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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鲁莽的代价

这处洞穴看样子荒废已久,随便一脚下去都能扬起不小的灰尘。少女依靠着头盔上装备的探照灯照亮前路,小心地贴着山洞的岩壁移动——也不知道这丫头上哪儿学的,动作倒是挺专业。

大概走了50米不到的样子,原本狭窄的山洞豁然开朗——靠着自己头盔上的探照灯,苏慕灵开始打量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一台巨大的,已经废弃很久的机械设备出现在她的眼前——数个大小不一的机械臂胡乱耷拉着,两个明显破开的类似于建造舱的装置位于这台机械的中央位置,舱门前面是一排操作台,数个已经破碎的显示屏似乎保持着原本的角度挂着,上面覆盖着很厚的灰尘。

“操作台还有建造舱……这里会不会是一处建造器?也不知道是舰娘的还是深海的。”苏慕灵没有贸然上前,她从挂在右大腿外侧的附加挂袋上取下一枚震撼弹,对准左边的建造舱扔出——显然角度不理想,这枚震撼弹直接砸在建造舱的外壳上反弹到地面。

“嘭!”随着震撼弹炸开,扬起冲天的粉尘,哪怕是站在十几米开外还带着口罩的苏慕灵也被这扑面而来的灰尘沾了个满头满脸。

“糟糕,什么都看不见了……”少女一边捂着嘴和鼻子后退,一边用力甩着脑袋,想把占满护目镜的灰尘甩掉。

好一阵子后漫天的扬尘才大部分落地,少女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这台巨大的机器。

“这些文字……不认识呢。”少女仔细观察着操作终端上类似键盘的按钮上的各种未知符号,心里有了底:“不是舰娘的,就应该是深海的制造器了……真难以想象深海居然在距离华夏这么近的地方设置了建造器。”

“可是深海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什么只有两个建造舱?我在梦境中看到的深海都是用那种粗鲁而血腥的方式制造——还是说深海只是为了做什么试验吗?”少女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啧,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必须找到——咦?”

就在苏慕灵目光所及处不远,一枚黑糊糊的挂坠就这么大咧咧地挂在类似于操纵杆的设施上,似乎是刚才震撼弹爆炸的冲击波将它震离了原位。

“就是……这个东西吗?”苏慕灵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伸出微微颤抖的右手将它握住,并轻轻从操纵杆上取下。

整个吊坠有鸡蛋般大小,不过整个吊坠黑糊糊的一片,并不像是自己从梦境中看到的那样萦绕着绚丽的紫色光辉。

“到底是不是这个东西呢?虽然从模样和大小上看起来差不多,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我还是再找找吧。”少女小心地将吊坠叠起来,收入自己的背包夹层中,扶了扶头盔上的探照灯,继续寻找。

顺着吊坠落下的方向,苏慕灵抬头——就在她头顶不过一米的距离上,一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容纳盒被延伸至洞顶的支撑架牢牢固定住,两侧分别有着明显是导管样的管道顺着支架一直通过洞顶最后连接到身后的两座建造舱上方。

“看样子应该是放在这里的……”少女眯着眼睛,依靠着探照灯的光芒仔细对比着容纳盒中间的凹陷部分——不过实在是无法看清。不死心的少女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垫脚的东西。

“要是我能在长高一点儿就好了……”少女有些懊恼,身高为166厘米的她在女孩子中并不算矮,甚至可以说是很适中的身高。但正是这166厘米的身高注定了她现在没法通过直接观察的方法看清头上的一切。

“既然这机器已经废弃,那么我踩在操作台上应该没有问题吧……”少女的胆气越来越足,说做就做——她手脚并用,经过试探确定面前的操作台并不是豆腐渣工程能够承受住自己的重量后,少女后退两步一跃而起,稳稳蹲在操作台上。

“果然天天和哥哥一起晨练还是有好处的——换了以前的我,非得爬上来不可。”少女脑中闪过自己在学校中被沐离各种折腾的晨练的场面,嘴角微微上翘:“好了,现在让我仔细瞧瞧……咦?这是?”

被灯光照亮的容纳盒中,处于凹陷的正下方,一串让苏慕灵眼熟的英文字母被刻在上面。少女抬起手拭去遮盖住其他字母的灰尘,心里默读这一串字母让少女心头一惊:“Admiralty Code?这不就是老爸说的……可那东西最后的存放地是在鹰酱家的52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这处设施是在那场被称作‘禁忌’的事件发生之后才建立的吗?”

看了看刻在容纳盒内的一串字母,又看了看手中黑糊糊的吊坠,少女觉得自己更加迷糊——自己正踩着的键盘按钮上的那些不认识的古怪字符显然是另一种文字,而作为英文出现在这里的一串单词就显得非常突兀。

“难不成这串字母并非英文的字面解释,而是用深海的文字拼出来的?只是巧合吗?”苏慕灵绣眉紧皱,伸出右手擦拭着容纳盒中这串英文单词的下方——随着少女不停的用力擦拭,一串明显不属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或种族的文字浮现。

看着新出现的这一串与脚下键盘按钮上类似的符号,苏慕灵心里了然:“看来是深海懂得我们的语言——至少懂得英语。这样一来可以确定我手中的吊坠确实就是Admiralty Code……但这黑糊糊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呢?那种紫色的光辉又是怎么来的呢?”

苏慕灵还在思索,突然心智链接中传来扶桑的声音:“提督,一股冰冷的感觉出现……深海要来了!”

“啊?”苏慕灵一个机灵,险些从操作台上摔下来。稳住身子的她忙问:“有办法确定深海的具体数量吗?”

“抱歉……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这种感觉……”扶桑的声音在颤抖,语气中充满了恐慌:“这种阴冷几乎深入骨髓……很像我们对阵深海大和号时的那种压迫感……没错,就是那种感……提督!快走……”

扶桑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惊恐,最后几乎是在尖叫——心智链接突然中断,无论少女如何感应,再无法发现扶桑的任何踪迹。

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突然传来,站立不稳的少女再无法稳住自己的身体,直接从操作台上摔下来。还不等少女抱怨着喊疼,阳炎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少女的脑海里:“提督姐姐……姐姐们……她们……”

“怎么了阳炎?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要慌,和姐姐好好说。”苏慕灵再是迟钝也知道事情大条了——这种震动显然不会是地震,只有大口径舰炮的炮弹在附近爆炸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震动。

少女紧咬银牙,一把将背包甩在背后,不顾依然不断传来的剧烈震动,踉踉跄跄地跑向洞口:“快……再快点。山洞别塌……千万别塌……”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祈祷被老天爷听到,反正等少女冲出洞口,跪在沙滩上直喘粗气,身后的山洞依然很坚挺。

“呜呜……提督姐姐!”一个娇小的身影扑到苏慕灵身边,一把拉住苏慕灵的手臂:“姐姐她们……都……都被……”

“什么?不……山城!飞龙!苍龙!回答我……回答我!”少女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智链接中空荡荡的一片,往日舰娘们互相调侃的声线已经荡然无存。

“阳炎……我……不,不是问这些的时候……黑潮呢?黑潮在哪儿?”少女只觉得心里被狠狠地刺入一把尖刀,几乎疼到无法呼吸,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奔涌而下。

“黑潮她……她说要为提督姐姐争取时间……”阳炎哭泣着,摇着苏慕灵的手臂:“提督姐姐别哭了,快走!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走?我还能走到哪儿去?”少女双手捂着脸:“我已经永远失去了她们……我……我还是提督吗?”

“姐姐……”阳炎似乎还想继续规劝,然而随着一声巨响,停泊在附近海面上的阳炎号舰体突然整个炸裂开来。

“阳炎?”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驱逐舰娘整个身子一顿,然后彻底没了接触感,少女放下捂住泪眼的双手——眼前的阳炎已经失去了心智投影的实体,小小的身子正在渐渐化为虚无。小舰娘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拥抱自己的提督,不断涌出泪水的双眼,还有少女完全听不到声音的呼喊——随着一阵海风刮过,阳炎如同一阵青烟,消失在少女跟前。

“不……不要……我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少女双拳锤到柔软的沙滩上,失声痛哭——在小岛附近的海面上,四艘燃起大火,全部从中央断成两截的战舰正在缓缓沉没。

远方的海平面上,一艘闪耀着绿色纹路的巨型战舰正朝着苏慕灵所在的小岛驶来。

“呵,这就是击败大和的舰队?”一个冷地几乎没有温度的男性化女声出现在苏慕灵的心智链接中:“真不知道大和那家伙犯了什么糊涂,居然会被如此弱小的舰队击败?”

“你……你是?”少女咬着牙,取下头盔扔在一边,提着背包站起身,面朝深海战舰来袭的方向。

“哼,弱小的人类……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深海舰娘的话语又冷了几分:“本来我打算直接将你们全部轰杀至渣……但我需要一个传话的。我不管你认不认识上次击败大和的那位人类,替我告诉他——他赢得了我的敬重,我会抽时间去会会他。当然,死亡是他唯一的结局。”

“看来你们深海统领一个个都是眼睛长头顶上的?”苏慕灵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占满灰尘的俏脸上没有一丝惧怕,声线柔美依旧,只是的充满了不屑:“我会替你转达的……想必他也很乐意应战。不过,大和作为最强大的战列舰都逃不过被击沉的命运,你又算得了什么?”

“我佩服你的勇气,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容忍你的无理。”随着深海舰娘冰冷的声音,庞大的舰体上一门主炮开始旋转,狰狞的炮管瞄准少女站立的地方:“我改变主意了……既然是个不会逃避的对手,那么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请记住,向强者屈服是弱者唯一的出路,希望你下辈子能明白这一点!”

随着一声巨响,炮弹出膛——少女抬起头,望着万里无云天空,晶莹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喃喃自语:“哥哥,对不起……灵儿……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恐怕灵儿再没有机会再陪着哥哥……再见了……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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