实的木门前，那门相当有分量，重的侍应全身都在使劲，这才为陈楠和于树打开门。于树顺着门沿的设计一路往上看，发现门上挂着“上海厅”三个字样。
“小姐，欢迎来到上海厅。”
侍从冲于树露出标准的笑容，于树猜陈楠怕是都听腻了，所以侍从才只对她一个人说。于树轻笑，以示对他的回应。
之所以名为上海厅，无非是它的装潢和设计都仿造旧上海的风格。于树进去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巨大的背景画，画中的一个女子手拿着琵琶，坐在一张木凳子上弹奏，画中的背景是在戏院的私人包间。
“刘少，想要吃点什么？”
“两肉一素，上一壶普洱。”陈楠没多思考，也丝毫没想问于树的意见。侍从出去以后，包间陷入死寂，和来时的车上一样，于树坐立难安。
“我问你，你到底想怎样？”于树没忍住，先开了口。“如果我之前拒绝的太直接，那我和你说声对不起，但也请你别再这样浪费时间了，好吗？”
浪费时间？陈楠冷哼，拿起侍从刚端上的热茶，轻轻地抿一口。很不错的茶，陈楠赞叹。
“和我在一起，你是我正常的女朋友，觉得不合适就分。”
于树猛地往椅背后靠，发出很不耐烦地啧啧声，“陈少，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于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难道你诚心诚意地约我坐下来谈，就是打算这样谈，用命令我的口气？”
“我给你足够的耐心了。”陈楠用食指对着于树的鼻头，他是真的生气了，“我TM还没这么宽容，你打过我，我可是一直记着。要不是我对你有点兴趣，你早被我打得满地找牙。”
陈楠面露愠色，整个人朝饭桌前倾，吓得于树不敢出声。于树到底是个纸老虎，加上之前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现在她忆起陈楠的身份地位和他头先暴怒的模样，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她开始真的害怕了。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然而还是那股子不服输的倔脾气，拿起包包要离开的于树，仍不忘嘲讽陈楠。陈楠咻地站起身，抓住于树的肩膀，把她往回扯。于树用力地甩开他，奈何男女力量悬殊，于树被摁回椅子上。
于树不甘心，或者说是脑子彻底乱了，竟将手抬起，一个大嘴巴子招呼过去。清脆的响声和面部浮现的掌印几乎同时出现，两人俱都愣在原地，一带还有端着菜站在门口的侍应。
不好！于树大喊不妙，趁着陈楠没反应过来，高喊一声对不起，冲出门外。谁知还没跑上几步，于树就感受到右手臂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因为用力过度，于树像是整个人被甩回去一样。
“啪”一声，于树完全没想到，只听得见耳边嗡嗡作响的杂音，一带感知到脸上那火辣辣的疼。
“你是不是真当老子是圣人，我告诉你，我会打女人，尤其是你这种矫情的女人。”
于树感觉有唾沫喷溅在自己脸上，她鼻子一酸，眼底隐有泪。但她第一反应是快跑，快点跑，离开这里，离陈楠远远的！
“陈楠？”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陈楠惊醒，他这是在寻金元的走廊上。万一自己动静太大，惊扰到什么人，反而让人看了笑话。
“沈偲？”陈楠很意外，这地方纸醉金迷，从政的人都很忌讳来这里。
沈偲点头，这就算打过招呼了。他往陈楠的方向走去，却是直接略过了他，朝门外走去。陈楠看着他走过去，这才发现自己身边少了一个人，是于树，他竟让她逮到机会跑了。
寻金元的门口有个小喷泉，于树就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该往哪去。沈偲隐在门口的角落，冷眼看着。偏这天公不作美，小雨转眼变成暴雨，将雨中的于树衬托得楚楚可怜。
“沈少怎么在这站着？”
陈楠到底走了出来，但碍于这沈偲，他才不会冲出去淋雨发疯。于树又不值得他这么做，他也是极爱面子的。
“司机迟到了。”
这时，于树惊慌地回头，看到陈楠的一瞬，不管不顾地跑进一条路。沈偲记得那是出景区的小路，暗地里放下心。
陈楠将刚才于树的反应收入眼底，再想到她那落汤鸡的模样，坏心情放晴了些。他知道沈偲不喜与人闲聊，陈楠客套的道别后，便回去上海厅接着用餐。
不会让她好过的，绝对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