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奥利尔曼的革 命起初是从曲尔勒爆发的。
曲尔勒算是奥利尔曼举国闻名的贫民区,那里土地贫瘠,水源缺乏,交通不便,是个闭塞之地,根本无法发展农牧业和商业,但是,就在那片贫瘠的土地里,却蕴藏着大量各种矿产。
奥利尔曼虽然是一个独立完整的帝国,但是内部各地的分化却相当严重,风俗也各不相同,在此之上,帝国内的阶级差异也非常之大。贵族们经常在地方上作恶,人民却不得反抗,即便反抗,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因为那些贵族们的手中掌握着几乎整个帝国的财富和武器。
曲尔勒虽然有着大量矿产,但是那些却并不属于当地人民,而是属于中央,属于皇帝。自从中央矿质学家们探测出了那里的丰富矿藏以来的几十年里,那里的人民甚至连离开那个地方都不可能了,他们都成了这个帝国的奴隶,拼命地为帝国出采矿产,却仍旧喂不饱自己的肚子。
曲尔勒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地方,被派去那里实行监督之责的贵族穷极无聊,竟然将那里的人民当做了射击靶活靶。穷苦贫弱的人们怎么能够活着逃脱子弹的追击,一天一天,送到射击场的人无一生还。终于有一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活着逃脱了,但是当晚,却有人来把他带走了,说是要给他赏赐。
然而,第二天被送回来的孩子身上竟然满是伤痕。
原来所谓的赏赐竟然是被贵族临幸!少年被送回破旧肮脏的住处,不久就伤口感染,发炎,发烧死了。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们不是累死就是砸死,甚至还被那些可恶的贵族们玩死,曲尔勒的人民终于不堪忍受,爆发了起义。
人们一同罢工,带着挖矿的工具冲进了贵族的宅邸,虽然死了很多人,但是最后冲进宅邸的人们还是杀了那名贵族。
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惊动了皇帝。
结果,中央下来的命令竟然是轰炸曲尔勒!
完全没有追究那个贵族的责任,而是将一切过错推到了曲尔勒的“暴民”身上。
经过几十年的采伐,曲尔勒已经没有多少矿产了,这片原本就贫瘠的地方终于成为了完全的废弃之地,于是奥利尔曼的皇帝,这个帝国的主人,命人轰炸了这里,说是——
清理垃圾。
这还不算完,鉴于此事,皇帝出动了帝国的军事武装力量,开始四处搜查“叛党”,但凡有表达不满者皆被安以“叛党”罪名,投入狱中。一时间人人自危,道路以目。
这样的****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人们终于无法压抑不满和怒气,于是起义爆发了。
“战争一旦开始,就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之中了。”艾尔叹了口气,“跟正规军作战,反抗帝国的人们虽然被统称为革 命军,但是大家并不是被统一领导的,而是各股势力分散开来,每个地方都有着自己的领导者。战乱当中,自然无法避免有些人投机倒把,趁火打击。”
艾尔顿了顿,突然回头望向云错,语气坚定,目光灼灼,“我们不能输,一旦输了,我们便什么都没有了。”
云错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默着。
“这个国家已经腐朽了,可是那些腐朽之辈却占据在这个国家的最高位置上,不承认这些现实,妄图阻止历史的发展,所以,我们只能用强硬的手段将他们从那个位置上扯下来。”艾尔说。
“然后呢?”云错突然问。
“然后?”
“将那些人从决策者的位置上扯下来之后呢?革 命军并不是一个团结的整体不是么?”
“你是说革 命胜利之后,各支革 命队伍的领导者们会争抢着坐到那个位置上?”
云错微微勾了勾唇,却不似在笑,也没有说什么。
“确实。”艾尔坐在椅子上,左腿抬起来,踩在了椅子边沿,左胳膊架在膝盖上,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叩击着桌面。
“革 命军不统一确实是个问题。战争持续这么多年,革 命军都没有取得胜利,跟正规军们的装备脱不了关系,但是革 命军的不团结也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而且,战争拖得越久,对你们来说越不利。”云错托着下巴,微笑着说。这个叫艾尔的男人,沉思的时候很迷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云错很喜欢看有魅力的事物。
艾尔听到云错的话,怔了怔,“啊,你说得没错。革 命军的力量完全来自于对帝国对皇帝不满的人们,但是战争拖久了,人们对战争的怨恨难免会取代对皇帝、对那些贵族们的怨恨,到时候,革 命军将失去根基……”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要赢,但是这条路也会非常艰难。
这时候,云错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你们如此憎恶贵族,那为什么这里的华兹华斯家族还好好的?”
“嗯?”正在沉思的艾尔没想到云错会突然问到这种问题,顿了顿,解释道:“华兹华斯家族势力庞大,不是我们能够轻易动得了的,最主要的,革 命军并不是无差别地憎恶贵族。华兹华斯家族在本地的声誉一直都很好,他们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甚至还在暗地支援着革 命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们都是不能动华兹华斯家族的……云错你说的朋友难道是……”
“啊,我们最近正住在泽鲁的宅邸里。”
“泽鲁?那位泽鲁*沃特*华兹华斯先生?”
“怎么?他……很有名?”云错稍微有点诧异。艾尔却突然笑了,还没来的说什么,外面突然来人,说有客拜访。
云错表示自己这边随意。艾尔朝云错抱歉地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了。
云错站起来,走到窗前,看见艾尔和他的随行属下朝着一名圣职者打扮的人走了过去。
教会?
艾尔,居然跟教会有关系?站在窗前的云错看到艾尔和那名圣职者进了另一间房间,眯了眯眼。对于云错来说,使用法术看穿墙壁听到他们的谈话并没有什么难度,但云错其实很不齿这种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