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有些头疼，回头冲了个澡，倒头便睡了。
睡了没多久，却被电话吵醒了，他皱着眉头，在床头摸了一番，摸到手机，上午11点钟。
手指一滑，他开口，“是我。”
电话是张凡打来的，他的嗓音睡意浓重，她奇怪地道，“我算着时间打的电话啊，你那边应该是白天吧？”
程岩“唔”了一声，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张凡把几天来与朗逸对接的情况如实向他汇报，程岩听罢，坐起来身，“那部分我来解决，让老张他们集中精力处理第三模块。你跑一趟杭州，亲自去见梁海军，给他一颗定心丸。”
“我已经订好机票了，明天早上出发。”赴美的真实原因，他没有瞒她，张凡善心大发，“老张他们应该没问题，你就别操心了，安心陪夏小姐吧。”
程岩套上浴袍，准备起床，“我设计的部分，自己处理效率高些。这段时间，你辛苦些。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技术的事，她不参与，也不懂，他既然这么安排，她便照样执行，“你在美国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联系江铭，他毕竟在那几十年了，别怕给他添麻烦。”
“治病救人的事，不比其他。”想到夏明博的状况，他不免心情沉重，“不过，还是谢谢你。”
张凡道了句“客气”，收了线。
挂了电话，程岩找了套干净衣服换上，拿出笔记本电脑，调出程序，开始工作。
忙碌了近两个小时，一壶咖啡见了底，胃里却空空荡荡的，程岩转了转僵硬的脖颈，距离她定的叫醒服务还有一段时间，索性等她醒了再一起用餐。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又回到电脑前继续未完的工作。
井一睡得并不踏实，但实在困极，混混沌沌睡到下午两点。
客房电话刚挂断，他的电话就打来了，井一还在床上迷糊，他似乎听出来了，问她，“再睡一会儿还是现在起？”
井一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不睡了。”
“我让人把午餐送到你房间，我们吃了午饭再去医院。”
睡了五六个小时，是有些饿了，井一“嗯”了一声，“我想吃点清淡的。”
“好。”程岩应了声，挂了电话。
很快，服务员将饭送了过来，两碗清汤牛肉面，两碟爽脆小菜，四只牛角包。
她猜，许是酒店没有馒头，将之换成了牛角包。
“怎么是两份饭？”
服务员核对了订单，表示不知情，“订单是两份，需要帮您退一份吗？”
井一心下了然，他说得送餐到她的房间，原来是将二人的午餐都送到她这里，“不用了，麻烦您帮我喊下9036的客人。”
“好的。”
服务员把饭菜摆好，推着餐车出去了，没一会儿，门铃便响了。
井一起身开门，果然是他，换了身黑色运动衣，衬得他五官愈发清冷瘦削。
“睡得好吗？”
瞧她的脸色，比早上好了许多。
井一点点头，反问他，“你呢？”
多么生疏的对话，换做以前，不等他开口，她就有一堆话说个不停。
程岩看着她，掩去眼中失落情绪，“挺好的，吃饭吧。”
虽然是连锁酒店，可中餐水平马马虎虎，牛肉面味道十分一般。
两人饿久了，倒是没讲究味道，连汤带面吃得干干净净，程岩还吃了两个牛角包。
井一擦了擦嘴，“你早饭没吃好吗？看起来很饿。”
“可能是白天睡觉的缘故。”
“这是什么原理啊？”
她抱着抱枕，缩在单人沙发里，素面朝天，清纯可人，明明快30的人了，问出这样的问题，倒像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孩童。
程岩喝了口茶，为她答疑解惑，“肠胃不好或者低血糖会出现这种情况。”
井一下巴搁在抱枕上，面上划过一丝别样情绪，她忘记了，他有胃病。
程岩敲了敲桌子，打断她的思绪，“走吧。”
井一把抱枕往腰后一掖，起身进了洗手间，出来时，他正蹲在地上翻她的行李。
她没来得及整理，内衣外衣全在里面，她慌忙上前，红着脸合上了行李箱，“你在干嘛？”
程岩差点被夹到手，半蹲着身子仰头看她，目光清明坦荡。
接着，井一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注目下，掀开行李箱，目标明确地抽出底层的白色毛衣。
“外面冷，穿上这个。”她穿了一件粉蓝色衬衫连衣裙，室内还好，出去的话，肯定冷。
他们出发得急，她顾不上收拾衣服，带过来的衣服都是去他家时青姨收拾的那些。
波士顿前段时间遭遇冷空气侵袭，气温偏低一些，她带的衣服，不算薄，但也不够保暖。
井一犹豫的功夫，眼前一黑，手被人握着塞进了毛衣衣袖。
程岩把毛衣往里掖了掖，又把衬衫领子翻出来，拇指在蓝色衣领上熨了两下，才收回手，“先凑合着，得空我去附近给你买件外套。”
这个时候，她对美丑没那么多讲究，井一甩了甩毛衣袖子，“像这样多穿两件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