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清晨,阳光明媚。
第一节课上课之前的大学课堂里的教室总是热火朝天。
顾泽抬头,并没有参加到同学们热烈的讨论中去,只是望了望窗外的丁达尔效应,然后低头继续翻看那本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的书。
沈烯每次都是掐着点到。
顾泽无语地望了他一眼,沈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默默地坐到顾泽旁边的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黑黑的袋子,放在了顾泽面前。
“生日快乐,顺便给你哥买了一份。”
“谢谢。不过,你都这么大了还要我和你一起去听课。”
“我愿意。”沈烯答道。
忽然,沈烯眉头一皱,凑近了顾泽小声说:“有股血腥味啊……”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顾泽针锋相对,毕竟他能坐在这里,全是拜这个人所赐。
“真的,不说假话。”
“我当然知道你没说假话……”他还没有说完,副校长就走了进来,并且关上了门。
“上课!”
所有人都乖乖地安静下来,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
“同学们好,可以坐下了!”
“我们先回顾一下昨天的问题。”
老师突然一下歪头,看了一眼顾泽。
“那位同学,我昨天没有看见你啊。”
顾泽微笑:“我是陪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来上课的。”
“既然不是这节课的同学,那么请你出去。”
顾泽道:“不想走,我来试探一下副校长的教育水平。”
“就你?报上名号来。”
顾泽:“我,顾泽,十九岁,心理系研究生在读。”
“哦,原来是你。”
“是我。”
老师可无奈刚想发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响起。
前排的同学有些不耐烦的打开了门。
“不不……不好了,副校长,出事了!”正在隔壁班上第一节课的心理老师黎屿慌慌张张地说道。
副校长皱起了眉头:“你说。”
黎屿神色有些复杂,支支吾吾地说:“死……死人了……”
“什么?”吴老师惊呼。
“死……死人了……”心理老师的话一字未变。
“你……没骗人……”
“死……死人了……”
“哪个班?”
“隔……隔壁……4班……”
吴老师愣了一愣,神色复杂,但仍旧保持镇定,走出门外。
全班一阵恐慌。
“牛逼啊!沈警犬!”顾泽拍手。
“走,去看看。”沈烯说。
“诶,我不是警察我去干什么?”
沈烯盯了顾泽一眼,道:“你不去算了。”
顾泽慌了:“我去还不行?”
沈烯点头:“恩。”
“恩,你就不惊讶,实际上在我和我哥生日这天发生这么不祥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管。”
沈烯语气很轻:“走吧。”
两人刚站起来,班长就觉察不对劲:“你俩,干嘛呢?回去,坐下。”
顾泽与沈烯不理,径直走向后门。
班长见他们不听,离开位置,跑过去一把抱住顾泽的腰。
顾泽莫名被抱住,顿了一顿,低头:“松手!”
沈烯瞪着肖沍,眼中快要放出火来。
肖沍被瞪得有些怂,不过依就旧没松手。
顾泽吃力地拖着他走,走到隔壁班门口,血腥味一阵浓重,肖沍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现在,松开!你如果不松开,你就得为你今天所看到的事情付出代价。”这次是命令的语气。
依旧没松。
顾泽一只手推开了眼前的门,看见一堆同学惊恐地堆在某个角落,校长神色复杂的站在讲台上不知所措。听见推门的声音,这才迟钝地转过了头。
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插着一把很小的刀,但是衣服干净地没有一丝灰尘。
“回去……去,来干嘛……”校长旁边的心理老师虽有些慌张,但心理素质似乎比副校长要好很多,至少还能说得出话来。
顾泽依旧没理,直接扯开肖沍的手,面对着沈烯,还没开口,沈烯就心有灵犀地递上了他们所需要的防护工具。
“你还真随身携带?”顾泽笑了,然后看了肖沍一眼,走了进去。
肖沍待在原地,转过了头,不敢看。
沈烯跟着走了进去。
顾泽蹲在了尸体旁边。
心理老师“腿脚不太好”地走到了顾泽和沈烯旁边,用无力的手,挡在顾泽的胸前,道:“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们不应该来掺和这件事……走吧……快走……”
“老师,我们不是来添麻烦的。”沈烯帮顾泽挡住了心理老师的手。
“走……”依旧是这一个字,手上却使出了力气。
沈烯沉默不语,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证件,挂在脖子上,将剩下的一个递给顾泽。
顾泽站了起来,接过沈烯手中的东西,弯起嘴角,什么都没有说,举起挂在身前的证件,对着讲台上脸上毫无血色的吴校长,道:“警察,现在请你们配合警察工作,请您将同学们带到隔壁那个空着的教室里。尽快,而且,一个都不能少!还有,通知保安,现在,关闭学校大门,学校里的学生一个都不能走!”
……
警笛响彻整个校园,显得有些惊悚。
刑侦二队全体成员都来了,痕检科的人在检查案发现场的痕迹,顾泽与沈烯没事干,就坐在旁边的桌椅上,撑着脑袋无聊地看着他们工作。
案犯现场时不时会有人走动,每个人走到顾泽面前都会停下来,若有若无的说一声:“顾泽,想我们了吗?“”顾泽,你难道就不怀念在警局嘲讽我们的时候吗?“”顾泽,你是不是也玩够了,也该回来了。“”顾泽……“
顾泽很无奈,对每个人都这么回答:”我知道你们一定不想念我,毕竟我在的时候,你们在广大群众面前就是一些凶神恶煞的怪蜀黍,而我在你们里面属于门面的位置,所有人都会为我的颜值倾倒,你们一定不希望我回来的。“
所有人听完后,都笑盈盈地走开,大家都明白顾泽的毒舌与自恋。
顾泽安静了一会儿,思索了一阵子,面对沈烯,道:”沈烯?“
沈烯歪头看着顾泽,道:”嗯?“
”我不在的这一年里,你们麻烦吗?事多吗?“
沈烯似乎得到了顾泽的真传,抬了抬眉,皮了一下:”忙,麻烦死了,你是真的不知道,你不在,有个崇拜宋昰的傻小子学习宋昰的作案手法,杀了一个人,结果没了你,他们的破案效率简直惨不忍睹。“
顾泽一听,有些骄傲:”哈哈哈,果然我才是最棒的。”
“不过,真的很忙?不过怎么没有听你们提起过?“
沈烯无奈:“大佬,你整天在学校里忙学术,你知道就怪了。”
顾泽思索,微微地回答了一声:”哦。“忽然他收起了思索的表情,对着外面瑟瑟缩缩的肖沍大喊:”那个,肖沍,你就在门口守着,记住啊,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进来,除了身前带有这种证件的。“
门外的肖沍忽然被叫到,低低地说了一声:”哦。“
肖沍有些垂头丧气的站在教室门口。
“站在这里干嘛?起开。”一个让肖沍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肖沍抬头,竞看见表哥周滸的脸。他有些痴呆,愣了愣。
“起开,让我进去。”
听到这句话,肖沍才有了一点点反应。
“表哥,你不能进去!”他的声音有点小。
“为啥我不能进去,学校里出人命了,我这个侦探社社长终于有用武之地了!我为什么不来?”周滸道。
“不能!”肖沍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因为他始终拦住顾泽,顾泽让他在这守门,不许走。
“那我倒是偏要进去呢?”周滸咄咄逼人。
“想进去啊?”顾泽适时地出现了。
周滸皱了一下眉头,说:“你是……顾泽?”
“是啊!怎么?”
“你不是心理系的学生吗?怎么可以随意进出案发现场?不是应该是警察局重案组才能进出吗?而且我听到警笛了,警察来了啊!”
顾泽将手放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傲慢地说:“原来你也知道普通人不能随意进出案发现场啊!我还以为你是脑袋进水了啊。”
周滸脸青了。
“这位同学,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就请你走开,不要在这里挡路。”随即拿出了对讲机,道:“保安,这里有无关人等,请你来一趟啊!怎么干的事!”
周滸反击:“你不是也在这?你也是个普通学生啊!还说我!”
顾泽举起了挂在自己胸前的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看到没有,证件!”
周滸还在嘴硬:“一看就是伪造的!”
“随你怎么想,这里是案发现场,不是你一个侦探社社长能破案的,如果你能破案,就不用警察这种职业了。而且,我们有权利怀疑你是凶手,毕竟大多数凶手都有重返案发现场的特殊癖好,估计,你也不例外吧。”顾泽抬了一下眉,“喏,保安来了,放你一马,看你也不敢杀人,请回避吧!”
“我不走!”
沈烯和另一个刑警从门内走了出来,一脸嫌弃,周滸一个一米七五的个子面对顾泽和沈烯两个一米八五的大长腿有些怂了。
“Pussy。快走!”顾泽不耐烦。
周滸瞪了肖沍一眼,本来转过的头又转了回来,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肖沍在后面低着头小声说:“怂货。”
周滸眼睛瞪大了:“你骂我怂货?肖沍你胆子大了?”
顾泽一脸无奈:“请你走吧,文盲!我说的英文是怂货的意思。你快走吧!”
周滸终于被赶走。
“肖沍,以后面对这种人不要怂,你是知识分子,用知识回击他!”顾泽拍拍肖沍的肩膀,语气较为严肃:“你先走吧,刚刚只是对你的惩罚,我们刚刚人手不过,才采取惩罚措施,看来你也指望不住,还是先走吧。”
沈烯走到顾泽身边,低头耳语道:“人家只是普通大学生,你差不多得了。”
顾泽这才收起凌厉的目光,走进案发现场。
……
“死者,谭峰,男,19岁,孤儿。”刑侦二队的副队长说着,“据他同学提供的线索,他和大家相处得都挺好的,生前貌似没有在学校里与什么人结仇。”
顾泽抬了一下眉,打断他的话:“李副队,你可得注意用词准确啊!什么叫貌似啊?”
李副队歉意地点了点头,说:“对不起,言辞有误。”
“那个我们去查了一下监控,监控被切掉了一段。”李副队丝毫没有因为顾泽的质疑而感到失落。
“就目前的线索看来,凶手应该有两个,第一个,男,十八到二十三之间,有轻度洁癖,第二个,女,也是十八到二十三之间。他俩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当然这些还有待查证。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但是却有拖拽痕迹,我很不懂为什么在这里杀了他却还要拖回来?”顾泽听完之后总结。
众人表示同意。
顾泽朝门外走去,道:“其他的你们搞定,我去和他同学谈谈。”