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残阳透过木窗窗格投下长长的影子,一阵寒风刮了进来,稍稍吹散了屋内浓郁的香气,也使人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白蔚盯着窗外寂寞的景色,悠闲地整理了一会袖口,又仔仔细细擦净了身前桌上的落尘。
他其实不愿答应焦姑娘的提议。
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表面虽优雅自然,却透出一种紧张之感。想必她绝不是为了让自己回答一个问题这么简单。若自己没有受伤,也不在这座诡异之城里,她的请求应还难不倒自己,若是勉强而为只怕暴露了苏达与自己的行踪。
可是,为何这心里却迫切想知道一个什么答案。
白蔚不紧不慢的动作却使焦桃又紧张了起来。
“白先生,之前在那铺子里,我就瞧出来了,你与苏姑娘并不是师徒。”
焦桃故作轻松掩面轻笑。
“呵呵,原本我觉着苏姑娘知应变又口齿伶俐,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慧人儿,可现在仔细想来,白先生才是最细致的那一个呢。在这险恶的世上若没有白先生的庇护,苏姑娘怕是没法如此自在了。”
白蔚的手顿了顿,笑着摇摇头道,“焦姑娘不必着急,我答应你的提议。不过,请姑娘先问吧,我之所以迟疑就是怕给不了姑娘一个满意的答案。”
白蔚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看向焦桃的眼睛。焦桃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已将心中一切想法尽数告知了白蔚。
她的双颊顿时火烧一般红了起来,原来在这个高贵的男人面前,自己一切的小心与算计都显得那么得明明白白与无所谓。她无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点点头。
“先生,人与兽的区别为何?修炼之人可借各族灵力变化形态,而其余各族也可修炼幻化人形。在这世上,人与兽究竟有何区别?”
白蔚看着窗外的落日一点点沉下山去。
“焦姑娘出生名医世家自是对凡人之躯研究得无比透彻。我若回答,这区别就在元灵之上,凡人不可自结元灵,而其余各族元灵各有不同,若被强行脱元便会暴毙而亡。这个回答,焦姑娘定不会满意。”
白蔚伸出纤长的右手食指,指了指窗外一轮残阳,继续说道。
“一轮骄阳,放在寒冬,那便是饥寒交迫之人的希望。可若放在那炎炎夏日,那便让人更加难过。元灵力量强大,如这太阳。人变兽也好,兽化人也罢,只看他用这元灵做了什么再做评价也不迟。姑娘不必试探了,若是有为难之处请明言,白蔚会尽力相助的。”
焦桃听完白蔚的回答立即下拜,声音颤抖道,“小女子在此谢过先生!”
这次,白蔚却立即扶住了焦桃。
“白先生,可否请您帮我寻一个人?”
焦桃的眼眶红红的,眼泪如珍珠一般挂在眼角。美人就是美人,哭的时候都宛若一副绝美的画。
焦桃取出一块锦帕拭干泪水,又继续说道,“我只上古神兽一族都有通天地的本事,可否借先生的手连通这座城的土地帮我找一个男人?”
忽然焦桃笑了起来。
“呵呵,先生不是问我何为爱慕吗?爱慕即是病。染上了这种病后,你谁的话也不愿相信,却偏偏只信那一人。每天不由自主就会想起那人,最后竟变得不像自己。先生莫笑,小女子想要先生寻找之人,就是我爱慕之人。”
焦桃的脸苍白,带着浅浅的,不好意思的微笑。她说出这些话时没有哭,反而一脸的幸福,语气中透着勇敢与骄傲。
白蔚听了,不知是懂了还是没懂。他只呆呆地盯着窗外的景色,脑海里浮现出了苏达在邬村宴席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